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陳年舊事
10.38
喬鳶找借口打發了彩棠離開，走出屋子透透氣。
在糾結着喬宴川的事情時，喬老夫人身邊的丫鬟杏春迎了過來，「五姑娘，老夫人讓奴婢來請您過去用晚膳。」
「好，我知道了。」喬鳶輕點了下頭。
隨後，杏春像是又想到了點什麼，補充了一句，「今日用膳，老爺夫人都在，還將三公子也請了過去。」
「嗯。」一聽到喬宴川竟也同去用膳，喬鳶眉心微蹙，在應了一聲后，沒說什麼。
和彩棠一塊從院子里離開去前廳，在飯桌上，所有人都來齊了，她算是最後一個到的。
這些時日羅慧如因為喬宜的緣故，一直沒有出門，據說是在屋子裡抄寫什麼佛經來為喬宜懺悔，讓神明能免去喬宜的罪過。
作為受害當事人，喬鳶覺得她這繼母也是挺神奇的。
她在想，羅慧如與其抄什麼佛經來為喬宜懺悔，還不如直接跟她這個受害人懺悔，指不定她善心大發，原諒了喬宜，在喬老夫人面前說喬宜兩句好話，讓喬宜儘早回府。
當然，喬鳶內心深處認為喬宜會去尼姑庵是罪有應得，就算羅慧如真的來對着她懺悔，她也絕不會為喬宜說幾句好話。
羅慧如這幾日狀態不好，臉上即使是上了上好的胭脂，也掩蓋不了面上的憔悴。
見喬鳶姍姍來遲，礙於喬老夫人在場，她不好發作，只能將胸口的氣給重新憋了回去。
「喬鳶，喬府教給你的禮數你都忘到狗肚子里了？明知同長輩用膳，怎可遲了這麼久？」喬德生看到喬鳶來遲了，還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被喬德生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喬鳶愣了一下，隨後，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喬老夫人。
喬鳶是喬老夫人一手帶大的，見喬德生連話都沒讓喬鳶說一句，直接就開罵了，臉色一沉，「來遲了便來遲了，在家裡擺什麼譜，別把我的乖孫孫給嚇到了。」
「母親，再過一年她也及笄了，是個大姑娘了，您再這般寵着她，寵得她一點規矩都沒有，屆時……」喬德生見喬老夫人又是一副要將這事揭過去，只偏袒喬鳶的樣子，心裡湧上了一股無力感。
在喬宜被送往尼姑庵以後，見羅慧如天天在屋中抄經懺悔，喬德生開始對喬鳶有了意見。
喬老夫人偏愛喬鳶，寵她寵得無法無天。記憶里，喬宜善解人意，知書達禮，會一時走了彎路對喬鳶做下這樣的事情，定是因為平時沒少在喬鳶跟前受委屈！
「好了！」喬老夫人嫌喬德生煩，「你只顧生不顧養的，什麼都不清楚，鳶兒是我一手養大的，是什麼樣的秉性我還能不知？」
「既是要一家人好好吃頓晚膳，便別這般斤斤計較！」喬老夫人對着喬德生沉着一張臉，很不耐煩，可一轉頭面向喬鳶的時候，她的面色瞬間就柔和了下來。
「鳶兒，來祖母身旁坐。」
「誒。」喬鳶小聲的應道。
喬老夫人態度在前，無論是誰，在飯桌上都不敢有什麼意見。
在喬老夫人的身旁坐下，喬鳶注意到了坐在她西北側的喬宴川。
他很安靜，從頭到尾什麼話都沒有說。
甚至於，在這種場合里，他低眉順眼的模樣看起來很溫順。
喬鳶的目光在觸及到喬宴川的那一刻，就想到了喬宴川讓福安送來的話本子。
就在喬鳶正打量着喬宴川的時候，喬宴川募地抬起了眼睛。
兩人的視線直直的對上。
喬鳶胸口一下子漏跳了一拍，輕抿了下唇，她面不改色的移開了眼睛。
喬府的人丁並不興盛。
喬德生總共生了三女三子，前頭死了兩，只剩二女二子。在將羅慧如抬為正妻后，他又繼續納了幾房妾侍，卻再也沒生出過孩子。
喬鳶之前只道是喬德生年紀大了，生不出孩子來也算正常，直到前些時日彩棠說了有關於喬宴川生母的那一段陳年舊事。
算算時間，雲姨娘死的時候，羅慧如正懷着第二胎。
也就是她的六弟喬子軒。
喬鳶比喬子軒大不了多少，算下來，也只比他大了半個月左右。
而雲姨娘，是在喬子軒出生前幾個月放火自焚的。
若彩棠說的陳年舊事不假，喬德生和喬老夫人都不喜喬宴川，便也就有跡可循。
因為厭惡喬宴川，喬德生在喬子軒出生后，對他寄以厚望，又因着生不出旁的孩子，為了給喬子軒一個好的身份，便於幾年後將羅慧如從妾侍抬成正妻。甚至於，他還將整個喬府的資源往喬子軒身上傾斜。
就比如，喬子軒現在能當上七皇子伴讀，隨着七皇子去江南，便也是喬德生送銀錢送人情送出來的。
明面上，府上的人就算私底下說到當年的陳年舊事，也不敢提喬德生是真的傷了根本，只能含糊其辭的將這部分內容一筆帶過。
這段往事，話本子里沒有提到過，上一世喬鳶對喬宴川漠不關心，也不清楚這其中的關竅。
但她身處話本世界里，腦子也不傻，給她一些信息，自然能將一些隱晦的真相倒推出來。
在短短的時間裡，喬鳶的小腦瓜子飛快的轉了轉，迅速的將喬宴川的新痛點給提取了出來。
喬宴川給她送那本講述着借屍還魂故事的話本子指不是在發現了她的不同尋常以後，試圖要抓住她的小辮子，以此來要挾她。
喬鳶也不清楚喬宴川到底知道了多少事，但是，她現在很清楚若是自己推出來的陳年舊事沒出錯，那麼就算喬宴川真的發現了什麼，她也有辦法讓他閉上嘴。
而且……
她還有個很久沒用上的本事。
像是想到了點什麼，喬鳶再次抬起了眸子，若有所思的朝着喬宴川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感受到喬鳶投來的視線，喬宴川濃密的長睫輕顫了一下。
半晌后，他眼眸微抬，視線直直的和喬鳶的目光對上。
他的眼睛平靜無波，像寂靜的海，外表平靜，內里卻藏着千濤駭浪。
喬鳶輕挑了下眉，嘴角微不可查的揚了揚。
章節評論(5)
點擊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