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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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赴宴

  一晃十日已過,轉眼來到賞花宴那日。

  司織房的人分為三撥,一撥去了正院,另外兩撥分別去了沈晏安同沈雲霽的院子,只派了一個叫冬心的丫鬟在距馬車出發前半個時辰才將衣裳送到飛蕪院。

  沈蕪和綠沅主僕二人都沒打算用司織房的衣裳,因此,並不急躁。

  綠沅替沈蕪梳了一個百合髻,又在後者的強烈要求下只將一支鎏金步搖和兩支珠花穩穩插在髮髻上。

  剛剛做完這一切,就聽到院外傳來腳步聲,緊接着房門被人扣響。

  「奴婢冬心,奉王嬤嬤之命,將赴宴的衣裳交給大小姐。」

  沈蕪側身在綠沅耳畔吩咐幾句,後者點頭表示了解。

  隨後,綠沅快步走過去開門,對着來人語氣抱怨道。

  「來啦,你怎麼這麼慢?這都快誤了出發的時辰了。」

  「今日司織房人手不足,這才耽誤了片刻,還望姐姐莫怪。」

  綠沅撇撇嘴,側開身子示意冬心進來。

  「進來吧。」

  「奴婢冬心給大小姐請安。」

  「大小姐,這是赴宴所需的衣裳,還請你快些換上,莫要讓夫人,小姐和二位少爺久等。」

  冬心見到沈蕪,先是行禮,隨後呈上靛藍薄紗長裙,催促後者趕緊把衣裳換上。

  冬心看似恭敬,實則一言一行都透露出逼迫的姿態,要求沈蕪立刻換好衣裳。

  「行了,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綠沅開口趕人。

  冬心依舊笑眯眯的,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她當然不能離開,畢竟她可是帶着任務過來,必須親眼看見大小姐將這為她「特製」的衣裳穿在身上,才好回去復命。

  「你還站在這幹什麼?」

  綠沅又說了一遍。

  「綠沅姐姐莫怪,奴婢因耽誤了一些時辰心有愧疚,便想着留下來,說不定大小姐還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

  「綠沅,你跟我過來。」

  沈蕪看破不說破,走到屏風後面,吩咐綠沅端着托盤跟過去,卻被冬心搶先一步奪走。

  「這點小事還是讓奴婢來吧,就不用勞煩綠沅姐姐了。」

  冬心「靦腆」一笑,以強勢的姿態撇開綠沅,跟着沈蕪走進屏風後面。

  屏風內。

  冬心將托盤放下,伸手伺候沈蕪脫下外衫。

  而屏風外的綠沅捧着一杯熱茶,深呼吸一口氣,朝着屏風的方向走過來。

  沈蕪抬眸,綠沅探頭,主僕二人對視的一瞬間,沈蕪負責轉移冬心的注意力。

  「糟了!」

  而綠沅也沒有拖後腿,故作被屏風拌了一腳,手中的茶水呈弧線劃過半空,最後穩穩灑在托盤上,一抹暗色的水漬出現在衣襟處,順勢向邊緣蔓延。

  綠沅本人則「被迫」向前撲去,撞倒冬心,重重壓在後者身上。

  「哎呦!我的腰!」

  冬心捂着腰,五官扭曲地痛喊一句。

  「冬心,你沒事吧?都怪我不小心被拌了一下。」

  綠沅面色焦急扶起冬心,「不小心」按到對方受傷的地方,後者又是一陣痛呼。

  沈蕪捂着嘴,抖開沾上茶水污漬的靛藍長裙,怒不可遏。

  「天吶!綠沅,你看看你幹了什麼蠢事,好好的衣裳被你毀了。」

  「小姐恕罪,都怪奴婢笨手笨腳,你要打要罵,奴婢沒有絲毫怨言。」

  綠沅不敢抬頭,惶恐道。

  「什麼!」

  原本還呲牙咧嘴的冬心聽到這話,發出不可置信的尖銳叫聲,下一秒,以生龍活虎的姿態衝到沈蕪面前,果然看見明晃晃的一大片暗色污跡。

  「完了完了!」

  冬心像是遭受了重大打擊一樣跌坐在地,整個人渾渾噩噩,要是二小姐知道我把事情搞砸了,肯定會打死我的,怎麼辦?怎麼辦?

  沈蕪送上「貼心」安慰,以為冬心是害怕辦事不力被責罰。

  「此事是綠沅的錯,我會親自向母親解釋,你不必擔心被王嬤嬤責罰。」

  「事到如今,再怎麼埋怨也於事無補了,只是可惜了這衣裳,估計沒法子穿着去赴宴了。」

  「綠沅,將盒子里的銀票拿來。」

  綠沅去又復返,將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放進托盤裡。

  「這五十兩銀票你拿着,去買些活血化瘀的膏藥抹在傷口處。」

  可惜沈蕪說了這麼多,冬心一句也沒聽進去,強行扯出笑容說了句「奴婢告退」,就匆匆離開飛蕪院,臨走前,還不忘把五十兩銀票揣進懷裡。

  冬心離開后,沈蕪關上房門,冷笑着重新拿起那件靛藍薄紗長裙,從衣襟處疊合的地方翻出一根手指長短的繡花針,然後,兩指用力輕輕一扯,隨着「刺啦」一聲,看似結實的布料從正中央徹底裂開。

  僅用一日就趕製出來的衣裳能結實到哪去,更何況,這其中還有沈蘭蘭的手筆,只會更加脆弱易折。

  綠沅已經看傻眼了,結結巴巴開口。

  「小姐,這……這……」

  「這司織房的人也太粗心了吧,居然把繡花針都遺落在裡面,還有這布料也太脆弱了吧,怎麼輕輕一撕就碎了?」

  綠沅簡直不敢想象,若是自家小姐穿上這件長裙赴宴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只怕今日之後,全盛京都會瘋狂流傳自家小姐失了名譽的風言風語。

  此時,綠沅才明白沈蕪之前為什麼要吩咐織娘製造兩套衣裳。

  「小姐,您真有先見之明。」

  綠沅從箱子里翻出那件清新淡雅,並綉着青色竹子的月青色長裙,伺候沈蕪換上,又替她重新攏了攏髮髻。

  ……

  侯府門前,停着兩輛馬車。

  前一輛坐着永平侯夫人和沈蘭蘭,后一輛坐着沈晏安和沈雲霽。

  沈晏安不耐煩地一腳踹向車廂底部,整個馬車開始晃晃悠悠不一會兒才停下,一副混不吝的樣子,開始背地編排沈蕪。

  「好啊!她居然讓小爺等她這麼久,看小爺待會兒不好好教訓她。」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向沈蕪通風報信,小心我……」

  「呵,你當我同你一樣,整日遊手好閒,混吃等死嗎。」

  沈雲霽正在閉目養神,微微擰起的眉毛透露出主人此刻的心情,聽到沈晏安的話,涼涼道。

  「對對對,像我這樣的紈絝子弟哪能同光風月霽的沈大夫相提並論,不像你,只會自降身份去替那些窮苦百姓治病。」

  「還算你識相。」

  沈晏安壓根沒有被自家兄長嘲諷遊手好閒的羞愧之意,譏諷完沈雲霽,繼續編排沈蕪。

  「哼,就算她再多的時辰,打扮得像仙女一樣,也掩蓋不了她那股子窮酸氣。」

  而前一輛馬車內坐着的永平侯夫人亦是如此,忍着怒意掐了掐眉心。

  「不用等了,我們立刻出發。」

  沈蘭蘭哪能同意,她還準備親眼看着沈蕪在宴會上出醜,丟人現眼呢,好說歹說才勸永平侯夫人再繼續等一會兒。

  可沈蘭蘭的內心也不免有些着急,都這麼長時間了,難道冬心把事情搞砸了?

  不可能,縱使她沈蕪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發現那衣裳被動了手腳,只會老老實實穿上赴宴。

  這麼想着,沈蘭蘭不禁在腦海里幻想起那樣的場景。

  「大小姐到。」

  馬車外,小廝高聲喊道。

  沈蘭蘭渾身一個激動,迫不及待探頭出去,等到看清沈蕪的扮相時,直接獃滯地愣在原地。

  怎麼回事?為什麼沈蕪沒有穿那件靛藍色的長裙?

  眼下的情形完全在沈蘭蘭的預料之外,向一旁站着的秀竹使了個眼色,後者也一臉震驚,不明所以。

  沈蘭蘭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訕訕一笑退回馬車內。

  「耽誤時辰暫且不提,為何沒有穿司織房送去的衣裳?」

  永平侯夫人看到沈蕪的穿着也是一愣,板着臉,替沈蘭蘭問出了她心裡的想法。

  「母親萬安,並非女兒故意耽擱,只因那送衣裳的小丫鬟笨手笨腳,不慎打濕了赴宴的衣裳,無奈之下女兒只好重新梳洗一番,這才誤了時辰,還請母親恕罪。」

  沈蕪欠身行禮,將之前發生的事情緩緩道來。

  既然不是沈蕪的原因,永平侯夫人也不好苛責於她。

  馬夫將轎凳放下,綠沅扶着沈蕪走上馬車。

  「沈蕪!」

  後方傳來沈晏安的呼喊聲,沈蕪回頭,只見對方氣洶洶地朝她走來。

  沈蕪眉心一跳,這傢伙一過來,指定沒有好事,立馬鑽進馬車,壓根沒給沈晏安繼續開口的機會,留下後者獨自在外面跺腳。

  眼見馬夫揮起鞭子,驅使馬兒「噠噠」往前駛出了一段距離,沈晏安也只得重新回到馬車內。

  沿着慶安街,一前一後兩輛永平侯府的馬車緩緩前往清禾郡主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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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真千金死後,全家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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