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艷壓
46.67
午後的陽光從窗帘縫隙射進來，在地板上留下光的痕迹，微塵在光下飛舞，它們想要去遠方，追尋光的足跡。
木屋內的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時間在他們周邊停滯了，兩人一動不動，直到……
林余找回神智，也清楚她在何地，巨大的恐慌將她淹沒。靠近她的人都會不幸，她不能把周野扯進來。她不要！
「你走，你趕快走。」林余猛地推開周野，周野沒有防備，往後踉蹌了幾步。
懷中沒有林余，周野心中湧起巨大的失落。
他上前抓住林余的手，說：「林余，是我啊。我是周野。」林余還在噩夢的餘波中眩暈嗎？沒有認出他來。
「我知道你是周野。」林余抱住頭，整個人顯得脆弱不堪，「所以，可以請你離開嗎？周先生。」
好生疏的稱呼，周野獃滯一秒，鬆開手，往後退了五步。
他心中擔憂林余，說：「我不會再靠近你。讓我待在屋子裡，好嗎？」
周野沒有大志向，能待在不遠的地方，就滿足了。
出國這些日子，他愛上了月亮。地理位置不同，林余可以看到同一個的月亮嗎？林余，也會想念自己嗎？
林余使勁搖頭，一手抓起枕頭，往周野的方向砸去，大叫道：「你走，你走。」
灰色枕頭擊中胸膛，落在了靴子旁。周野的心口落下一個洞，空落落。
周野蹲下身，低聲說:「利用完我，就拋棄，是你的風格。」
「我跌過一次跤，怎麼就忘記教訓了呢？」他撿起枕頭，「你讓我的擔心，都變成了笑話。」
林余的頭埋在膝蓋間，說:「那就離我遠點。」
只要離她遠點，周野不會再摔跤，就不會痛了。
「林余，我走了。」周野的肩膀在隱隱作痛。
聽到叫聲，他一衝動就撞開了門。
現在，這痛在警告他，千萬不要再做個傻瓜。
「你怎麼會去林余的屋？」姜飛在院子內給野花澆水，卻見到了周野從三號屋出來。
兩人上節目避嫌，似乎不希望別人知道過去的事。姜飛也就為兩人打掩護。
周野不想滿足姜飛的八卦之心，沒回應。
「你不告訴我，我就大喊一聲，讓節目組的人都來看看。」姜飛手上拿着噴壺，頭上還有幾根亂發在風中飄動。
周野認了輸，實話實說：「她做噩夢了。」
兩人心裡都清楚，這個她指的是林余。
「所以，你暖心安慰，她投懷送抱，你們兩個和好了。」姜飛將兩根手指靠在一起，比了一個心。
「姜小寧，你當綜藝導演屈才了。」周野指了指院子出口，「你適合去做電視劇編劇，八點狗血檔，不見不散。」
姜飛惱怒地說：「都說了，不要叫我姜小寧。」
「你知道，你家林余現在被黑得有多慘嗎？」姜飛以一種威脅的口吻說話，「我不介意再去添一把火。」
周野沒有糾正，你家林余這個表達。
其實，如果他誠實一點，會告訴姜飛，林余不是他家的，林余有男朋友。
但周野喜歡這樣，任由旁人將自己和林余聯繫在一起。如果林余真是他家的，該有多好啊。
「又被黑，怎麼回事？」周野估算了一下時間，「昨天才開始錄製節目。」
林余的黑流量體質，實在是讓姜飛頭疼。他點開一個匿名區帖子，讓周野了解事情經過。
帖子名：只有我覺得，林余上節目一點都不負責任嗎？
先介紹一下，我是路人，不是林余的黑粉。昨天好奇心作祟，進了《粒粒皆辛苦》直播間。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個叫林余的女明星，穿的是破布爛衣，妝是一點沒化。結果，愣是被旁邊那位吳嫣然，給艷壓了。
下面是兩人在直播間的截圖，大家可以判斷我說的對不對。
我本來以為，這就很逆天了。結果，林余她上節目帶酒，導演想沒收，她還跟導演作對。為導演點根蠟燭，遇上林余這麼一個奇葩嘉賓。
不過好消息是，酒瓶碎了。
對了，最後再補充一句，林余行李箱里還有許多破爛衣服。最丑的林余永遠在最後，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帖子點贊數多達兩千，評論里還有不少人嘲諷林余上不了檯面。
周野用拇指滑動屏幕，瀏覽評論，眉頭越皺越緊。
「截圖一看就是故意P丑啊。」姜飛為林余抱不平，「林余在我鏡頭下，還是美人一個，不過是個穿破爛衣服的美人。」
「你去勸勸她，在節目里打扮漂亮點。」姜飛見周野不說話，又停不住操勞的心，「至少別再被罵了。」
周野刷完帖子，問姜飛：「她經紀公司就沒有反應？」
姜飛翻了個白眼，憤憤不平地說：「盛星娛樂把帖子刪了，結果你猜怎麼着？刪一個，就會被網友重發一個。」
「蠢。」周野對林余的經紀公司下了一個字的定義。
越刪帖子，網友便會越相信。
他們會問：「如果你心裡沒鬼的話，為什麼刪帖子？」他們會堅定地宣稱：「帖子里說的話肯定是真的。」
姜飛希望自己能出一份力，說：「那現在怎麼辦？需要我發出林余的素顏照，為她正名嗎？」
「你是她的經紀人嗎？」周野問，一邊將手機遞還給姜飛。
「當然不是啊。」姜飛否認道。
「那你別亂湊熱鬧。」周野聲音冷靜，「聯繫她經紀人，把照片發給她，她知道怎麼做。記住，不能以節目導演的身份去做這件事，裝作是一個好心腸的路人，看不下網路上的話。」
姜飛豎起了大拇指，稱讚道：「還是你厲害。」
「但我不想這麼做了。」姜飛拿回手機，對周野露出神秘的微笑，「林余被黑，節目反而會吸引到路人的注意力。」
姜飛輕而易舉拋棄老同學的身份，轉而以節目組導演的視角來思考問題。他發覺，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周野不驚訝姜飛的態度轉變，感慨了一句：「可惜了。」
「可惜什麼？」姜飛拿不準周野的話，心裡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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