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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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嗎？」林余聰明地反問，不泄露一絲情緒。
她早清楚答案，愛上另一個人會更簡單嗎？不會，不會輕易愛上別人。
愛上一個人，心就被上了枷鎖，逃不出去。
她對自己說了千萬遍，忘了周野吧。可是，心不乖乖聽話。她依舊痛苦，念着遠方的人。
不見面會想念，見了面心口泛起苦澀。
耳朵會高高豎起，傾聽他說的每一句話。眼睛會關注他的動態，察覺到他的微末變化。
他靠近你，心比眼睛更快發現，演奏出歡慶的音樂。
他走過，臉頰一點點升溫，你欺騙自己，天氣太熱了。
借口太荒謬了，你心中清楚，一直都是愛的緣故。
江玄青苦澀一笑，說:「小余，怎麼問起我來了？我不知道答案啊。」
兩人各有心思，情緒低落。飯菜中加了悲傷這味調料，比午餐還糟糕。
李大米想把菜吐了，姜飛阻止她，說:「不許浪費。」
吃一頓飯，歷一次劫，李大米重重嘆了一口氣，將食物機械地吞咽下肚。
林余主動要求洗碗。她白天拖了團隊的後腿，打算多做事彌補。
夜深了，彎月掛在夜空，散發銀色的光輝。
林余在水龍頭下洗碗，一點點抹去碗上的油漬。
污點一點點消失，洗碗精真有效果。
如果能給心來個大掃除，該有多好。她的心口堵了許多東西。
碗洗凈了，白得發亮，林余高高舉起碗，瓷碗反射出院子的燈光。
院子四個方向各有四盞大燈，林余在西南方向，燈光不晃眼。
一陣風拂來，林余的碎發，一下往左飄，一下向右移，撩撥周野的心。
洗碗動作普通平常，林余卻耀眼至極。
她的頭髮隨意紮起，不少散落在頸側。她只盯碗，目光不移。
洗碗對她來說，是一件人生大事。
或許，遇到林余的第一天，命運便為周野量身打造了一個陷阱。
他爬不出來，也不想爬出來。
「等會兒，你來我房間一趟，我找你有事。」周野的表情沒有波動，對林余說話。
林余心下大駭。
去周野的房間，被拍到了怎麼辦？院子里還有工作人員在拍攝。
周野不要干一些有爭議的事。
林余冷漠地拒絕：「不去，有事直接說。」
周野被氣笑了。
這該死的警惕心？林余是怕自己對她做什麼嗎？她想太多了。
他會提議去房間談事，也是為了林余着想。
「這裡不方便。」周野將鏡頭都打量了一個遍。
工作人員察覺自己不受歡迎，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
林余不解，眉頭緊皺，周野在打啞謎嗎？
她問道：「到底什麼事，你在院子里說，我不介意。」
「要我對鏡頭說？」周野提醒道。他在意林余的風評。
工作人員將頭一低，往後退了幾步，降低存在感。他們不想礙事，但沒辦法，這是工作啊。
「不然呢？我和你又不熟，去你房間幹什麼？」林余洗凈一個碗，「有事說事。」
「不熟？行，那去江老師的房間，你都叫他江大哥了。」周野結束了對話，「我等你。」
林余收拾起爛攤子，她忽悠工作人員，說：「我下午表現太差勁，他想和江大哥一起罵我一頓。」
「周野太虛偽了，罵人還要私底下罵。」
林余的腦迴路清奇，工作人員不認為周野會罵她。
林余到底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
洗碗工作結束，林余對着漆黑的天空伸了一個懶腰，然後一臉憂鬱地說：「去挨罵了。」
鄭婉兒想跟進去，林余擋住門，對她搖了搖手：「不行，這不是我的房間。」
鄭婉兒抓住漏洞，說:「我問問房主，可不可以拍？」
「挨罵這麼丟臉的事，不許拍。」林余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鄭婉兒碰了一鼻子的灰，喪氣地離開。
工作人員好奇心高漲，都想了解周野和林余在講什麼大事。
只可惜，他們想象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天花板上的白熾燈照亮客廳，周野和林余分坐桌子兩頭。
「這是酒，快喝。」周野倒了一部分酒在雕花玻璃杯內。
周野賺到零用錢，偷偷藏上一部分，在市場買了一瓶酒。
林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說：「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讓我喝酒？」
「這種小事，你繞這麼大的圈子。」林余的心口微微一燙。
「不是小事。」周野一本正經地答，「你大半夜溜出去找酒，對你來說，酒是大事。」
林余端起玻璃杯，呡了一小口，好辣。
她吐了吐舌頭，點評道：「好難喝。」
「那你別喝了。」周野作勢要搶酒杯。
他躲避鏡頭，好不容易買到酒了，還被嫌棄味道差。
林余伸手護住酒杯，說：「別別別，我錯了。」
「晚上不許出院子。」周野不放心，「你要喝酒，可以過來找我。」
林余得寸進尺，提要求：「我可以把酒拿回屋嗎？」這樣更方便，想喝就喝。
周野抱住酒瓶，說：「這是我的酒，只能放我屋。」
他害怕林余沒有自制力，一次性喝太多酒。
林余喝了一杯，有點不盡興。
她悄悄地擱下空杯子，眼神發亮地看周野：「再來一杯。」
林余的目光帶有懇求意味，周野想投降，理智佔了上風。
「今天只有一杯。」周野殘忍地將酒杯收回。酒喝多了，傷身。他才不要順林余的心意，傷她的身體。
林余為自己爭取：「你說過，想喝酒，過來找你。我現在就想喝。」
周野性格霸道，管天管地，還管起她喝酒了。
周野說一不二：「補充一條規定，我同意了，你才可以喝。」
「現在我告訴你，你不能喝第二杯。」
林余手肘撐在桌上，說：「我不受這窩囊氣，自己去找酒。」
她可以再去求郭老，畢竟，最不值錢的就是面子。
「你敢。」周野離林余愈來愈近，「再半夜亂走，我……」
好近，這是要吻她嗎？林余內心慌亂，扭過了頭。
遲遲沒有動靜，光讓林余耳朵上的異樣無處藏身。
林余轉過頭。周野手上多了一片樹葉，對她笑得曖昧。
「林余，你不會以為，我要吻你吧？」
林余落荒而逃，心臟裡面有一隻小兔子，怦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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