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跨越二十年的懷抱
2.79
沈棲樂雙肩劇烈顫抖，呼吸急促紊亂。
眼眶中，淚水不受控制地洶湧而出。
沈淮川怔住，按住她的手鬆開。
「你怎麼了？」
沈棲樂一把推開程思，聲嘶力竭中帶着哽咽道：「她把媽媽鎖在器材室里。」
媽媽？
沈淮川抿唇，張了張嘴巴，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垂眸看向跌坐在地的程思，「帶路。」
淡淡的語氣，卻讓程思嚇得身體一顫，連滾帶爬的站起身走在前面。
姜伊抱緊自己的雙腿，下巴擱在膝蓋上，眼睛無神的盯着緊閉的門。
時間變得極為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着她的神經。
為什麼。
明明只想好好學習，逃離重男輕女的家庭。
為什麼突然間被污衊勾引別人的男朋友。
是不是她死了，就不用再經歷這些了。
姜伊搖搖晃晃站起身，拉開書包拉鏈，從文具袋裡拿出小刀。
目光落在手腕處，刀片一點點靠近。
外面突然傳來幾道嘈雜的腳步聲，緊接着就是鑰匙插進鎖中。
門打開了。
天色微暗，只模糊的看見兩個輪廓。
矮點的人沖了進來，一把將她抱在懷中。
刀片自手中滑落，掉落在地，發出細微的響聲。
「媽媽。」沈棲樂哭到哽咽，「我見到你了，我終於見到你了。」
姜伊眼睛清明，神情無措，結結巴巴開口：「我，我不是你媽媽。」
她才高二，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女兒？
只是沈棲樂現在哪裡聽得進去姜伊的話，淚水流得更洶湧了。
姜伊輕拍沈棲樂的後背，視線慌亂的看向四周，觸及到一旁的沈淮川后，連忙發出求救信號。
沈棲樂不滿的被沈淮川拉開。
「你幹嘛要分開我和媽媽？」
「現在不是時候。」
這有什麼不是時候的？
沈棲樂的不滿只持續到看見姜伊的臉頰之前。
她的臉頰處有一塊明顯的紅腫。
中央微微破皮，隱約沁出點點血珠，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目。
「媽媽，誰打你的？」
沈棲樂詢問剛出，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人選，迅速抬眸看向門外，剛好看見想要逃跑的程思。
立馬上前把她揪過來。
「是不是她？」
雖是詢問，但她心底已經肯定。
看向程思的目光漸漸危險。
程思感受到沈棲樂的目光后，身上被打的部位疼痛感更重。
「是我打的，但這是她活該，要不是她勾引我男朋友，我怎麼可能會打她？」
「我沒有！」姜伊急得臉色漲紅，「我都不知道你男朋友是誰。」
「趙恆。」
姜伊一愣。
程思一見，立馬諷刺道：「怎麼了？聽見名字后想起來了？」
「不認識。」
「怎麼可能？他說你每次見到他時都對他笑，這擺明了就是想勾引他！」
「她性子溫柔，看誰都是笑眯眯的，怎麼老子見到時不覺得她在勾引老子？」
沈淮川嘴角抿成鋒利的直線，下顎緊繃，眼神冰冷的盯着程思，勢要從她口中得出一個答案。
程思本能的往後縮，雙手緊緊揪住衣角，指節泛白，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喉嚨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扼住。
「別人禮貌微笑就覺得是喜歡，你男朋友真夠普信又自大的，你和他也是絕配，祝你們鎖死，別讓他流入市場禍害其他人。」
沈棲樂忍不住冷嘲熱諷。
同時也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拳頭，當即就要去將程思狠揍一頓。
沈淮川在她要動手前開口：
「交給老子處理，你帶……」
他停頓了兩秒，才又道：「帶姜伊去學校門口的藥店去買消腫止疼的葯。」
相比於程思，還是媽媽更重要。
沈棲樂毫不猶豫的應聲：「好。」
沈淮川在見兩人的身影消失后，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趙恆還在嗎？」
莫書山：「在，我看着呢，話說淮哥你怎麼突然走了，是不是出什……」
「繼續看着他，老子等會到。」
沈淮川掛斷電話，瞥了眼程思，「走。」
在關門時，目光觸及地上的東西，動作一頓。
沈棲樂小心翼翼給姜伊噴葯。
「疼不疼，媽媽？」
姜伊紅着臉搖搖頭，「不疼。」
「我給你吹一吹吧，對了媽媽，你到家以後拿熱毛巾熱敷一下，這樣消腫快些。」
「好。」
姜伊感受到醫生在聽見稱呼后，看向她們的眼神變得奇怪。
可她現在已經恍惚的沒空去管了。
剛在來的路上，沈棲樂說她是從20年後穿越過來的，她是她未來的女兒。
「媽媽，你相不相信我剛才和你說的話。」
「我……」
這一切都太離奇了。
她該相信嗎？
「沒事，媽媽你不相信也正常，因為爸爸也不信，我都已經習慣了。」
「你……爸爸？」
姜伊在說到後面兩個字時，腦子有一瞬空白
不等她問「爸爸」是誰。
就見沈棲樂站起身，朝門外招了招手，「爸爸，我們在這。」
而走進來的人是沈淮川。
「我剛才買葯，沒錢付，你快去把賬結了。」
姜伊慌忙開口：「我來付。」
「不用。」沈棲樂邊說邊按住要起身的姜伊，「爸爸他有錢，不用你付。」
話落，她看向沈淮川詢問：「對吧？」
沈淮川目光掃過姜伊，最終「嗯」了聲去付錢。
「不行，這樣不好。」
姜伊想要去攔住沈淮川。
這葯是她用的，怎麼能讓他付錢。
「從小到大，爸爸沒陪過我幾次，但每月的零花錢很按時，一長串的數字，是普通人花幾輩子都花不完的程度，葯錢對他來說就是洒洒水，所以媽媽你別不好意思啦。」
沈棲樂想要姜伊能夠接受下來，未想卻對上她錯愕的目光，緊接着還轉變為心疼。
「他很忙嗎？」
溫柔的聲音在月色下更顯輕柔。
沈棲樂的鼻子瞬間一澀，低下頭悶聲道：「嗯，很忙很忙。」
下秒，她落入一個懷抱。
是溫暖的，帶有清香的。
來自媽媽跨越了二十年的擁抱。
沈淮川沉默的站在幾米外，等到沈棲樂和姜伊分開后，才走上前去。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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