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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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陸父，她用不着偽裝。
陸父開懷大笑。
「你能這樣想，為父很是欣慰，老夫的女兒就是要高高在上，不需要仰人鼻息。」
那顏家不過滿身銅臭味的商賈，還整日敢給他擺臉子。
顏家
顏瑞祥黑着臉，審視着下人。
「老夫人好端端的怎會暈倒？」
他們不過去了趟寺廟，母親怎會暈厥。
舅母面色平和，眸子里透着處變不驚的光澤。
「今日何人來過？」
「早上，陸家二小姐來了一趟。」
張嬤嬤走上前，如實彙報。
陸婉婉？
舅母面色一滯，眸子裡帶着一絲警惕。
「她來做什麼？」
她心知肚明不被顏家所喜，又故意挑他們不在的日子上門。
「你是說陸家那個養女？」嬤嬤點點頭。
顏瑞祥和舅母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疑慮。
嬤嬤剛要回應。
下人過來稟報。
「老爺，夫人，姑奶奶和顏小姐他們來了。」
陸母款款走在前面，陸清顏滿臉焦急緊隨其後。
陸清沉三兄弟不緊不慢跟在後面。
一進門，她徑直越過陸夫人，快步進入大廳，眸子里都是急色。
「舅舅，舅母，外祖母怎樣了？」
「府醫怎說？」
陸母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匆忙問道。
舅舅喟嘆一聲，「老毛病。」
陸清灝走上前，眼裡帶着不解。
「外祖母，好端端怎會暈厥？」
雖然她年事已高，但並無暈厥的先例。
舅舅掃視一眼，一臉無奈。
「府醫說她本就身子骨不好，再加上一日比一日年長，能撐到今日已是強弩之末，如今只怕……」
剩下的他沒說出口，但大家心裡明了。
之前她一直挂念着陸清顏，如今她已平安歸來，心事已了。
大家紛紛低着頭，陸清顏顫着聲問道。
「能進去看看嗎？」
舅舅點點頭。
陸清顏和陸清澤跟着陸母朝里走去。
老夫人服了葯，正在昏睡。
陸清顏輕輕上前，跪在床邊，凝望着。
發現她花白的頭髮竟已全白，慈愛的臉臉色蒼白無力。
陸清顏眼眶泛紅，淚珠在裡面打轉。
上前握住老夫人的手，哽咽道。
「外祖母。」
舅母上前握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慰。
「你外祖母能看着你回來，已心滿意足。」
陸清顏壓着哭聲，肩膀顫抖的厲害。
外祖母是她活下去的動力，也是她留在陸家的原因。
她留在陸家，至少讓外祖母看起來她過的不錯。
竟不知這樣的日子，竟也成了奢望。
「不如再請別的大夫看看。」
陸清澤不由說了句。
陸清顏亮起的眸子瞬間暗淡。
顏家的府醫是藥王谷嫡傳弟子，醫術比御醫院首還高。
當年舅舅有恩與他，為了報恩，他留在顏家做府醫。
這件事陸家也是知道的，看陸清澤的反應，想來只有他不知。
「外祖母最近經常這樣？」
明明前幾日看着還好好的。
怎會突然暈厥。
張嬤嬤對上陸清顏的疑問，眼裡閃過一抹心虛。
「嬤嬤？可是近日外祖母有什麼異常？」
陸清顏眸光一緊，嗓音不由重了幾分。
「嬤嬤，可是有什麼不當講的？」
張嬤嬤偷偷瞟向舅母，欲言又止。
這一幕正好被陸母看到，厲聲斥責。
「讓你說你說便是，吞吞吐吐，像什麼話？」
「還是說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不能講？」
張嬤嬤滿臉委屈，「小姐，你怎能這樣講？」
作為老夫人的陪嫁丫鬟，來顏家這麼多年，從未有人不尊重她，想不到今日卻被自己帶大的小姐刁難。
她頓時心寒不已。
深吸一口氣，她直接說道。
「今日陸家二小姐大早上來了一趟。」
她剛聞言，陸清顏滿臉緊張。
「她來做什麼？」
陸婉婉前幾日剛被外祖母她們斥責，好端端來幹什麼？
而且好巧不巧外祖母又暈厥。
她很難不懷疑。
陸母望着她，嗔笑。
「你這孩子，婉婉挂念外祖母，過來瞧瞧，實屬正常。」
陸清顏不理她，直視着張嬤嬤，等着她的回答。
張嬤嬤眼瞧着躲不過，一五一十說着。
「陸二小姐說顏小姐在牢里……」
還未說完，陸母怒目直視，厲聲呵斥。
「胡說，婉婉怎會說這些？」
張嬤嬤面色一沉，眸子里的光暗了不少。
陸母瞧見陸清顏臉色蒼白，眼神空洞，一臉怨恨剜了眼張嬤嬤。
「好了，張嬤嬤你去廚房看看老夫人的葯煎好沒？」
張嬤嬤朝舅母點點頭，轉身離開。
「舅母，陸婉婉說了什麼？」
陸清顏眸色泛着水光，沉聲問道。
其實從張嬤嬤和舅母的態度，可以預料陸婉婉說了什麼。
她不敢想象外祖母知道那些事情，該有多難受。
舅母上前，輕輕擦拭着她的眼淚，柔聲安慰。
「放心，她沒說什麼，你不用自責。」
「是呀，別聽那張嬤嬤亂嚼舌根，婉婉不是那種人。」
陸母也走上前，溫聲安慰。
陸清顏卻冷冷望着她，沒有說話。
陸母心裡不悅，避開她的眼神，望向老夫人的方向。
「時日不早，我們該回去了，若老夫人有什麼不妥，派人通知。」
舅母睨了眼陸夫人，眼裡帶着一絲不理解。
她這個大姑子真是越來越糊塗了，放着自己親生的不疼，偏偏疼那沒骨血的。
陸清顏依依不捨朝外走去。
舅母凝望着她，滿眼不放心。
「放心，你外祖母這兒有我們。」
「倒是你，有什麼事情，讓小菊回來通知一聲。」
「不要一味忍讓，你背後還有我們。」
最後一句話她是故意挑高了聲音。
陸母他們聽的臉色微紅。
一路上，陸清顏沉默不語，眼裡冷冰冰的。
陸母想要抓她的手，但對上她冰冷的眸光，伸出的手，又撤了回去。
「你放心，婉婉不會有別的心思，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聽到她這個時候還在替陸婉婉辯解，陸清顏只覺着她又愚又蠢。
外祖母可是她親生的母親，她居然還在關心自己誤解她的養女。
陸清顏緊閉雙眸，面無表情。
一到陸家，她快速跳下馬車，徑直離去。
陸母心跳加速，沖三兄弟吼道。
「快跟着她，不能讓她傷了婉婉。」
說完，她也慌不擇路下了馬車，急匆匆朝里走去。
她頓時很後悔帶她去顏家。
陸清顏輕車熟路，來到梅苑，「嘭」的一聲，打開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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