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吐血暈厥
17.54
入目的是一個陌生的身影,正在忙碌。
陸清顏環視一周,發現也不是她住的梨苑,眉頭不由微皺。
「小姐,你終於醒了。」
一個陌生的小丫鬟走過來,喜極而泣。
陸清顏一臉疑慮望着她。
小丫頭匆忙解釋。
「小姐,奴婢小菊,舅老爺聽說你病了,特意讓我過來伺候。」
原來是舅舅的人,陸清顏這才舒緩下來。
「夏蓮呢?」
小菊滿臉獃滯,問了句。
「奴婢過來,就沒看見過其他人,您說的夏蓮是誰?」
瞧見她神色自然,小菊繼續說道。
「小姐,你都昏迷三天了。」
三天?
陸清顏一臉訝異,原來自己燒了這麼久,沒被燒死不知是福還是禍。
惆悵間,她倏然聞到屋中有股熟悉的烏沉香。
眸光里不由閃爍着寥寥微光。
「這期間誰來過?」
提到這茬,小菊氣不打一處來。
「這陸家也太不是東西了,這三天只有夫人和三公子來過一趟。」
其他人都是鬼影都沒有一個。
聞言,陸清顏眼裡的光黯淡下去,嘴角勾起一抹譏笑。
原來是自己多慮了。
也是,他那麼在乎陸婉婉,怎麼會來這兒?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沈時瑜正翻過陸家后牆,狗狗祟祟逃走。
跟着他的小廝不明白,自家公子怎麼了,最近三天,沒事就往陸家跑。
關鍵每次都不走正門,他不明白堂堂大理寺少卿去陸家還需要翻牆。
關鍵還讓他放風。
若不是迅風被發配軍營,他也不用跟着這般丟人。
而另一邊,小菊瞧見陸清顏神色自然,十分不解。
「小姐,你不生氣嗎?」
小菊年紀雖小,但臉上卻掛着大人才有的心疼。
陸清顏唇角勾起一抹慘淡的笑。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無所謂。」
小菊眼裡閃着心疼,想要說着關心的話,還未開口。
陸夫人從門外走進來。
看到陸清顏靠在床頭,先是一驚,接着喜極而泣。
「你醒了?」
說着撲倒她身上,開始哭泣。
陸清顏對於陸夫人的觸碰很是抵觸,但現在沒有力氣拒絕。
倒是小菊,臉上帶着不悅,直接說道。
「夫人,您壓到小姐了。」
陸夫人這才反應過來,匆忙從她身上離開,一臉擔憂上下打量。
「哪裡還不舒服,跟娘說。」
陸清顏搖搖頭,環視一周,確認這裡不是梨苑。
梨苑沒有這麼暖和,也沒這麼透亮。
「這是哪裡?」
聲音沙啞的如同在拉風箱。
陸夫人一臉溫情望着她,耐心回應。
「這裡是荷梧桐苑。」
原來是梧桐苑,怪不得這麼眼熟。
只是他們怎麼肯讓她住這裡。
這裡可是祖母的院子。
看出她眼裡的疑慮,陸夫人溫溫笑了笑。
「你放心住着,如今你祖母年歲已大,一直住在涿州老家,日後回來的可能性不大,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
陸清顏神色淡淡,沒有回應。
她不明白,這荷梧桐苑空着也是空着,怎麼當初不讓陸婉婉住進來。
瞧出她眼裡的冷淡,陸夫人眼裡的笑意也淡了下來,「我讓廚房做了紅燒羊肉。」
「往日你最喜歡吃。」
到底是她身上掉下來的,她怎能不關心。
顏兒打小身子偏寒,冬日裡更甚,只有吃些溫補的食材,才好受。
聞言,陸清顏心裡一頓,壓下酸澀,最後淡淡應了句。
「我吃些白粥就行。」
聲音淡的沒有絲毫溫度,細看之下眸底閃過一絲晶瑩。
但很快斂去。
這句話如同一盆涼水,頃刻間澆到陸夫人心尖。
她臉色一涼,壓着聲音,顫抖着問道。
「你這是怪為娘?」
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讓她這麼揪着不放。
婉婉要是自己的女兒就好了。
省的這般一見她就受折磨。
想着想着,眼淚就掉了下來。
看她這副樣子,陸清顏直覺的頭疼,她動不動就哭的毛病簡直和陸婉婉如出一轍。
不知道的以為陸婉婉才是她親生的,倆人簡直一脈傳承。
「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但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身子養好。」
陸母最後還是耐着性子,再次說道。
「她還有什麼氣?皇上都為她做主了。」
陸父帶着一眾人從門外進來,眉稍微沉,眸光裡帶着慍怒。
「你母親知道你身子不好,特意交代下人早早煒着羊肉。」
「你竟這般不知好歹。」
陸父怒視十足,聲音拔高不少。
哪家小姐會像她這般難以管教。
真不知道她這性子隨了誰,一點都不像婉婉溫和善良。
早知這般,該早點把婉婉接來。
「你吃塊羊肉會死?沒事幹,只會頂嘴。」
陸清澤白了她一眼,想要說些勸慰的話,但到口邊,就變了味道。
「小妹,這不管怎麼說都是娘的一片心意,你怎能忍心拒絕。」
陸清灝也臉色不佳,說了句。
再他看來,天大地大,孝道最大。
就連陸婉婉也一副為她着想的樣子,勸慰。
「姐姐,母親為了你,一早一起來就吩咐廚房做羊肉,你多少也要嘗一嘗,要不枉費了母親的一番心意。」
陸清顏掃視一眼,眸光閃爍着痛意,最後淡淡說了句。
「我吃。」
他們不知道,她說這句話,下了多大決心,甚至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這就對嗎,我是你娘,我會害你?」
陸夫人一臉欣慰望着她,從丫鬟手裡接過碗,親自餵了起來。
剛吃一口,她就感覺渾身像覆了許多螞蟻。
看出她的異常,陸夫人手上的動作一頓,面色當即沉了下來。
「實在不願意吃,就不要勉強了。」
說着她把碗重重放下。
她剛放下,陸清顏就端起來,捧着碗,大口大口吃着,喝完最後一口湯,抬起頭,凝望着他們,笑着問道。
「現在可以了嗎?」
這會兒,他們才看到她臉上脖子上,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膚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疹。
倏然想到什麼,陸清澤驚呼一聲。
「你羊肉過敏。」
是疑問也是肯定,更是愧疚。
他們這才反應過來,她羊肉過敏。
以往入冬,她只吃些鹿肉,從不吃羊肉,府里也因此從未做過羊肉。
這麼重要的事,他們怎麼忘記。
尤其是陸夫人一想到剛才她逼着她吃,心裡更刀扎了一般。
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嘩嘩流了出來,抽泣着解釋。
「我……我忘記了。」
她怎麼能忘記她過敏?
陸清顏渾身奇癢難忍,感覺那些螞蟻在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胃裡更像是包了一團火,燒的四處都是窟窿。
忍着難受,她凝望着他們,嘴角笑着,眼裡卻含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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