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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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大早，喬鳶破天荒的按點起床，在穿戴整齊后，直奔喬老夫人那裡。
喬鳶今日起這般早，是有原因的。
在喬宜的真面目被戳穿以後，大概是因為愛之深責之切，加上喬老夫人在一旁盯着，喬德生這偏心眼的便宜爹這一回倒是沒再偏袒喬宜，直接放話今日一早便讓喬宜連人帶包裹收拾好，直接去京城郊外那座香火不盛的尼姑庵去思過。
喬鳶聽說了，這回不管羅慧如怎麼苦苦哀求，喬德生都沒有動搖。
事情發展到今日這般，喬鳶雖也明白喬宜被送往尼姑庵只是暫時的，但她還是覺得痛快了不少。
因而，喬鳶一大早的便跟着喬老夫人一起去喬府門口送喬宜一程。
剛走到大門口，喬鳶眼尖的看到了喬宜兩眼下的青黑，她面色憔悴，很顯然是一夜未睡。
喬德生今日上早朝，沒有過來，而羅慧如昨日哭狠了，據說是病了，也沒能過來。故而來送喬宜離開的，就只有喬鳶和喬老夫人。
喬宜在注意到喬鳶的那一剎那，有滿腔的怒火要噴涌而出，但在觸及到和喬鳶站在同一處的喬老夫人之時，她又只能像蔫了的黃瓜一般，將內心的火通通給壓了下去。
「祖母。」喬宜深吸了一口氣，跟喬老夫人行了個禮。隨後，她看了喬鳶一眼，表情僵硬，「五妹妹。」
「昨日可是沒睡好？」喬老夫人視線停留在喬宜憔悴的臉上，頓了頓，開口問道。
「回祖母的話，宜兒昨日想到自己一時糊塗而犯下的錯，便愧疚難安。」喬宜看着喬老夫人，眼裡漸漸泛起了晶瑩，隨即跪了下來，「祖母，您再給宜兒一個改過的機會吧，宜兒這回是真的知道錯了，定是沒有下回了……」
喬宜說着，還不等喬老夫人開口，直接伸手拽住了喬鳶的裙擺，「五妹妹，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能不能原諒我，我真的不想去尼姑庵啊……」
喬宜一時上頭要害喬鳶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想到後果竟會這般嚴重。明明喬鳶命這麼好，落了水頂多就是病了一些時日，之後便又生龍活虎了。
喬鳶什麼事都沒有，憑什麼要讓她到尼姑庵去？
喬宜眼裡劃過了一絲不甘和怨恨，恰好被喬鳶看在了眼裡。
喬鳶直勾勾的盯着喬宜，醞釀了一下情緒，神色一頓，臉上表情驚慌失措和害怕夾雜在一起。
眼眶微微的泛起了紅，喬鳶將求助的看向了喬老夫人，聲音微顫，「……祖母。」
喬老夫人最是見不得喬鳶委屈，忙睨了一旁的僕從一眼，「還不趕緊將四姑娘拉開？」
在被幾個僕從拉開的時候，喬宜看着喬鳶那一副裝模作樣的樣子，氣得差點要將一口銀牙咬碎。
偏偏，在這個時候，喬宜既不能罵她，也不能在喬老夫人的面前表露出真實的情緒。
「這回去尼姑庵，為的是讓你定定性子。」喬老夫人看着喬宜，嘆了口氣，「祖母也不盼着別的，就盼着你能夠悔過，你當知道我們的良苦用心才是。」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們也該走了。」喬老夫人揮了揮手，不願再多說。
喬宜本來還想為自己再辯解幾句，見狀，只能恨恨的將未出口的話重新咽了回去，不甘不願的上了馬車。
喬鳶是親眼看着喬宜離開的。
親手為自己報了落水之仇，她心中痛快，隱隱之中，內心深處有個想法在蠢蠢欲動。
上一世，喬鳶落水的真相一直沒有被揭開，喬宜完美隱身。在她死後看到的那本話本子中，喬宜的戲份開始於女主角喬琬被認回喬家之際，她的戲份不多，很快就因為招惹了喬琬而下線。
如今，喬宜在喬琬回來前就已經因為陷害她落水一事而被送去了尼姑庵，這是話本里沒有出現過的。
在話本里，喬宜從未離開過京城。
這也就是說，話本中劇情的走向，是可以人為改變的。
這個發現，讓喬鳶一下子對自己的未來充滿希望。
在重生后，她本就想改寫自己的結局，給自己開闢出一條新的道路來，只是即使她給自己制定了完備的計劃，內心依舊還是會有些不安。
現在好了，經過喬宜這事，喬鳶對改變自己的未來信心大增。
「鳶兒……」
「……鳶兒」
……
喬老夫人喊了喬鳶幾聲，喬鳶才回過神來。
「祖母，怎麼了？」將腦子裡紛亂的思緒壓了下去，她用指腹擦了擦眼角已經風乾了的淚花，擦了個空。
「想問你在想些什麼。」喬老夫人無奈的說道。
「我只是在想，四姐姐自小養尊處優慣了，也不知能不能習慣尼姑庵艱苦的日子。」喬鳶胡扯了一句。
「就算是不習慣，也得習慣。」喬老夫人想到了喬宜臨走前的模樣，忍不住蹙了蹙眉，「你四姐姐啊，也該在尼姑庵靜靜心，好好養性子了，別日後闖出什麼禍端，連累了整個喬府！」
「祖母別憂心，四姐姐定是會變好的。」喬鳶輕眨了下眼睛，哄着喬老夫人道，「好了祖母，您別憂心，我們快快進府吧，鳶兒給您捶捶肩。」
「好好好，這便回府，讓小鳶兒給我捶捶肩。」喬老夫人聞言，將喬宜一事拋到了腦後。
……
在喬老夫人那裡用了午膳，喬鳶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歇息。
在床上沒躺一會兒，她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大概是這一覺睡的不大安穩，所以喬鳶做了一個夢。說是夢，倒不如說是上一輩子發生過的某些片段再次重現。
夢裡，喬鳶又變成了那個死後投不了胎，只能困在喬宴川身邊的孤魂野鬼。
每當雨天，喬宴川的雙腿便會密密麻麻的發痛，那時的喬宴川雖手握權柄，卻也尋不來真能將他的頑疾治好的名醫。
痛極的時候，他那本就陰晴不定的情緒會變得比平常更為偏激，這時候便會死很多人。
喬鳶雖見過多次他滿手鮮血，發了狂的模樣，但每再見到時還是會害怕。
因為，這個時候的喬宴川可怖的連鬼都怕。
一覺醒來，喬鳶汗水淋漓。
此時日頭正盛，她才睡上沒多長時間，就被夢裡的喬宴川給嚇醒了。
兀自坐在床榻上思索了很久自己怎麼會突然做一個這樣的夢，倏地，喬鳶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重生后，她一時激動，使壞讓喬宴川遭了家法，卻也讓他避開了在雨中跪一整夜的原定軌跡。
所以……
他的腿現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此時此刻，喬鳶在床榻上坐不住了。
作者有話說:
更新時間：早上10:00-12:00下午16:0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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