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陸婉婉去顏家
36.21
一大早，陸婉婉離開了陸府。
陸清澤起來練武，看到馬車離開，面色疑惑。
「真是奇了怪了，大哥今日怎麼出去的這般早？」
「大清早，不好好練功，在嘀咕什麼？」
陸清沉從大廳出來，走到他跟前，也跟着砸起了馬步。
陸清澤看到他，面色一頓，「你沒走？」
「那剛才誰坐馬車走了？」
難道是二哥？
他剛要問，小廝急沖衝過來，「公子，軍營有人過來找您。」
陸清澤站起身，快步離開。
他剛一離開，陸清灝走出來，「三弟這是怎麼了，大早上急沖沖的。」
「無事。」
陸清沉一臉深沉望了門外一眼，開始閉目訓練。
陸婉婉站在顏家門口，柔和的臉上始終掛着溫和的笑。
「小姐，他們真是太過分了，我們都等了半個時辰了，還不開門。」
小梅滿臉不悅，直勾勾盯着顏家的大門。
陸婉婉面色一滯，冷冽的眸光射過去。
低呵一聲。
「住嘴。」
蠢貨，這正是自己表現的好機會。
冷冽的風吹過，陸婉婉面不改色，只是小臉因為寒風，紅了幾分。
惹得周圍的人憐愛。
「這顏家真是太過分了，外孫女上門，都不開門。」
「可能，因為不是親生的吧？」
「可人家到底是陸家的小姐，也輪不到顏家這般做賤。」
外面的聲音越傳越烈。
老夫人手裡的杯盞重重砸在桌上。
「開門，我倒要看看她想幹什麼？」
大門打開，陸婉婉款款上前，對着老夫人跪了下去。
「外祖母，外孫女陸婉婉前來拜訪。」
只是老夫人似乎沒聽見，遲遲不吭聲。
冬日的地上刺骨寒涼，陸婉婉感覺寒氣順着膝蓋蔓延到全身。
抬眸一看，老夫人居然睡着了。
她柔和的臉色此刻再也維持不下去，騰地沉下來。
聲音高了幾分。
「外祖母，外孫女陸婉婉前來拜訪。」
但任憑她怎麼高聲，老夫人依舊沒醒，反而打起了呼嚕。
陸婉婉抬眸狠狠瞪了一眼，一雙是深沉的眸子暗光流轉。
接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外祖母，今日我來是想告訴你姐姐的事，您若是不方便，那婉婉改日再來，只是姐姐不知道能不能等？」
她輕飄飄說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老夫人。
果然，她剛說完，老夫人睜開渾濁的雙眼，眸中滿是擔憂。
「顏兒，怎麼了？」
陸婉婉跪在地上，低着頭，未語先哭。
老夫人瞧見她哭戚戚的模樣，心煩意亂，重聲問道。
「顏兒到底怎麼了？」
陸婉婉還是不吭聲，只是一個勁兒揉着自己的膝蓋。
老夫人眸色一沉，眼裡劃過一抹鄙視。
「都怨老身大意，竟忘了讓你站起來。」
給身旁的嬤嬤遞了個眼色。
嬤嬤過去把她扶到老夫人下手的座位。
陸婉婉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捧起杯盞慢慢品了一口，掠過博古架上價值連城的瓷器，緩緩說道。
「想來老夫人還不知道姐姐那三年過的什麼日子？」
聞言，老夫人面色一沉，沒有吭聲，手中握着的杯盞遲遲未動。
陸婉婉心裡暗笑，接着說道。
「前幾日，我生辰，姐姐跑到宴會廳，說她被教養嬤嬤虐待。」
「大家不相信，三哥為了證明，把飯菜扔到地上讓她吃。」
說不到這兒，她偷偷瞥了眼老夫人。
老夫人面色平靜，但握着杯盞的手微微顫抖。
抬眸正好對上陸婉婉的眸光，按下心裡的傷痛。
「說下去。」
聲音沉重，細聽之下壓制着一絲沙啞。
陸婉婉眉梢微挑，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
「誰知姐姐竟趴在地上吃了那些東西，甚至那些湯汁，都舔了個幹淨。」
老夫人目光停滯。
「啪嚓」一聲，手裡的杯盞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回過神，臉上掛着難以置信的神色。
「你胡說，顏兒怎麼會經歷這些。」
牢房都被打點過，他們不會這麼對顏兒。
還有陸家，他們也不會這麼糟踐她。
陸婉婉瞧見她還想自欺欺人，低着頭的唇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
再抬頭，一臉純真。
「我沒有胡說，生辰那天，姐姐親口所言，所有人都聽到了，你隨便找個人都能知道。」
老夫人掃視一眼，待看到大家紛紛躲避的眼神，她心裡頓時明了。
她的顏兒果真經歷了那些，緊閉雙眸，眼淚順着眼角不間斷落下。
那些經歷由如刀子在她心裡來回攪動，疼的她喘不上氣。
陸婉婉瞧見她痛不欲生的模樣，心裡樂開了花。
裝作沒看到，眼裡噙着淚水，一副傷心的模樣。
「您不知道，姐姐說，有時候泔水都吃不上，她只能吃老鼠蟑螂來充饑。」
老鼠？蟑螂？
她的顏兒居然吃那些東西充饑！
老夫人再也控制不住，悲慟大哭，
看到這一幕，陸婉婉眼裡未掉的眼淚落了下來，顯得傷心欲絕。
「要不是姐姐被教養嬤嬤虐待，三日未進食，餓的差點暈倒，跑到宴席，我們才知道，她居然受了這麼多罪。」
「畜生，都是畜生。」
老夫人老淚縱橫，邊哭邊罵。
那些畜生怎麼這麼沒有人性。
她的顏兒只是個孩子。
老夫人哭的差點暈厥。
身旁的嬤嬤擦了擦淚，婉聲提醒陸婉婉。
「陸小姐，請您體諒老夫人身體，別再說了。」
「我也只是好心，既然嬤嬤這樣說，那婉婉走就是了。」
說完，不顧所有，轉身離開。
一副好心當了驢肝肺的模樣。
走到門口，遞給小梅一個眼色。
小梅匆匆離開。
片刻后，小梅上了馬車。
「小姐，按您說的吩咐她了，量會加大。」
陸婉婉嘴角勾起一抹滿意。
小梅瞧見她神色溫和，接着說道。
「小姐，您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
那邊未發話，她貿然刺激老太婆，若是打草驚蛇，得不償失。
她剛說完，「啪」的一聲。
陸婉婉照着她的臉就是一巴掌。
「我還輪不到你教訓？」
她眸光里迸發着濃濃狠厲。
小梅捂着紅腫的臉，眼裡閃過一抹恨意，不再吭氣。
小野種，有你後悔的一天。
去了趟顏府，陸婉婉氣順了不少。
一進門遇到即將出門的陸清沉。
「大哥，你要上朝？」
陸清沉掠過她，望向她身後的馬車，眸色複雜。
「你去哪兒了？」
陸婉婉眼神虛晃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抿嘴笑了笑，臉上升起一抹紅暈。
「出去買了點女兒家用的東西。」
陸清沉一臉微紅，尷尬道。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完逃也似的離開。
陸婉婉望着他的背影，眼裡劃過一抹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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