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活該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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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活該你疼

  看着婢女一盆接着一盆鮮紅的水從房間里端出來,屋外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謝晏川急得不停在院中走來走去。

  而謝景初,滿臉陰鬱。

  「阮姑娘醒了!」

  聽見這話,謝景初率先跑進房間。

  一進屋就看見阮酒趴在床上,小臉慘白。

  想要上前,但雙腳就像注了鉛一般,挪不了半步。

  黑着臉,站在三米開外。

  「你疼不疼啊?」謝晏川上前急切地問道。

  阮酒眉頭緊鎖,心中暗想道,要不換你試試?

  「阿酒,我真沒想到你會為我擋刀,若不是你,現在躺在這兒的人就是我了!」謝晏川神色複雜,但更多的是感動。

  他沒想到阮酒竟然會為了自己,連命都不要。

  阮酒抬眸,眼神疑惑,這人莫不是有什麼大病?

  可她現在實在沒有力氣,一說話就扯着傷口疼。

  謝晏川的話讓謝景初臉色又黑了幾分。

  他也沒想到,那樣危險的時刻,她第一反應竟然是擋在謝晏川身前!

  緊握雙拳,青筋暴起。

  極力剋制住自己的怒氣,生怕下一秒自己忍不住將謝晏川扔出去。

  就在這時,一旁的周大夫開口。

  「雖然現在已經將血止住,但傷口太深,還需縫合起來。」

  縫?阮酒瞪大雙眼。

  「怎麼縫?」

  謝晏川倒是替她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

  周大夫解釋道,「就是用特製的線,穿針將傷口縫合。」

  怕他們不懂,特意補充道,「就像縫衣服一般。」

  阮酒聽后,倒吸一口涼氣。

  說得倒是輕巧。

  「就這樣生縫?」謝晏川問道。

  「以前倒是可以用麻沸散止痛,但因為之前軍中有人用這種葯上癮,所以現在成了禁藥。」

  「還有沒有其它葯能止痛?花多少錢都可以!」謝晏川看着阮酒滿眼恐懼,心中不忍。

  他一個男子聽了都瘮得慌,更何況她一個女兒家。

  周大夫低頭想了想,「霧隱山上有種草藥叫血見愁,也有止疼的效果,到時候再加上銀針止疼,應該能減少痛楚。而且血見愁對傷口癒合也有奇效,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霧隱山荊棘密布,至今無人能上去。」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謝晏川看着床上的阮酒,滿眼心疼。

  周大夫看了一眼阮酒,尋常男子縫合傷口都異常難捱,若真直接縫合,恐怕這位姑娘會痛得昏過去。

  「不縫合傷口的話倒也是可以,只是傷口會癒合慢一些。」

  聽見這話,阮酒強撐着力氣,虛弱地說道,「我不用縫合。」

  她生怕自己回答得慢一下,謝晏川那個豬腦子就會替她將縫合傷口的事情應了下來。

  她從小到大什麼傷沒有過,這點痛忍一忍還是能過去的。

  比起將她的皮肉生生縫在一起,她寧願好得慢一些。

  謝晏川還想說些什麼,立即被阮酒一眼瞪了回去。

  「不過最近天氣炎熱,姑娘要多注意傷口,傷口一旦化膿,姑娘的右手可就廢了。」

  周大夫走後,謝晏川坐在床邊,緊緊地握住阮酒的手。

  剛剛那一幕,他現在回想起都覺得害怕。

  要不是阮酒不顧一切擋在他身前,那一刀恐怕要直接插入他的胸口。

  現在,阮酒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阿酒,謝謝你救我!」

  阮酒想要掙脫他的手,卻實在沒有力氣,只好仍由他握着。

  就在這時,一直在房間里沒有說話的謝景初,冷哼一聲。

  「活該你疼!」

  扔下這句話便直接離開。

  「別理他,四叔他就這樣。」

  阮酒眸子暗了暗,自己好歹也算鬼門關走了一遭,說話就不能順耳些嗎?

  「阿酒,你想吃些什麼?我立刻叫人去準備。」

  「阿酒,你這樣趴着累不累?」

  「阿酒,你傷口還疼不疼?」

  ......

  終於,阮酒忍無可忍。

  低聲怒斥道,「請你出去!立刻!馬上!」

  「不行,你是為我受傷的!我要照顧你!」

  看着謝晏川一臉執着,阮酒努力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謝大少爺,我想睡一會兒。」

  謝晏川立刻乖巧地點了點頭。

  關門之前還不忘探出頭補一句,「阿酒,你有需要便叫我。」

  要不是她現在受了傷,真想朝他扔一個枕頭。

  晚上,春桃端着一碗粥站在阮酒身邊,眼神急切。

  「表姑娘,你就吃點東西吧。」

  阮酒搖了搖頭,「我是真的吃不下。」

  或許是在謝家過了太久舒坦日子,這點傷竟然比小時候斷了骨頭還難熬。

  整整一天,除了一些湯藥,她疼得半點東西也吃不下。

  就在這時,蘇綰走了進來。

  春桃彷彿看見救星一般,趕緊說道,「蘇小姐,求求你勸勸我家表姑娘,她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蘇綰接過碗,坐在阮酒床邊。

  阮酒見蘇大小姐都親自喂自己了,也不好駁了她的面子。

  無奈薄唇輕啟,淺嘗一口。

  緊接着,精緻的五官扭在一起,一臉難受。

  「疼。」

  見狀,蘇綰只好將手中的碗放下。

  「你還知道疼!為謝晏川擋刀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會疼!」蘇綰語氣里滿是責備,可眼中全是擔心。

  她今日去外祖家,剛回府就聽到阮酒幫謝晏川擋刀的事情。

  又氣又擔心,立即趕了過來。

  阮酒接過蘇綰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

  「謝晏川都那樣對你,你還為他擋刀,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說你!」蘇綰本來打算好好罵她一頓,但看到她這幅樣子,心瞬間軟了下來。

  「誰說我是幫他擋刀?」

  「府里的人都是這樣說的啊。」

  阮酒想了想,那人衝過來的時候,她好像的確撲進了謝晏川的懷裡。

  無奈笑了笑,「我當時準備跑來着,然後腳底一滑才撲進他懷裡,真是倒霉!」

  她這般惜命的一個人,又怎會幫別人擋刀。

  況且那人還是謝晏川。

  蘇綰恍然大悟。

  這時,門外站着的男人,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眼中也再沒有之前的陰鬱。

  原來如此!

  謝景初收起笑意,將手中的血見愁遞給秦遠,手上的血跡已經幹涸。

  「把這交給周大夫。」

  「你不拿給表姑娘嗎?」

  「我還有要事要做。」

  「誒,四爺,你的傷......」

  秦遠的話還沒說完,謝景初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他疑惑地撓了撓腦袋,剛剛不是還說要親自交給表姑娘,讓她看看究竟誰才對她好。

  怎麼現在突然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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