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是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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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許莫舟推開包間門的時候，孟姿苑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都是他們曾經共同的朋友。
楚燁和江景然看到孟姿苑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楚燁有些不滿地將自己手裡的酒杯砸在了桌上。
她轉身關上門，走到了拐角處坐下。
楚燁喝了一口悶酒，看向一旁正在倒酒的許莫舟。
「舟哥，你還跟她扯不清？」
許莫舟倒酒的動作一頓，隨即毫不在意地點點頭，「對。」
楚燁瞬間被氣笑，隨即將矛頭轉向孟姿苑。
「孟姿苑，你害舟哥害得還不夠啊，還要回來糾纏他。」
空氣瞬間凝固，冷冽的氣息在眾人中間遊走，孟姿苑此刻只覺得自己像是坐在冰窖里一樣，渾身冰涼，無法動彈。
楚燁起身來到許莫舟身邊，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將酒水盡數潑向孟姿苑。
許莫舟微微側身，幾乎擋掉了所有潑出的酒水，只有零星幾滴落在了她的裙擺上。
「阿燁，你過分了！」江景然起身，一把拽住情緒激動的楚燁。
「孟姿苑，你不是喜歡錢嗎？這杯酒夠你半年的生活費了！」江景然雖然扯着楚燁，卻堵不住他那張嘴。
江景然看向許莫舟，「舟哥，他喝多了，你別生氣。」
「送他回去吧。」許莫舟垂眸，讓人看不出他現在的情緒。
孟姿苑看着楚燁被江景然拖走，耳邊的叫罵聲還不絕於耳，直至他們離開。
她從包里拿出手帕，遞給許莫舟，「擦擦吧，身上都弄髒了。」
他看着她，耳邊響起剛剛楚燁的話，腦海里再次不受控制地想起三年前她拋棄自己那副決絕的樣子。
許莫舟看着她毫無變化的眸子，心中升起一陣難言的怒火。
他一把握住孟姿苑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從沙發上拽了起來，用力地抵在了一旁的牆壁上。
手中的帕子落地，後背重重地砸在了冰涼的牆壁上，孟姿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裡。
許莫舟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兩指之間隱隱用力。
孟姿苑感受到了疼痛，微微皺眉，低聲呵斥，「許莫舟，你放手。」
許莫舟垂眸嘲弄一笑，像是在嘲笑自己的一廂情願。
「孟姿苑，這是你欠我的。」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她微微抬眸，眼底里一直被掩藏的脆弱，像是瞬間就要傾瀉而出。
許莫舟掐着她下巴的手鬆開，掌心微微上移，溫熱緩緩覆上她一側的臉頰。
「你憑什麼不要我，又憑什麼憑空消失？」
「你憑什麼可以說分手就分手，留我一個人在我們的回憶里苟延殘喘。」
許莫舟的話讓眼前的孟姿苑渾身一震，她的眸中緩緩蒙上一層水霧，一滴淚從眼角滑落，緩緩流淌至他的掌心處。
他微微顫抖，卻還是再次開口。
「孟姿苑，當年你愛我嗎？」
許莫舟看着眼前讓他痛苦無比的人，卻一句都不願意說出口，他瞬間便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孟姿苑，我問你話呢。」
他的語氣逐漸焦急，甚至帶着一絲懇求。
孟姿苑微微抬眸，淚眼朦朧地望着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怎麼會不愛呢？
要是不愛的話，怎麼會這三年間，一天都忘不了他。
許莫舟突然發狠般地吻了上來，木質香瞬間填滿她的鼻腔，口腔里也被滲入的酒精味充斥滿。
均勻的熱氣打在她的臉上，唇舌被他盡數掠奪，氣息也被吞噬殆盡。
孟姿苑拚命掙扎着，卻還是無濟於事。
直到她滾燙的淚水落下，一滴接着一滴，忘情吻着她的許莫舟才微微一頓。
他緩緩起身，溫熱的唇離開，他看着眼前流着淚的孟姿苑，滾燙而粗糙的指腹滑過她臉頰嬌嫩的肌膚，將她的淚水抹去。
「哭什麼？」
孟姿苑抽泣，「哭都不讓哭，你管的真寬。」
許莫舟在沙發上落座，似是有些懊惱自己的失控。
孟姿苑止住了眼淚，抬眸看向許莫舟，提起了自己來找他的最終目的。
「合同。」
許莫舟端起酒杯的手一頓，冷笑着抬眸看向她。
她冷靜得可怕，好似剛剛情緒失控的也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是啊，我怎麼忘了呢……」
「我怎麼能忘了你來找我的目的呢……」
他看着孟姿苑眼裡只有合同的樣子，心裡愈發堵得慌，整個人又在朝着失控邊緣靠近。
她難道就不能……關心關心他嗎？
他心中情緒鬱結，抬眸看向桌上那瓶滿當當的威士忌。
「要合同可以，把這瓶酒喝了。」
許莫舟指了指桌上那瓶滿當當的威士忌，語氣格外平靜，但又好似處處都是威脅。
「你要是喝不完，這份合同我是不會給你的。」
孟姿苑看着眼前滿滿當當的酒瓶，心裡像是被一刀一刀剜着那樣疼。
她靜默了一瞬，「好。」
孟姿苑平靜的嗓音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在許莫舟的耳邊炸開。
她一把拿過桌上的酒瓶，一口接着一口灌進自己的嘴裡，沒有一絲猶豫，甚至他都還沒來得及阻止。
許莫舟只是想讓她服軟，僅此而已。
一瓶酒很快就見底，她將手裡空空如也的瓶子放在桌上，任由喉嚨里的灼燒感侵蝕自己的神經。
許莫舟看着眼前的空酒瓶，微微蹙眉，心裡說不出的堵，「合同我會準備好，然後通知你的。」
「那謝謝許總了。」
孟姿苑平靜得一絲波瀾都沒有，沒有任何的猶豫，轉身便離開。
她在手機上打了輛車，便俯身在路邊幹嘔。
夜晚冰冷的風，也讓她變得格外清醒。
孟姿苑雖然能喝，但是一次性喝這麼多的烈酒，對她的胃傷害很大。
許莫舟坐在沙發上，低聲咒罵了一句，一把抓起一旁的外套，朝着孟姿苑離開的方向跑去。
當他衝出酒吧大門時，看到孟姿苑上了計程車。
許莫舟發狠了地跑過去，卻還是追不上已經發動的車子，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不斷駛遠。
孟姿苑微微回眸，就看到了踉蹌了幾步停下的許莫舟。
她的大拇指用力地摩挲了幾下食指的指節，強忍着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
她自嘲一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和自作多情。
他哪裡還會再在意自己呢？
*
許莫舟坐在包間的沙發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煙，似乎只有尼古丁才能麻痹他在崩潰邊緣的心神。
他明知道的，她不能喝着這麼多酒。
她會胃疼的。
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才會讓她喝這麼多酒。
許莫舟滿腦子都是孟姿苑，他真的擔心得快要瘋了。
後半夜的孟姿苑，被胃痛疼醒，渾身都是冷汗，連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她抬手去摸手機，迷迷糊糊地點了鄭瑜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傳來的卻不是自己料想中的聲音，而是一陣低沉的男聲。
她來不及多想，有氣無力地說道：「瑜姐男朋友，我胃好疼，可以麻煩瑜姐來幫我送個葯嗎？」
那頭沉默了一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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