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對邢其峰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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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茉猜到發生了什麼，但她不敢說。
埋頭跟着張老師離開。
人走後，門關了，楊開平看着客廳上的卷子，從房間走出來的腳步都像灌了鉛，他坐在沙發上，看着試卷後面的大題。
楊開平眼眶一熱，都對了啊！
淚水打濕了試卷。
可打不破破則。
樓下，張老師憤憤的推着車，朱茉跟在後面，大概是情緒渲染，她莫名感到悲傷。朱茉沒想到，僅僅是因為自己能做題，張老師居然會做到這一步。
朱茉心情沉重，默默跟着。
出了職工樓大門。
張老師心情恢復了些。
他回頭，「餓了吧，老師請你去吃面。」
「不用了張老師，我不餓。」
朱茉可不敢讓老師破費，不過張老師堅持要請朱茉吃，於是二人來到一家國營麵館。老師點了兩碗肉絲麵，一共兩毛四分錢。
裡面沒位置坐，兩人在外面吃。
張老師說：「朱茉，這次畢業考好好努力，其他幾門課也抓緊複習。就算畢業，也別懈怠，金子總會發光，人總有好去處。」
「我知道了，張老師，謝謝你。」
朱茉點頭，眼睛莫名酸澀。
「張老師？」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磁性的男音，朱茉耳尖，聽出是邢其峰的聲音，心嘆怎麼會這麼巧？
「其峰！」張老師眼睛一亮，站起來打招呼。
「來縣裡送貨？吃飯了沒，老師請你。」
「來送貨，剛吃過了。」邢其峰說着，視線卻落在朱茉身上，其實他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背影。邢其峰眼尾上翹，故意打趣問：「老師，這位是？」
「和你一樣，是個聰明的學生。」
張老師彎着嘴角，好似在苦笑。
朱茉嚼着面，回頭尷尬地沖他一笑。
邢其峰接收到了，笑得意味不明，他和老師一起坐下，又給後面的阿寬使了個眼色，阿寬懂了，立馬走進國營麵館。
邢其峰和張老師聊天時看了眼朱茉。
「有點眼熟，我們早上是不是見過？」
朱茉淡定，「怎麼可能，你認錯人了吧。」
「是嗎？」邢其峰挑眉，嘴角上揚。
朱茉看他欠揍樣，心裡瘋狂翻着白眼。
張老師沒察覺到兩人的不對，拉着邢其峰繼續閑聊，問他最近都在幹嘛，邢其峰也隨便挑了兩句說。
邢其峰見阿寬出來，便起身。
「老師，你們慢吃，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你去忙，有時間來家裡找我。」
邢其峰點頭，剛走沒一會，阿寬便端上來一盤加料。兩個雞腿兩個雞蛋，「峰哥點的。」他說完，放下東西趕緊跑開，生怕被拉住。
張老師確實想拉人，但人一溜煙就沒了。
張老師嘆了口氣，「好孩子啊。」
他把雞腿和雞蛋夾到朱茉碗里。
朱茉也很意外，邢其峰居然有這麼好的一面？
朱茉問：「老師，他也是你的學生嗎？」
張老師搖搖頭，「不算是。」
他想到了和邢其峰的初遇。
慢慢地說起來。
那時，張老師在鄉里勞動，長期待在地里心中鬱結。他在鄉間走着，遇到個少年對着一片空地，手裡拿着紙筆在比畫。
他上前，看見紙上規整的圖畫工程，以及精確的平方數據，他驚訝，好奇。問他，你怎麼會這個？你在畫什麼？
他卻說，我在畫豬圈。
張老師說到這笑了聲，他說：「那個人就是邢其峰，而他們新平大隊的豬圈也真的按照圖紙上的規模建了起來，讓原本糧食產量低的大隊多了項副業收入。」
「他也是個好苗子，可惜只能在那大山裡。」
張老師又是搖頭，又是嘆氣。
朱茉聽着，心中也感慨萬千。
居然還有這麼一回事，是書里沒寫到的。
張老師對邢其峰似乎有諸多遺憾，他仍舊在搖頭感嘆：「我拉過他好幾次，可每次結果都那樣，不過現在也挺好，他就算沒讀書，也依舊是個好青年，前途無量。」
朱茉跟着點頭，但已經食不甘味了。
先前因書上的橋段，她對邢其峰有些成見。
只是現在似乎有點改觀了。
看人看事永遠不能看表面。
朱茉和張老師吃完飯就回學校了。
朱茉到宿舍時，大家還沒回來。
她想要去山上陪着大家一起勞動，但看了眼時間，也快五點了，朱茉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她今天起得太早，有點累，就趴在桌子上睡會。
人醒來時，大家都已經回來了。
甚至是開始吃飯了。
奇怪的是，大家沒說話，沉默地吃飯，但誰也沒有叫醒朱茉。朱茉坐起來，「你們回來了啊，剛好，我醒了也有點餓了。」
說着，朱茉起身去拿自己的糧食。
打算坐回去時，楊雪瘋狂在給她使眼色。
朱茉便坐到楊雪身邊。
這時的宿舍已經有人開始講話了，沒有之前那麼安靜，楊雪悄悄說：「大家可能有點情緒，你別在意，別想太多。」
有情緒？朱茉環視了一周。
確實，大家都苦着臉。
不過宋慧在笑。
朱茉問：「怎麼突然有情緒了？」
楊雪搖頭，幾乎趴在朱茉耳朵前說：「今天勞動休息時宋慧拉着她們聊天，還故意不讓我聽，我猜是因為你今天被張老師帶出校門的事。」
嫉妒，絕對是嫉妒了！
肯定有人在煽動情緒！
朱茉聳聳鼻子，這種事，怎麼又要來一次！
「朱茉，你怎麼想？」楊雪問。
「我自有辦法。」朱茉努努嘴。
吃過飯，大家自由活動，幾人自發地湊一塊形成了小團體，把朱茉和楊雪隔了出來。宋慧要拉着大家一起去操場讀書。朱茉笑笑，從包里拿出作業本。
「楊雪，你不是說問我題目嗎？」
「我來告訴你吧。」
朱茉聲音洪亮，笑得和藹。楊雪立刻領悟到，積極地配合，「好啊，正好我這些，這些都不會，你全都給我講講吧。」
「嗯，我最樂於助人了！」
朱茉和楊雪樂呵呵地開始講題。
原本還要跟着宋慧一起出去的同學們立馬止住腳步，有人說，「宋慧，外面挺冷的，我不想去了，我在宿舍待着就好。」
「我也不想去了，你們去吧。」
一時間，人全都默默跑了回來。
宋慧楞在原地，兩側手握成拳。
她狠狠看向朱茉。
又是你，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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