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培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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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長得很像皇后,近乎透明的皮膚毫無血色,唇色卻殷紅得如泣血。一雙眼最是好看,微挑的鳳眼如桃花般迷人。
只是眼裡的戾氣生生抵掉了含情的水波。
雲澗膽顫地垂眸,直嘆上位者的目光果然犀利,多看一眼她都惶恐。
「你做什麼來了?」
殷澤潤將面前女生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一時起了捉弄的心思,明知故問道。
「我……」
這讓雲澗犯了難,總有種如何回答都奇怪的感覺。
她一個姑娘家,如何說得出口同一個陌生男子培養感情這種混話。
可太子的提問又不得不回,不過轉瞬,雲澗便急出了一個大紅臉。
「你什麼?」
殷澤潤沉了臉,聲音生出一分壓迫感。邊問,他的手指輕輕在輪椅的扶手上敲擊着。
「嗒……嗒……嗒……」
催命符一般。
雲澗哪裡見過這種架勢。
若說上位者,雲時淵作為勇毅侯,又是手上真有軍功的大將軍,平日里肅殺的氣質已是令人發怵。
朝夕相處兩年,雲澗本以為她早已習慣偶爾有螻蟻般感覺的錯覺。
可這一刻,她卻覺得從前雲時淵在自己面前泄露出的氣場不過小巫。
大約是她總暗示自己惹惱了太子真的會沒命,面前的男子只是稍稍有點語氣上的變化,她就覺得自己的喉嚨被扼住。
害怕自己回答晚了會徹底惹惱男人,雲澗絞盡腦汁后,急吼吼地說:
「皇後娘娘讓臣女來陪太子殿下說說話!」
「本宮不需要人陪。」
幹脆的拒絕,不留一絲情面。
饒是雲澗這樣內心少有波瀾,對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聽到這樣的回答也不免有了情緒。
剛剛還說他比昭寧公主強,看來果然是一母同胞,都不是什麼好人!
只是,內心戲再多,雲澗面上也不曾表現分毫。
她微微福身,小聲同殷澤潤祈求道:「臣女不過卯時便入宮學習規矩。陪太子殿下乃是皇後娘娘下得命令,臣女不得違抗。只求太子殿下允許臣女陪在您的身側。臣女保證,我絕不發出半點兒聲音。」
只要熬到下午出宮即可,誰又會真的來盯着她同太子殿下如何交流感情。
殷澤潤沒有說話只是掀起眼皮掃了雲澗一眼。
倒也沒有將她往外趕。
雲澗不是一個自找苦吃的人,太子殿下顯然沒有想理她的意思,可也沒有要管她做什麼。
她尋了個軟塌坐下,眼睛盯着窗外神遊太空。
關雎宮內。
李嬤嬤正在向皇後娘娘彙報今日雲澗的學習情況。
「聽上去倒是比雲家另一個姑娘強。」
皇后自是知道雲瑗是個什麼德行,所以雖想拉攏雲家,可也只願讓她做個侍妾。
卻不想皇上直接賜了雲澗做太子妃,一時間,她的心裡不免打起鼓來。
沒學識倒是小事兒,現在學也來得及。又不是讓她去考狀元,識得幾個字不露怯就行。
學規矩就更容易了。
她還沒見過有哪個硬骨頭在宮中教習嬤嬤的嚴苛管理之下還能沒有規矩。
雲瑗都能被李嬤嬤斷了骨頭,低三下四地做這宮裡最低賤的洒掃宮女,又何況雲澗。
若是品性不行,這才是大問題。
尤其雲家有個反面榜樣在那兒,皇后實在不相信雲家姑娘的教養。
可現下聽這意思,倒是還不錯。
不僅肯學肯吃苦,練兩個多時辰面上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那姑娘若不是本身就是個好的,那便是城府頗深,連李嬤嬤都沒看透。
想到這種可能,皇後下意識否定。
她也見過雲澗,眼神澄澈,不像看不透之人。
「奴婢也是這個意思,雖然只相處了一上午,但看着應該是個好的,脾氣秉性也好,是個能忍耐的。」
皇後娘娘向下為太子殿下相看的原因左不過是怕其他高門貴女被家裡嬌縱慣了沒有容忍之心。
太子殿下如今脾氣高深莫測,若是個嬌慣的,怕是一天能氣太子好幾回。
「唉!」
皇后嘆氣。
能忍便好,其他的才藝學識,不過是錦上添花的附庸之物。
殷澤潤沒有想到雲澗說的安靜是真的安靜。一下午,若不是他偶爾抬頭餘光掃到她,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寢宮內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若是雲澗手裡有其他事情也就罷了,平日里他讀書的時候也少有聲音。
可雲澗並沒有任何事情,只是靜靜地坐着,卻也能沒有一絲活人的動靜。
殷澤潤深深地望了雲澗一眼,莫名的,他覺得她生錯了性別。
若是男子,她怕會成為一名得道高僧,安靜地打坐一天都不嫌累。
「你過來!」
殷澤潤放下手裡的書,朝雲澗揮揮手。
見雲澗慢吞吞地往他的方向走,他不耐地皺眉,伸直胳膊一把將她拽到自己面前。
殷澤潤的力氣很大,拽得雲澗一個踉蹌。
她一時沒有站穩,跌坐在殷澤潤面前。
「啊!」
一聲短促的驚呼,在看到殷澤潤驟然變化的臉色后,緊急被雲澗吞回了肚子里。
殷澤潤的心情原本還算不錯。
雖說他一向討厭自己身邊有嘰嘰喳喳的鶯鶯燕燕。
可若如雲澗這般安靜,尤其是身上還沒有那些刺鼻得令人窒息的怪味道,他也不是不能容忍。
可她竟過來的如此之慢,彷彿自己是什麼洪水猛獸。
殷澤潤心頭的火瞬間升騰起來。
她在嫌棄自己是個殘疾嗎?
哼!想要攀龍附鳳就該做好該有的姿態。
裝也該裝出讓人順心的樣子!
「你走那麼慢,是嫌棄本宮?」
殷澤潤拽着雲澗的衣服將她提起來,眉毛輕挑,看似笑着看她。
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反而儘是殺戮的瘋狂。
「沒……沒有啊!太子殿下莫開些駭人的玩笑。」
雲澗心裡立刻咯噔一下,完全不知太子這般結論是如何得出來的。
她早上練了一上午規矩,方才又站了好一會兒,身體實在勞累。
就連剛剛坐着,為了儀態完美,她也挺直了背脊,根本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雖是坐着,可也如酷刑一般。
方才站起來時,她的腿都是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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