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把我們都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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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牛趕緊將手中的東西扔下，跑到玉娘身邊，將玉娘攬在懷裡護着。
玉娘見到李大牛回來，緊繃的心才得到鬆懈。
將頭埋在李大牛的胸前，渾身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在哭泣。
李大牛見到玉娘這幅模樣，心中一股無名火油然而生。
對着阮酒他們大聲呵斥道，「你們來我家做什麼！滾出去！」
說完，還不忘用手輕撫着玉娘的背。
「我們只是來討杯水喝，順便給玉娘講了個故事。」
「什麼故事？」李大牛狐疑道。
「不要再說了！」玉娘雙手捂住耳朵大喊。
見玉娘反應如此大，李大牛即使心中疑惑，也不準備繼續問下去。
「大牛，讓他們走！快讓他們走！」玉娘拉起李大牛的手，情緒激動，淚眼滂沱。
「好好。」李大牛連聲答應。
隨即轉過頭，惡狠狠地盯着阮酒他們，眼中迸發出肅殺的冷光。
「還不快走！」
春桃被嚇得一哆嗦。
就連謝晏川都忍不住往後退了半步。
可阮酒卻不疾不徐地笑了笑，「李大哥這般模樣，還真像會殺人呢。」
「你......你們再不走，我......我真動手了！」
「好啊，那麻煩你將我們三人都殺了吧。」
阮酒這話一出，謝晏川和春桃立馬慌了。
若這李大牛真是殺人犯，被阮酒這一刺激，說不定真會將他們解決掉。
此時，謝晏川已經在腦海里盤算，待會兒真動起手來，他能有幾分勝算。
看着李大牛渾身健碩的肌肉，又看看自己這細胳膊細腿。
他的臉瞬間扭作一團。
「反正你又不是沒殺過人。」阮酒繼續說道。
謝晏川的臉色瞬間更差了，這位姑奶奶到底要幹嘛啊！難道就不怕李大牛殺人滅口嗎？
李大牛聽到這話，心中惴惴不安，也猜測到了他們今天來的目的。
「說吧，你想怎麼樣？」既然如此，李大牛直截了當地問道。
「很簡單，你去說服村民如數交付桑葉，胡三的事情我們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畢竟她今天不是來為胡三討公道的。
胡三怎麼死的，與她何干？
「哈哈哈，真是笑話，方圓幾里都知道胡三是怎麼死的。你莫不是學謝四爺那套，要將殺人的帽子扣在我的頭上！」
「是嗎？」阮酒從懷裡拿出一張折起的紙，「那我只好將當年知情人的口供交給官府好好查查。」
謝晏川仔細一看，紙的樣子確實像已經有些年份。
可是這東西她又是哪裡弄來的？
「給我！」李大牛想動手去搶。
阮酒退了好幾步，將紙重新藏了起來。
「到時候就只有委屈李大哥去牢中待些時日了。」
玉娘害怕地拉着李大牛的胳膊，「大牛，要不然你就答應這個姑娘說的吧。」
她之前聽別人說起過，五嬸的兒子被抓去牢里，出來時手指都沒了一根。
李大牛面露難色，可是那人告訴他，只要他能將事情辦妥，玉娘以後的葯錢就不用愁了。
他也知道牢里的手段厲害，但他更怕當年的事情被知曉。
他拉起玉娘的手，輕聲細語，「玉娘別怕，記住我給你說的。」
玉娘與他相伴多年，此時又怎會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於是連連搖頭，「不，不要。」
眼中的淚水大顆大顆地掉下。
李大牛朝她點了點頭，溫柔地替她擦掉臉上的眼淚。
然後決絕地轉過頭，對着阮酒說道，「別以為你這樣就可以威脅我！我馬上就去官府自首。」
他需要銀子！需要很多銀子！
所以，他必須完成那人吩咐的事情！
「不！」玉娘緊緊地拉住李大牛，生怕他下一秒就真的去自首。
撕心裂肺的聲音讓在場的人，無一不動容。
見李大牛一臉決絕，玉娘放開了他。
轉身跑到阮酒跟前，猛地一下跪在地上。
死死拽住阮酒的裙角，哭喊道，「胡三是我殺的！不要抓大牛！」
然後回過頭對李大牛擠出一個笑容，「大牛，你已經幫了我太多！我不能讓你替我去自首！」
整整八年，她已經記不清多少個夜晚里被噩夢驚醒。
如今道出實情，她心中也似一塊大石頭落地。
阮酒沒想到胡三竟然是玉娘殺的！
起初她也只是猜測是胡三的死另有隱情，在不斷試探中才印證了心中所想。
而要殺了胡三並非一個女子能做到，所以她才懷疑是李大牛做的。
此時玉娘已經哭成一個淚人，阮酒將她扶起來，坐在凳子上。
「我有罪！是我殺了胡三！所以我的孩子沒了，這就是我的報應啊！」玉娘聲嘶力竭，不停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阮酒心中升起一股慚愧，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李大牛聽到玉娘已經道出實情，腳底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隨即立馬上前，對着阮酒祈求道，「如果你們要報官，就把我抓走好了！玉娘身子弱，受不了那些刑罰！」
五大三粗的李大牛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語氣盡顯卑微。
阮酒沒有說話，神色複雜。
「八年前，胡三喝醉了酒想強暴我，我拚命反抗，一不小心才將他殺了。後來我想去跳河自盡，沒想到卻遇見了大牛。
大牛人很好，心疼我的遭遇。我再三祈求下，他才同意幫隱瞞。這件事不關他的事！」
「不，不是的！」李大牛趕緊說道，「是我一直喜歡玉娘，那天也是我主動提出將胡三扔進池塘里的！玉娘只是不小心失手！」
李大牛將玉娘抱在懷裡。
「大牛，這些年都是我拖累了你！我不能再讓你為了我去坐牢！」玉娘哭喊道。
阮酒看着兩人緊緊相擁，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她知道玉娘苦，可沒想過她這麼苦！
被自己養父強暴，玉娘當時該多麼無助啊！
原本她只是想借着這件事要挾李大牛，沒想到竟然成了這樣。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片刻過後，她從懷裡掏出剛剛那張紙，放在桌上。
「你們放心，這件事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謝謝你們的水，今日叨擾了。」
說完，便準備離開。
走了幾步，她又回過頭，微微躬身。
「玉娘，對不起。」
臉上羞愧難當。
阮酒一行人走後，李大牛拿起桌子的那張紙。
顫抖着雙手打開，只見裡面夾着厚厚的一疊銀票。
而紙上，空無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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