第二十一章 流言蜚語
19.27
翌日，飛蕪院。
沈蕪悠閑地坐在圓桌旁品嘗茶水，長安站在其左側身後，一襲黑衣襯得整個人愈發冷漠。
「大小姐，這一批布料都是上等雲錦所織造而成，色澤亮麗，摸起來十分光滑，您瞧瞧喜歡哪一個？」
劉管家劉全海指着身後一排排丫鬟端在手中的色彩鮮艷的布匹，略帶諂媚和討好地開口，沒想到大小姐因禍得福，得到夫人的重視，一想到此前在二小姐的示意下得罪過大小姐，內心不禁一陣後悔，一邊開口，一邊觀察大小姐的神情。
「這批料子不錯，有勞劉管事費心了。」
沈蕪臉上無波無瀾，像是不記得那夜的發生的事情，視線落在布匹上，隨即眸中迸發出光亮和喜悅之意，對着劉管家客氣道。
劉管家時刻注意着大小姐的表現，見狀，知道大小姐沒有要翻舊賬的意思，急忙擺手。
「大小姐真是折煞老奴了。」
「那大小姐你慢慢挑選，老奴還有瑣事要處理，不便久留，先行告退了。」
沈蕪頷首，隨後迫不及待走上前，伸出指尖小心翼翼撫摸着布料，似乎沒有在意轉身離開的劉管家。
而劉管家背過身的那一刻，露出了嘲諷得意的表情，果然是沒見過好東西的窮鬼，不過陳年舊布就能把她糊弄住。
「小姐，這麼多布料夠您做好幾身套衣裳了。」
綠沅看着一排排上好的雲錦布料，嘴都笑咧了。
「那你家小姐的衣裳就交給你了，若是不好看，我可是不會穿的哦。」
沈蕪見綠沅這麼高興，也就沒有告訴她這是舊布破壞心情，打趣道。
綠沅拍着胸脯表示包在她身上，她一定找上好的織娘替小姐織造衣裳。
……
自從永平侯夫人命全侯府的下人看着柳綠被杖責的場景，一些風言風語開始在府內流傳。
沁蘭院。
「小何嬤嬤可是何嬤嬤的妹妹，連她得罪了大小姐都被夫人重罰，看來大小姐這是苦盡甘來了，那我們是不是要趁機多巴結巴結大小姐？」
「糟了！以前大小姐落魄時我還趁機嘲諷了她幾句，現在大小姐獲得夫人寵愛，會不會翻舊賬啊？」
「大小姐才是夫人的親生女兒，母女之間哪有隔夜仇，依我看吶，要不了多久二小姐就會失寵被趕出侯府嘍。」
秀竹一邊觀察沈蘭蘭的臉色，一邊將下人之間的流言蜚語複述給她聽。
沈蘭蘭氣得渾身發抖，精緻的五官因妒恨而扭曲不已，餘光瞥見秀竹有些害怕的神情，直接一個巴掌甩到後者臉上。
「怎麼，你也認為沈蕪那個賤人會踩在我頭上作威作福，把我趕出侯府？」
「奴婢不敢，夫人最是疼愛二小姐您，那個沈蕪不過是半路殺出來的攔路石，哪能比得上二小姐金枝玉葉的身份。」
秀竹捂着紅腫的臉，委屈地跪下大氣不敢喘。
沈蘭蘭聽到秀竹的恭維，心情好了不少，看着秀竹瑟瑟發抖的可憐樣，頗為憐惜的把她拉起來。
「還疼嗎？」
「謝二小姐關心，奴婢不疼。」
秀竹嘴角拉扯出笑容搖頭。
「這是濟世堂的藥膏，拿回去塗吧。」
沈蘭蘭滿意點頭，施捨般的將一小瓶瓷白膏藥丟進秀竹手裡，想到府里那些膽大妄為的賤婢在背後編排她的壞話，眼裡閃爍着狠辣的光芒。
「知道該怎麼做吧。」
秀竹身子一僵，隨後又恢復原狀。
「小姐放心，奴婢曉得的。」
沁蘭院內院，幾個洒掃丫鬟拿着笤帚打掃鵝卵石小道兩旁的落雪，看見秀竹捂着臉出來，紛紛湊過去小聲關心道。
「秀竹姐姐，二小姐又打你了？」
那表情顯然是習以為常了。
「與二小姐無關，是我自己做錯事惹得二小姐生氣，小心禍從口出。」
幾名小丫鬟撇撇嘴，得了吧，整個沁蘭院誰不知道二小姐佛口蛇心，長得菩薩一般的相貌，卻有着比惡鬼還狠毒的心腸，稍有不滿意就拿下人出氣，也就其它不明真相被蒙在鼓裡的人以為二小姐是個好人。
她們這些粗使丫鬟還好，可秀竹身為二小姐的貼身丫鬟，自然也就成為挨打最多的出氣筒。
秀竹抿唇，繞過幾個小丫鬟腳步匆匆離開。
次日。
侯府內幾個小廝丫鬟被以偷盜首飾等各種由頭髮賣給了人牙子。
飛蕪院。
沈蕪對於沁蘭院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此刻她滿心專註於做『火鍋』給長安品嘗。
而綠沅知道自家小姐和長安要單獨用膳，拿着自家小姐給她的銀子到酒樓去大吃一頓了。
鍋子和食材是沈蕪命小廝從福氏酒樓買回來的，至於鍋底是她親手製作的，比酒樓售賣的更加醇香鮮辣。
長安看出了底湯與酒樓的有所不同，一個猜想浮現心頭，深邃的眸子似有流光一閃而過。
「大小姐，這是你親手製作的底湯嗎？」
沈蕪點點頭，熱氣蒸騰的白霧將她和長安間隔在圓桌兩側，香醇鮮美的香氣直衝鼻尖。
「當然，這是特意請你吃的，犒勞你圓滿完成任務。」
「這是長安份內之事，大小姐無需記掛，這份心意我感受到了，長安很喜歡，多謝大小姐。」
長安用筷子夾起肉片在鍋子里涮了涮放進沈蕪的盤子里，後者也不客氣，夾起來放進嘴裡。
長安見沈蕪吃了，也涮了一肉片下肚。
「很好吃，入口鮮嫩。」
「好吃你就多吃點，這是我第一次動手製作火鍋底湯，本來還怕你不習慣，看來是我多慮了。」
沈蕪調皮一笑，整個人生動活潑起來。
甜美靈動的笑容倒映在男人的瞳孔中，長安頓了頓，搭在長袍上的右手食指與拇指似有癢意交互摩挲着。
「大小姐聰慧伶俐，連『火鍋』這等新奇的玩意都能研製出來，製作底湯的手藝自然不會差，不用妄自菲薄。」
沈蕪吃了一點就放下筷子，剩下的都進了長安的肚子。
看到長安吃得開心，沈蕪也高興。
吃飽喝足，餘下的時辰自然用來消食。
待綠沅回來的時候，正好是用晚膳的時候，同時還帶給沈蕪一個驚喜的消息，明日她就可以拿到『火鍋』的第一筆分紅。
「恭喜大小姐。」
長安黑黢黢的臉龐露出一抹笑意。
綠沅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景象瞪大雙眼，隨後轉身在沈蕪耳邊不知嘀咕着什麼。
沈蕪先是輕笑一聲，隨後目光落在長安的臉上，十分贊同地附和綠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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