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沒收手機
42.22
太陽昏昏欲睡，將無邊的睡意撒向大地。雜草低下了頭，樹葉懨懨的，沒有精神，工作人員也和困意作鬥爭，時不時揉揉勞累的眼睛。
飯暈，飯暈，原來是吃了飯就暈。
解決完午飯，就到了釣魚隊抽取懲罰的時間。
李大米是代表，從盒子中抽出一張卡片，驚訝地念出聲:「上交手機？」
她盯着手中的卡片，一副要把卡片盯出一個洞的架勢。
「姜導演，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沒有手機，我怎麼活下去？」李大米將卡片放回盒子，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
姜飛鼻樑上架着一副墨鏡，隱藏住困意。他指了指院中的鍋，答：「吃飯活。」
陽光下，院子中的一切都顯露出來。南邊是院子出口，安上了一道大鐵門。
西邊有一塊地，種有蒜苗、辣椒，和蔥花，午飯吃的蒜苗就是從這地里摘的。
李大米不樂意，努力爭取道：「可是，手機是我精神食糧。」
「我需要每天要跟朋友通電話，維持我的精神健康。」
昨晚，她打電話跟朋友激情吐槽節目組到半夜。如果不能通電話，她會失去活力。
姜飛無情又冷酷，回應說：「我願意做你短暫的朋友，傾聽你的聲音。」
「不喜歡我也沒有關係，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喜歡你，你總能找到朋友。」
工作人員配合地點頭，李大米的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
跟工作人員吐槽節目，她是嫌棄自己活得不夠久嗎？
林余更冷靜，還有興緻問姜飛：「我可以先發一條簡訊嗎？」
林余沒什麼朋友，大部分時間是和花姐、顧文威，和何醫生聯絡。
她打算給何醫生髮簡訊，取消周五的預約。她不太想和何醫生聊近況，節目組給了她一個絕佳的逃避機會。
她該對何醫生說真話嗎？她該說，她遇到那個人了嗎？
每趟諮詢，真話假話混着說，時間一久，林余都忘了說過什麼話。
「不行。」姜飛拒絕了她。
林余不再掙扎，乖乖上交手機。李大米見同伴投降，失去了戰鬥力，不再固執要求使用手機的權利。
吳嫣然抓住收買人心的機會，對她耳語：「大米姐，你可以用我的手機。」
天降驚喜，李大米激動地抱起吳嫣然轉圈圈。
「謝謝你啊，嫣然。你可真是我的救星。」兩圈轉完，李大米放下吳嫣然。
吳嫣然腳沾了地，頭還有些暈，說:「小事，大米姐，我們回屋休息一會兒吧。」
節目組安排了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該拍的都拍完了，工作人員撤回屋子養精蓄銳。
林余立在院子大門處，凝視下面的階梯，以及兩邊的松樹。
江玄青以為她因手機難過，說：「小余，你如果想和人聯繫，可以來找我。」
周野刷碗的手一頓。這不是他的錯覺，江玄青對林余投入過多的關心。
林余回過頭，輕鬆地說：「不用了，江大哥。」林余不用聯繫何醫生，心裡還鬆了一口氣。
何醫生是一個不錯的傾聽者，但林余卻是一個糟糕的患者。
會面已經有一年了吧，林余還是沒能完全痊癒。在述說中，心中的傷漸漸淡了，但它還在，凝成了疤。
為什麼會有傷口呢？林余不清楚，花姐也搞不明白。
江玄青繼續勸說:「你不用跟我客氣。」
林余還沒來得及說話，周野忍不住了，多了一句嘴。
「林余是有男朋友的人，用你的電話，說不太過去。」
林余不懂，怎麼又扯上男朋友了？
男朋友？她哪裡來的男朋友？周野說的是顧文威？這可真是給她臉上貼金了。
林余對周野投以詫異的目光，說：「我有沒有男朋友，跟你沒有關係吧。」
空氣中瀰漫着火藥味。
周野換上無辜的表情，甩了甩手，說：「我只是擔心你男朋友吃醋。」
「多管閑事。」林余眉頭一皺，轉身回屋子。他討厭周野拿顧文威說事。
兩人的關係，與其說是情侶，不如說是主人和玩偶。
心情不爽了，主人就會找玩偶的麻煩。心情愉悅了，又很快變臉，給玩偶送一堆精緻的禮物。
林余要回屋，必須和周野打個照面。兩人都沒有看對方一眼，一個目光往左移，一個往右看。
林余的秀髮落在周野的手臂上，鼻尖充斥着熟悉的橘子香味，周野一度忘了身在何方。這香味把他帶回了過去。
林余愛用橘子味的沐浴露，使橘子味的洗髮水。
交往期間，周野狠狠吐槽過她：「林余，你幹脆住橘子林里算了。」
林餘一聽，雙眼閃着期待的光，拉着周野的手臂撒嬌：「你會和我一起吧，這樣我就太幸福了。」
周野那時裝作嫌棄地推開她，說:「我才不要跟你住深山老林。」
林餘一走，江玄青不藏着掖着了，開口問：「你和林余，之前就認識？」
李大米心大，吳嫣然最關注的是她自己，江玄青是嘉賓中第一個發現端倪的人。
周野不承認，也不否認：「江老師，給你一個忠告，離林余遠一點。」
這看情敵的眼神是怎麼回事？有趣。
周野有時候看似在錄製節目，其實心思完全不在這裡。
只有林余，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沒有忘記，剛剛導演念出林余的名字，悶頭洗碗的周野，很快抬起頭，開始關注事態。
離林余遠一點嗎？他可不會答應，他早就答應過花姐，會照料林余。
「我做不到。」江玄青對周野友善一笑，「多一個人照顧她，不好嗎？」
周野討厭林余和江玄青說話，還對他笑。
可是，自己一靠近，林余就變成了刺蝟，豎起尖刺，不刺傷他，不罷休。
「為什麼？」周野沒得到滿意的答案，追問道，「莫非你喜歡她？別忘了，她有男朋友。」
江玄青狡黠一笑，說：「秘密，有男朋友也沒有關係。」
他對林余只是正常的關心，沒有其他意圖。
兩個男人在院子里言語交鋒，各有各的心思。林余卻再度陷入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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