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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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導演,有沒有搞錯,在院子里睡覺?我是歌手,你讓我臉面往哪裡放。」吳嫣然憤憤不平,拒絕搬運枕頭和被子。
姜飛勸道:「李大米會和你一起,你不是一個人。」
吳嫣然雙手抱胸,說:「大米姐和我能一樣嗎?」
李大米是綜藝人,不在乎形象。如果自己在院子里睡覺,那未來肯定抬不起頭。
音樂同行指不定會怎麼嘲笑她。
李大米哎了一聲,假裝生氣道:「嫣然妹子,你這麼說,我就傷心了。」
「大米姐,我不是針對你,是節目組,他們太過分了。」吳嫣然抓住李大米的手,急着解釋。
李大米對她好,吳嫣然都看在眼裡,她不想失去李大米的支持。
吳嫣然堅持,李大米為她說話:「姜導演,我沒有意見,但你就放過嫣然妹子吧。」
姜飛冤枉。他不是色魔,對女明星睡顏不感興趣,談什麼放過不放過。
人生活在城市中,裡頭有綠化樹,有汽車和高樓,那大自然呢?
人和大自然本就如此涇渭分明嗎?姜飛想打破界限,提出這個挑戰。
「我不玩這破挑戰。」吳嫣然氣呼呼地宣告。
「林余,你呢?」姜飛將焦點對向林余。
林余和吳嫣然不對付,大概率會支持節目組。二對二,節目組沒有輸。
「這主意真是糟糕極了。」林余說,「姜導演,你是不是有私心?」
「什麼私心?」姜飛問,他自問是好心。
「女明星從沒有在戶外睡過覺,你想給綜藝界一點小震撼。」
姜飛哼一聲:「不識好人心。」
主意一連被拒絕三次,姜飛賭氣道:「行,我今天就在這裡睡午覺了。」
林余阻止他:「等一下,我還沒熬制豬油。」
林余戴着護目鏡,受節目組拜託,準備熬制豬油。
她心地善良,沒有加不該有的東西。
姜飛無可奈何,決定化悲憤為食慾。他說:「我要吃豬油拌飯。」
「豬油是節目組的。」林余拒絕他的請求,「你可以自己做。」
「我是導演,我代表節目組,要求你為我做一碗豬油拌飯。」
「我不是你的專用廚師。」林余反嗆:「我代表林余,拒絕你的無禮要求。」
姜飛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說:「我犧牲午覺時間,過來陪你熬豬油。你看周圍,還有人嗎?」
其他成員早已回屋,工作人員呢,身體不是鋼做的,大部分去休息了。
「好吧,一碗。」林余妥協,「先記賬上吧。」
林余態度從容,姜飛疑惑地問:「你什麼時候會做飯了?」
他沒聽說過,林余會燒菜。
「你還不知道,我乳糖不耐受。」林余翻起記仇的小本子,姜飛這朋友,太不稱職了。
姜飛做投降姿勢:「我自然比不上他,他肯定了解你。」
「我那段時間,狀態也差。」姜飛想起往事,語氣飄忽,「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兩啊,怎麼就各走各路了。」
姜飛還想過參加婚禮,兩人那黏糊勁,誰能想到會分手呢?
林余手一頓,說:「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現實是一把尖刀,狠狠刺穿林余的心臟,林余受了傷,去走該走的路。
只是,這條路上不會有周野。
「你呢,為什麼開始拍綜藝了?」林余問。
疑問堵在心裡,她一直沒有機會開口問。
鍋中的油塊變小了,姜飛低下頭,說:「我還做過主持人。」
林余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你,怎麼可能?」
姜飛只交過兩位朋友,林余和周野。
林余是大學同學,周野是和林余交朋友后的附贈品。
他不擅長與人交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陌生人與他搭話,他支支吾吾,超難說出完整的句子。
這種性格,適合當主持人嗎?
林余摸不透原因,問:「你捐了全部家產給電視台?」
「我面了三回試,走正規途徑進去的。」姜飛一副孔雀開屏的樣子。
林余被他逗笑了,開玩笑說:「你們台長眼光真差。」
姜飛取出木柴,說:「收視率第一。」
林余不解地說:「我從來沒有在電視上看到過你。」收視率高?這話有點假。
姜飛吐露實情:「你不會看少兒節目吧。」
林余大笑,眼中再也沒有任何陰霾。
過去林余會露出微笑,但那笑假假的,眼底里藏着旁人看不懂的灰暗。
「姜飛,我決定再給你一碗豬油拌飯。」林余止住笑,將豬油盛入罐子。
「怎麼?想收買我。」姜飛傲氣地仰着頭,「我可不會為豬油拌飯折腰。」
姜飛又補充一句:「我不會幫你換房子,你就打消這個念頭吧。」
林余密封上罐子,說:「獎勵你,挑戰自我。你愛研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兒童節目還挺適合。」
姜飛愛收集植物和動物標本。林余有幸,在生日那天,收到一份碧鳳蝶標本。
「沒有亂七八糟,那是科學。」姜飛認真地說,林余不明白科學的魅力。
「對,是科學。」林余立即承認,姜飛被敷衍到了。
「我送你的禮物,還在嗎?還是說,你丟了?」姜飛眼神里有刀。
他送林余的禮物,是他親手做的,獨一無二。
林余不敢點頭,也不算丟吧。
她悄悄對姜飛說:「丟給周野了。」
標本太珍貴,林余不知道如何保存,讓周野去操心了。
姜飛暴躁地強調:「那是我送你的禮物。」
禮物不是給周野的,林余居然借花獻佛?
「這是暫時的。」林余安撫姜飛,「我後面會拿回來。」
後面是個好的時間,姜飛問起來,她就再說個之後就好。
她可沒有臉皮,真上周野家去討要。
姜飛識破她的伎倆,眼珠一轉,定下期限:「節目拍攝完,你就去拿回來。」
林余說:「這不太好吧。」
姜飛神情堅定,說:「那是屬於你的東西。」
這是屬於林余的禮物,爛也只能爛在林余手上。
金色的陽光灑向院子,姜飛搬出行軍床,戴上眼罩,蓋上四葉草花紋的毯子,昏睡過去。
林余滅了火,將豬油罐子送到節目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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