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誰讓你當年拋棄我
26.67
許莫舟的襯衣微微敞開領口，舒展開來的眉眼迎着清晨的陽光，格外好看。
孟姿苑攏着被子往後縮了縮，眼神卻好似捨不得從他身上移開一樣，依舊緊緊地盯着他。
許莫舟勾唇一笑，將自己的臉往前移了移，在靠近她的一瞬，呼吸交錯。
「孟姿苑，我臉上是有502嗎？」
「眼睛被粘住了嗎？」
孟姿苑聽到他的話，臉「唰」的一下紅了個徹底，眼神也開始無規律地亂飛。
「你別胡說……」
她反駁的聲音就像是蚊子叫一樣，落到許莫舟耳中，反而動聽極了。
許莫舟起身系起襯衣的紐扣，打了個電話，讓西蒙買點早餐上來。
孟姿苑洗漱好坐在餐桌前，面前的是一份熱騰騰的小米粥。
她看着眼前的小米粥，眼前逐漸浮現出她和許莫舟大學時在一起的樣子。
自己一直以來的腸胃都不算太好，總是時不時的生病。
大學時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孟姿苑就因為一次突發的急性腸胃炎，連夜去了急診科掛水。
她依稀記得那晚讓自己大汗淋漓的痛感，卻對那夜少年焦急的面容，和背着她走向醫院時的汗水……
記憶猶新。
溫熱的小米粥在口腔中化開，她微微抬眼，記憶中那個少年清澈而赤誠的身影和眼前低頭喝粥的他重合。
那一刻，她只覺得眼前一片恍惚，卻在光影里想要捕捉那個觸不可及的背影。
許莫舟似乎感受到了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他抬起眼皮，就看到了此刻正盯着自己發獃的孟姿苑。
他垂眸勾唇，眼底里閃過一絲笑意。
「看什麼呢？」
「你眼珠子都快要掉到我身上了。」
孟姿苑猛地收回視線，耳根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她低頭塞了口粥進嘴裡，卻被嗆了正着。
「咳咳咳……」
許莫舟起身，將手邊的豆漿遞到了她的嘴邊，抬手有節奏地拍打着她的脊背，想以此緩解她此刻劇烈的咳嗽。
孟姿苑逐漸平靜，整張臉卻也紅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被嗆到，還是因為許莫舟那親昵的動作。
他回到餐桌的另一頭坐下，看向孟姿苑的眼神里多了些玩味的笑意。
「你臉紅了，孟姿苑。」
「難不成對我舊情復燃了？」
孟姿苑抬手摸了摸自己此時發燙的臉頰，眼神落在此刻滿眼笑意的許莫舟身上。
「我是嗆的……」
許莫舟輕笑，「是嗎？」
他笑得肆意，似乎明白孟姿苑是在狡辯。
孟姿苑低頭扒拉了兩口碗里的粥，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鐘。
早上九點半。
她收回視線，落在此刻依舊慢吞吞吃飯的許莫舟身上。
「你吃完了嗎？」
「你不去上班嗎？」
她開口詢問，許莫舟喝粥的動作一頓。
他不緊不慢地抬眸，眼底里的笑意逐漸消失。
「你不想跟我待在一塊？」
「還是我在這裡礙你的眼了？」
許莫舟犀利的話語徹底讓孟姿苑愣住，她放下手裡的勺子，眼神微顫地看着眼前的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的聲音很輕，可落在許莫舟的耳中，依舊只是無謂的狡辯。
「孟姿苑，你真沒良心。」
許莫舟猛地起身，身後的椅子和地板摩擦的聲音響徹整個餐廳。
孟姿苑也隨之起身，來到他的身側，聲線微微顫抖。
「你說誰沒良心？」
許莫舟垂下眼眸，看着站在自己身側的女孩，一字一頓地開口：「我說你。」
明明剛剛還融洽的氣氛，此刻卻變得劍拔弩張，空氣中像是瀰漫着硝煙。
如此冷漠無情的許莫舟，還是讓孟姿苑有些難以接受。
她怔怔地望着他，想要從他的眸中捕捉到一絲的不忍。
可終究是沒有。
她驀地想起三年前令她絕望而窒息的一個月，那三十天像是被詛咒了一般，每一分鐘她都在數着數字過活，直到最後一刻，她瞬間一無所有，變成了喪家之犬。
這一刻的孟姿苑，就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窒息感瞬間襲來。
她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直至許莫舟跨步走到玄關處。
他冷漠的嗓音再次響起，「孟姿苑，是你先不要我的。」
隨着大門的一聲巨響，許莫舟消失在了她的視線里。
孟姿苑下意識地想要去追他，卻在握住門把手時一頓。
許莫舟剛剛的態度，明顯是很討厭自己的，如果她又這樣貿然追出去，會不會讓許莫舟更加不耐煩。
可即使如此，她也該解釋清楚的，她並沒有要趕他走的意思。
孟姿苑扭動門把手，隨着大門打開的一瞬，她抬眼看向此時即將關起來的電梯門。
「許莫舟！」
她叫了他的名字。
在電梯門合上的一瞬，許莫舟沉靜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看見她的一瞬，眸中控制不住地迸發出震驚，雙手顫抖地垂在身側。
電梯門「砰」地一聲合上，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把電梯按停。
他回眸看向自己身側的西蒙，「剛剛為什麼不把電梯按開？」
西蒙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許莫舟。
剛剛還在家裡對孟姿苑惡語相向，現在又怪自己不把電梯按停。
真是的，有錢人的心思真難猜。
許莫舟站在單元門口，靜默地目視着門外淅淅瀝瀝的小雨。
西蒙站在一側，問道：「許總，我讓人把車開過來了，馬上就能走。」
許莫舟轉頭看着他，一隻手熟練地從衣服包包里摸出煙盒。
他將點燃的香煙放在嘴邊，任由尼古丁侵蝕着自己的神經。
「我在等人，不急着走。」
安全通道的門被猛地推開，許莫舟微微側眸，便看到了此時氣喘吁吁的孟姿苑。
她是跑下來的……
許莫舟安靜地看着她，甚至忘記了嘴邊還在燃燒的香煙，直至感覺到一陣熟悉的橙香靠近自己。
孟姿苑站在他的身前，呼吸沉重。
「我不是那個意思……」
煙霧迷濛了他的視線，他輕挑眉毛，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知道。」
孟姿苑一愣，「那你剛剛為什麼那麼生氣？」
許莫舟將香煙遞給西蒙，又被西蒙按滅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看着眼前衣衫單薄的孟姿苑，不緊不慢地開口：「才穿這麼點，也不怕感冒。」
許莫舟脫下西裝外套，穩穩地套在了她的肩膀上，接上了剛剛的話題。
「生氣也是應該的。」
「誰讓你當年拋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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