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結婚
17.65
孟姿苑看着面前的老太太變成這樣，心早就疼得蜷縮了起來。
而在她身側的許莫舟，腦海里還回想着剛剛外婆說的話。
老太太抬手輕輕觸了觸自己身側的許莫舟，示意他說話。
許莫舟沉默一瞬，隨即掙扎着開口：「外婆，我不知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病房的門正巧被推開，是醫生和黎郁，並肩走進了病房。
許莫舟微微蹙眉，眼神緊盯着黎郁。
「誰允許你不敲門就這樣闖進來的？」
黎郁輕笑着搖了搖頭，「老太太醒了，我這個做前女婿兒媳的，當然要讓醫生來檢查檢查了。」
許莫舟拉着孟姿苑退開，給醫生檢查留出空間。
黎郁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孟姿苑，輕笑着勾了勾唇。
「阿舟和你說了嗎？」
孟姿苑一愣，「說什麼？」
黎郁先是一怔，隨即有些不可置信地輕笑出聲，眼神挑釁地落在許莫舟身上。
「阿舟，你沒跟她說啊？」
「難不成你要把老太太的話當作耳旁風啊？」
孟姿苑聽着黎郁極具攻擊性的話語，只覺得心裡不太舒服，正準備反駁幾句，她便繼續開口。
「孟姿苑，老太太讓你和他結婚。」
「她想看着你們結婚。」
孟姿苑緊緊蹙眉，下意識便看向了此時站在自己身側的許莫舟，眼底里儘是不可置信。
「真……真的嗎？」
「外婆真的這麼說？」
許莫舟並未否認，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孟姿苑明白他的意思，看來老太太確實這麼說了。
三年前，孟姿苑還在和許莫舟談戀愛時，他便帶她見了外婆。
那時候的老太太溫文爾雅、身體健康，是個和藹至極的人。
她很喜歡孟姿苑，也給她許多溫暖，讓一個只有父親的人，第一次體會到了外婆的愛。
她覺得老太太實在溫暖，對她也好的過分。
所以在分手后，她只敢落荒而逃，將這個和藹的老太太，埋藏在自己的心底。
孟姿苑不敢面對她。
那時的她，只怪自己的無能，怪自己的懦弱，痛斥自己根本不懂得愛。
她緩緩垂眸，強忍着鼻頭處的酸楚，緊緊地抿着唇。
現在老太太生病了，又將她和許莫舟的命運再次綁定在一起。
她明明是不想接受的，但卻又害怕老太太傷心難過。
最終，理智戰勝了心中的情感，她扯了扯身邊許莫舟的衣角。
「我們出去說。」
黎郁不罷休，繼續開口：「孟姿苑，你知道老太太有阿爾茲海默症嗎？」
「她的記憶現在時有時無，只記得你和他還在一起。」
「難不成……你們要告訴老太太真相啊？」
這個衝擊對於孟姿苑來說無疑是致命的，她雙手微顫，眼神死死地盯住黎郁。
「你閉嘴……」
許莫舟似乎沒想到孟姿苑會是這個反應，比他想象中的激烈多了。
他害怕她的反應嚇到老太太，拽着她的手腕便走到了病房門外。
「說吧，要說什麼？」
孟姿苑呼出一口氣，有些顫抖地開口：「外婆她……得了阿爾茲海默症嗎？」
許莫舟沉默地點了點頭，懊惱地坐在了門口的椅子上。
「什麼時候的事？」
孟姿苑強裝鎮定地繼續問。
「今年過年的時候，就發現了……」
孟姿苑也落座在他的身邊，低聲道：「為什麼會這樣……」
許莫舟掩去眸中的陰霾，「外婆的時間不多了，留給我們思考的時間也不多了。」
「你對外婆提出的條件怎麼看？」
孟姿苑一愣，「你說的是結婚？」
許莫舟不可置否地點點頭，「當然。」
孟姿苑強壓下自己被情感作祟的想法，理智地開口：「我們確實已經結束了，突然結婚那是不現實的。」
「外婆的心愿我們確實應該竭力完成，但是這種事情，性質是不一樣的。」
許莫舟似乎料定了她會拒絕，臉上並沒有太多異常的神色。
「如果……」
「我非要娶你呢？」
孟姿苑聞言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你說什麼？」
許莫舟緩緩抬眼，安靜地注視着坐在自己身側的孟姿苑，一字一句地開口道：「我說，我要娶你。」
「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孟姿苑猛地站起身來，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
「許莫舟，這種事情不是小事，是不可以強迫的。」
「我不會同意的。」
許莫舟垂眸輕笑，抬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沒有溫度的嗓音再次響起。
「我說過的，無論什麼，你都沒有拒絕的權利。」
「包括——」
「和我結婚。」
孟姿苑嘲諷一笑，只覺得自己遇到的事情可笑至極，轉身就要離開，卻被許莫舟一把握住手腕，用力地抵在了牆上。
她的脊背貼在冰冷的瓷磚上，寒意順着背部爬上了她的肩膀，最後到達她的大腦，讓她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孟姿苑，你記好了，你逃不掉的。」
她眼眸微顫，「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他勾唇一笑，「那你就當我不可理喻好了。」
「反正你，我是一定會娶回家的。」
許莫舟勢在必得的嗓音讓孟姿苑渾身一顫，禁錮着她的力道也猛地鬆開，他轉身朝着病房裡走去。
孟姿苑倚靠在牆壁上喘着粗氣，眼底里氤氳着水汽，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憑什麼要嫁給他？
憑什麼？
腳步聲再次在她的耳邊響起，孟姿苑以為還是許莫舟，便倉皇地想要逃跑，直至一陣女聲響起。
「是我。」
孟姿苑站定身子，看着眼前的黎郁，也是許莫舟口中的繼母。
「有事嗎？」
她沒打算給她好臉色，甚至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
黎郁察覺到了孟姿苑情緒的變化，眼底里的笑意更加濃烈。
「可以和你敘敘舊嗎？」
孟姿苑搖頭，「不可以。」
黎郁見狀，也不再偽裝，緩步朝着眼前的她走去。
「我說過的話，你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還是你準備嫁給許莫舟，一直在我面前晃悠，從而提醒我嗎？」
「孟姿苑，從始至終，你跟許莫舟就不是一路人。」
「許家的門檻，也不是人人都能跨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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