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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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顏回到梧桐苑，還未進門，聽到裡面傳來斷斷續續哭泣聲。
她眸光一緊，快步朝里走去。
一進門，看到夏蓮正打小菊，陸夫人坐在主位喝着茶水。
見她回來，陸夫人臉色驟變，匆忙放下手裡的杯盞，站起身，六神無主的模樣。
「你回來了？」
陸清顏沒有吭聲，而是走到小菊跟前，掠過她紅腫的臉，一巴掌打在夏蓮臉上。
「你算什麼東西，小菊也是你能打的？」
目光陰翳冷戾。
夏蓮捂着臉，對上她凌厲的眼神，嚇的連連後退，心跳加速，硬是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陸夫人臉色難看至極，聲音低沉。
「這事兒不能怪夏蓮，是小菊說不出你去了哪裡？」
「夫人與其在這我這兒浪費時間，不如去看看你的養女和兒子。」
陸清顏冷淡的嗓音在屋內迴響。
陸夫人身子一僵，面色不再溫和，皺着眉望着她。
「你把他們怎麼了？」
陸清顏緩緩坐下，拿起杯盞，輕輕抿了口茶，不緊不慢說道。
「沒怎麼樣，就是打了陸婉婉一百個巴掌而已。」
一百個巴掌？
陸夫人踉蹌着差點跌倒。
眼裡都是懼怕。
手指緊緊扣着掌心。
「你怎麼如此狠心？」
對上她蒼白的眸光，陸清顏似笑非笑，眸中卻凝着冰霜。
「我狠心，你怎麼不問問你那好女兒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
婉婉這麼善良會做什麼？
「她不就是告訴你祖母你餓了幾頓的事而已？」
陸母底氣十足，聲音也高了不少。
「你們個個真是比煮熟的鴨子還嘴硬。」陸清顏目光掠過陸母看向門外，眸子里一片深冷。
陸母心裡忐忑不安，雖直覺告訴自己婉婉是個有分寸的，老夫人暈倒也只是意外。
但從陸清顏的態度來看，她又不像作假。
「娘想起來找你父親還有事，先走一步。」
望着陸母匆匆離去的背影，陸清顏眼裡閃過淡淡失落。
「小姐，你的臉？」
小菊一臉心疼，夫人真是枉為人母，小姐臉都受傷了，她卻絲毫不關心，只關心那個養女。
「無礙，他們傷的比我重。」陸清顏微微一笑，臉上洋溢着得勝的喜悅。
——
陸母一進書房，看到陸清沉一臉凝重望着陸父。
走上前，心裡不由慌的厲害。
「沉兒，發生了何事？」
陸清沉淡淡望了她眼，沉聲道。
「孩兒被舉報泄露鄉試試題。」
「什麼？誰舉報的？」
陸母眼裡頓時湧上詫異和驚慌。
陸清沉時三個孩子中最優秀的，也是官位最高的，最主要陸父最喜歡他。
他怎麼能被舉報。
陸父白了她眼，「知道誰舉報又能怎樣？」
「如今案子在左都御史手裡，他不鬆口，誰也沒有辦法？」
「怎麼會這樣？」
陸母喃喃自語。
怎麼會這麼巧，剛拒絕了和杜家的聯姻，沉兒就出了事。
她目光怔怔在陸清沉和陸父之間來回徘徊。
「就沒別的法子了嗎？」
陸清沉低垂着頭，微微嘆了口氣。
「暫時沒有。」
陸母還是頭一次見長子頹廢的模樣，打小，他就很省心，長大后，更是給她長臉，鄉試，殿試，一次通過。
年紀輕輕更是一躍成為禮部侍郎。
讓她在貴婦圈很是長臉。
「沉兒，你先出去，我有事和你父親商量。」
陸清沉眼神一滯，對上陸父示意的眼眸后，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陸母走到陸父跟前，「這件事是不是和杜家的婚事有關？」
陸父眼眸低垂，辨不清神色。
「杜家想要和我們聯姻，是勢在必得，不然這次是沉兒，下次就不知道是誰了？」
「可能是灝兒、澤兒，也可能是老夫。」
陸母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可杜家那孩子，不是……」
若是把顏兒嫁過去，那不是害了她嗎？
而且還是一輩子。
「沉兒這件事，咱們再想想辦法，實在不行，我回趟顏家，些許他們會有辦法。」
陸父瞧見她油鹽不進，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我都保不住沉兒，還指望顏家？」
說完，挑着眉望着陸母。
「明日一上朝，杜允白就要啟奏皇上，到時候，天皇老子來了都救不了沉兒。」
陸母臉色蒼白，「容我再想想。」
她踉踉蹌蹌走出書房。
絲毫沒發現身後的陸父眼裡劃過一抹狠厲。
隔天，天剛亮，陸清顏被嘈雜聲吵醒。
「小菊，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聽說是大少爺犯了事，被大理寺帶走了。」
小菊拿着衣裳走上前。
大理寺帶走陸清沉？
先不說他一個禮部侍郎犯了錯，什麼程序也不走，就被帶走不說。
陸清沉這人向來謹慎，即便犯了事，也不會被抓住把柄。
更何況沈時瑜是大理寺少卿。
怎會眼睜睜看着他被帶走。
陸清顏眸光里閃着濃濃不解。
而陸母這邊聽說陸清沉被帶走，當即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陸父眼裡閃過嫌棄，朝周圍的下人怒喝。
「還不趕緊把夫人扶起來，像什麼樣子。」
陸母掙開下人，踉踉蹌蹌走向陸父。
聲音低沉哽咽。
「老爺，如今可怎麼辦？」
陸父嘆了口氣，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昨日若是咱們同意杜家，還有緩和的餘地，誰能想到那杜允白居然直接驚了大理寺，他是想把我們逼死。」
瞧見陸父無奈的樣子，陸母心裡的防線開始微微瓦解。
陸父瞧見她面色複雜，眼眸微微眯了眯，說道。
「只是這次是沉兒，下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就該老夫了？」
「不，不會的。」
陸母面色驚慌，聲音沙啞。
陸父上前輕輕攔住她的肩膀，眸色溫柔。
「我進去不怕，只是日後要辛苦夫人要為陸家多多操勞。」
聞言，陸母咬着牙，閉着眼，淚水吧嗒吧嗒滴下來。
「不，你不會有事的。」
「我們同意。」
用一個人換全家的安慰，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陸母邊說，邊哭，整個臉上都是淚水。
「我們同意。」
陸父拿起袖子，輕輕幫她擦拭着淚水，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顏兒也是我的女兒，我怎能不心疼，不就是一條命嗎？大不了老夫死，我不總不能看着我們的女兒跳入火坑？」
陸母依偎在他懷裡，哽咽不止。
「不，陸家不能沒有你。」
輕輕推開陸父，一臉堅定。
「顏兒那兒，交給我，你現在就去杜家，讓他們放了沉兒。」
作者有話說:
大家期待的人物即將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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