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阮酒,你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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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今日不太平的不止去游湖的那四個。
還有三房。
今日一早,謝修的妻子沈棠看見阮酒他們四人一起出府,向下人打聽才知道是謝老爺子有意讓兩對年輕人培養感情。
於是趕緊跑回院里,將這事告訴給謝修。
「夫君,看樣子老爺子不光想讓阮酒嫁入大房,還有意讓謝景初娶那蘇家小姐。」
謝修修剪花草的手上一頓。
見謝修沒有說話,沈棠又急着說道,「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我還能有什麼辦法?」謝修眼神陰鷙,平日里溫潤的樣子看不見半分。
謝修乃是謝老爺子與丫鬟所生。
整個欽州城都知道,謝崇與謝老夫人姜怡從小青梅竹馬,鶼鰈情深。
成婚多年,府中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
沒想到有一次謝崇喝醉酒,謝修的母親就趁機爬上了謝崇的床。
第二日酒醒后,謝崇氣得當場就要將謝修的母親杖斃。
幸好姜怡菩薩心腸,留住他母親一命,只是將他母親趕去城外的莊子里。
沒想到那一日,他母親竟然有了身孕,隨後獨自一人在莊子里生下他。
可生下他沒多久,他母親就因心中鬱結,命不久矣。
謝老夫人可憐他是個襁褓中的嬰兒,於是不顧謝老爺子反對,執意將他接回府里。
可因為他母親的緣故,從小謝崇便對他極其冷淡,除了家宴,他連謝崇的面都見不上。
他十歲時,謝崇便直接告訴他,這輩子就只能安安分分地待在府里,謝家的產業不會給他半分。
「夫君,就算你不為了我,哪怕是為了舟兒,也要去爭上一爭啊!」
沈棠看着謝修一臉恨鐵不成鋼。
當初她以為嫁入謝府,能夠過上好日子。
沒想到她的夫君,每日里只知道擺弄着這些花花草草。
空頂着謝家三爺的名頭,謝家的產業卻半點也沾染不上。
謝修眼神微眯,神色複雜。
他又怎麼沒去爭?
前不久,他花光了院里所有積蓄,沈棠甚至將留給舟兒讀書的嫁妝都變賣了。
好不容易湊夠錢,才買通新安村的村民。
本想着藉此破壞制布行的事情,等年底供不上皇家用的錦緞,謝老爺子必定收回謝景初現在手上掌管的生意。
再加上刺殺謝晏川,只要謝晏川在謝景初身邊受了傷,謝敬必定算在謝景初的頭上。
到時候,大房四房內鬥厲害,他也能趁機從他們手中奪下一部分家中產業。
多麼完美的一石二鳥啊!
沒想到謝晏川那小子命大,竟然被阮酒救下。
制布行的事情也順利解決。
如今三房愈發捉襟見肘,眼下舟兒已滿八歲,卻拿不出多餘的銀錢,為他請一個好的夫子。
憑什麼都是謝崇的兒子,謝景初掌管着謝家大部分產業,謝聞在京中任職,就連草包謝敬,手下都有着數十家鋪子。
而他卻只能躲在院子里苟活,像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
想到這裡,他緊握住手中的剪刀。
「夫人放心,謝家的一切,都將會是我的。」
隨着一枝枯萎的枝丫掉落,他眼底閃過一絲恨意。
既然謝崇視他為爛泥,那他便要徹底攪渾謝家這潭水。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沈棠迫不及待地問道。
「既然謝敬那麼想讓阮酒嫁入大房,我倒要看看阮酒出事後,他還想不想。」
阮酒,你別怪我。
怪就怪謝崇要讓你嫁給謝晏川。
-
第二日一早,阮酒剛收拾好,準備去綢緞莊,就見到沈棠便帶着謝宴舟來到院里。
「阮姐姐。」謝宴舟一見到阮酒就甜甜地喊道。
小小的身子,一頭扎進她的懷裡。
「舟兒又長高了。」阮酒滿眼笑意,輕揉着謝宴舟的頭。
「阮姐姐也更好看了呢。」謝宴舟抬起頭看着阮酒,眼睛彎成一道月牙。
她一直都特別喜歡謝宴舟,從小就乖巧懂事。
也不會因為她的身份而瞧不起她,每次見到她,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
「舟兒,不許對錶姑娘無禮。」沈棠佯裝生氣。
隨後,立即將謝宴舟叫回自己身邊。
「不知三夫人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嗎?」阮酒望向沈棠問道。
平時里三房的人都很少來謝老爺子的院里。
「表姑娘......我......」沈棠欲言又止。
見沈棠面露難色,阮酒盈盈一笑,立刻說道,「三夫人但說無妨。」
相比起大房,她與三房的關係還親近些。
畢竟謝修性子淡然,不爭不搶,對所有人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
當初她剛入府時被大夫人杖責,謝修也是唯一一個站出來幫她說話的人。
今日沈棠親自帶着謝宴舟上門,肯定是遇見了難處。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就是舟兒想找你借些書來看看。」
一直以來阮酒都知道謝修在府中不受寵,謝老爺子也從未有過讓謝修管理鋪子的心思。
但沒想到三房的日子竟然過得如此拮据,連舟兒的書也買不起。
仔細想想舟兒已經到了入學堂的年紀,看來她得找個機會跟謝老爺子說說,畢竟舟兒是謝家的孩子,理應找個好的夫子教養。
像舟兒這般聰慧,好好培養將來定能成大器。
「舟兒想看書,儘管來就是,這麼客氣做什麼?」
緊接着又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塞給謝宴舟。
「舟兒,拿去買糖吃。」
「謝謝阮姐姐!」
沈棠見狀,趕緊說道,「不可,快還給表姑娘。」
謝宴舟嘟嚷着小嘴,儘管心中不願,還是將手裡的銀子伸向阮酒的面前。
「舟兒既然叫我一聲姐姐,我就應當有個姐姐的樣子。對吧,舟兒。」
謝宴舟連連點頭,抬起頭滿臉期待的看着沈棠。
沈棠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地敲了敲謝宴舟的小腦袋,「你這孩子。」
得到沈棠的默許,謝宴舟立即將銀子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
阮酒轉過頭,對着身後的春桃說道,「春桃,你將三夫人和宴舟少爺領去書房。」
沈棠拉着謝宴舟,連連道謝。
轉過身,眼神可怕,眼底的憤恨豪不遮掩。
一個街上撿來的乞兒,憑什麼比舟兒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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