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同學
22.22
驚堂木一敲，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大喝。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四周牆壁被漆成白色，屋上方懸有一塊匾額，上有山茶寨三個大字。
林餘一進門，一把長刀便直對她的胸口，林余立刻舉起雙手。
周野反應慢了，被當做危險分子，捆住了雙手。
兩位男生面覆黑紗，穿一身夜行衣，坐在楠木大桌後頭。
一人腰桿挺得筆直。另一人是矮個子，正翻看一份奇怪的小本子，他大概是眼睛近視，頭湊得很近。
頭頂的大燈照亮了房間，工作人員躲在角落裡拍攝。
林余懷疑自己來到了古裝劇拍攝現場，她眨了眨眼睛，遲疑報上大名：「林余。」
「周野。」周野待遇比她差，動彈不得，不甘心地配合。
矮個子男人核對簽名薄，在上面打了兩個勾。還有三分鐘就到八點了，兩人順利過關。
林余敬業地長呼一口氣。
「此樹是我摘，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高個男人說着爛大街的搶劫台詞。
林余左望右看，沒有看到一棵樹，有點齣戲。
周野明顯沒興趣搭理這場鬧劇，不開口回應。
林餘一個人硬着頭皮和對方搭戲：「大俠，饒了我吧。我家裡還有四個沒斷奶的孩子，等着我呢。」
話一說完，林余還拿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
孺子可教也，其他工作人員在心中讚歎，特別是跟她旁邊的木頭相比。
「我不是不講理的人，只是你們闖了不該來的地方，就這麼讓你們走了，不合規矩。」高個兒黑衣人思索了一會，開口說，「罰你們在村子里勞動四個月。」
「四個月。」林餘一臉震驚，嚎啕大哭道，「我的孩子啊，媽媽對不起你。」
周野安靜地看戲，林余真厲害，說掉眼淚就掉眼淚了。
林余給自己加戲，主位黑衣人就亂扯台詞：「你既然將要為村子工作，你的孩子也算是我的……骨肉，我會派人去照顧他。」
這什麼邏輯？大哥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林余立刻止住眼淚，狗腿地拍馬屁：「大俠心善，從此以後，大俠叫我往東，我絕不會往南。」
「卡。「
聲音一落下，高個兒的黑衣人摘下面罩，開始自我介紹。
「我是副導演成健，歡迎你們。」成健嘴角帶笑，上前為周野鬆綁，「得罪了，周導。」
「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我是聽他指揮。」成健指向罪魁禍首姜飛，道，「歡迎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最好能把姜導演暴打一頓，出一出他們工作人員這些天被折騰的氣。
周野揉了揉發紅的手腕，將目光投向姜飛，說：「小寧，這就是你給我的見面禮？」
姜飛瞪大了眼睛，暴躁地回應：「我說過，不要叫我小寧。」他改了名字，周野總是惡趣味叫他討厭的小名。
乍一聽小寧這稱呼，林餘一臉不相信，走到姜飛面前：「你……」
姜飛眼神無辜，指了指自己：「我……」
「你是小寧？」林余搜刮着腦海中的記憶，「你怎麼改了個這麼難聽的名字？」
姜飛咳嗽了一聲，說：「這和你沒有關係。」
「林小姐，我是節目總導演。你呢，是節目組用來湊數的嘉賓。所以，我兩最好保持適當的距離。」
大概是跟周野混久了，耳濡目染，姜飛的毒舌功力長進不小。
林余懷念起以前的姜小寧了，不愛說話，獨來獨往。姜小寧多好聽，為什麼要改名？
「湊數？」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節目定位，林余開始認真推銷自己，「下次請一定要以更高的片酬來請我湊人數，姜總導演。」
「等一下，再怎麼套近乎，我也是會對你毫不留情面的。」姜飛退後幾步，離林余更遠了，「我喜歡有故事和綜藝感的嘉賓。」
「節目組做過前期調研，你的名聲是最差的。」
「那你為什麼邀請我？」林余聽完他的數落，覺得有幾分道理，不理解他奇怪的選擇。
「還不是因為……」姜飛話說一半，偷偷看向周野。
周野對他比了一個刀的手勢，說出去你就死定了。
「你是我的老同學了。」姜飛意會，胡亂扯出大學時期的交情，「我這人念舊，最見不得老同學受委屈。」
「你有這麼好心？」林餘明顯不信他的說辭，「改名還可以順便把性子給改了嗎？我有時間也去改個名。」
姜飛最討厭別人麻煩他，也不喜歡談什麼虛無縹緲的感情。
大學時期有一個叫胡鑫鑫的女生追他，他超級不留情面拒絕人家，女生被氣哭了，好幾天一見到林余就瞪她。
林余覺得莫名其妙，去問姜飛，姜飛告訴她，談感情，真麻煩。
姜飛露出惡魔的微笑，說：「我當然不是好心腸的人。」周野做好事不留名，讓他背這個蹩腳的好人黑鍋。
「與其等別人黑你。」姜飛無所謂地說出心裡話，「不如讓我吃一點你的黑流量，大賺一筆。」
這是他同意邀請林余的原因之一。
「可惡。」林余急得跳腳，「我可以入股嗎？我也想吃自己的黑流量。」
無良的營銷號，發一發黑她的通稿，可賺錢了。林余正發愁摸不着門路。
周遭工作人員表面不在意，實則偷偷豎起耳朵偷聽。
周野見話題又跑偏，忍無可忍地提議：「需不需要我給你兩端一盤花生米？」
林余回過神，尷尬拒絕：「那倒不用了。」
「林余，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姜飛語氣誘惑，偷偷對林余招手，「黑流量教程只有今天有。」
「明天你問我，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周野聽不下去了，輕拍他的後腦勺：「整天教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姜飛捂住後腦勺，憤怒地說：「周野，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要拍我的頭。」
他的大腦是用來思考的，不是被當球拍的。
周野點頭，姜飛確實說過。
「你等着，我要林余好看。」姜飛放出狠話。
「大人，冤枉啊。」林余誒了一聲，「我可什麼都沒做啊。」
「你就錯在什麼都沒做。」姜飛語氣狠毒，「周野拍一次我的頭，我就找你一次麻煩。」
三人還沒能多聊幾句，鄭婉兒闖進房間，拉起姜飛就跑：「姜導演，吳嫣然說要退齣節目錄製，你快去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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