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偶遇杜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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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愣怔，「難道這事和杜家有關？」
陸父頷首，閉着眼眸不吭氣。
「為什麼他們好端端要和咱們過不去？」
陸清灝實在想不通。
陸父是一品，杜允白充其量只能算三品。
誰給他的膽量故意找陸家的茬。
陸父為難之際，陸母走了進來。
「這件事說來話長，可就算沒有杜家，以她如今的情況，在京都能找什麼樣的人家？」
「杜家不管從家世，還是年齡，是最合適的。」
陸清澤傻眼，「難道你們不知道杜威他……」
剩下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陸母閉着眼睛點點頭，淚水流了一臉。
「我又何嘗不知。」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誰讓杜家有陸家的把柄，女兒不嫁，全家都得遭殃。
陸清灝氣的眼睛通紅，「所以你們，就把她往火坑裡推。」
難道她不是這個家的人。
她只是調皮，又不是壞，憑什麼要犧牲她。
他剛說完，陸父一巴掌狠狠拍在書桌上。
「什麼火坑，若不是她還有陸家小姐的頭銜，她連杜家這樣的都找不着。」
陸清沉用力拍了拍陸清灝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陸家看着風光，但朝廷之上變幻莫測，父親每日伴君如伴虎，提心弔膽，杜家根基較深，祖上立過汗馬功勞，又有人在聖上枕邊，高升是遲早的事。」
「她享受了這麼多年，也該到了為家裡出份力的時候了。」
陸清灝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眼裡含着錯落。
陸父望向他們幾個，面色複雜。
「杜威的事，暫時先別告訴她，日後，為父會親自給她解釋。」
「她出嫁，我會給她一份豐厚的嫁妝，也算是給她的補償。」
——
夜涼如冰，一晚上陸清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杜家祖上造化頗深，到了杜老太爺這代更是直至右相，如今雖不如從前，但杜老爺也坐到了左都御史，何況他還有個妹子在宮裡當貴人。
杜威也算是年輕有為，這些年坐到了大理寺主薄。
按道理來說這樣的人家，在京都不愁婚配，怎會輪到自己？
雖說嫁人對於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但她不想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火坑。
黎明時分，她才堪堪入睡。
一大早，她剛用完早膳。
陸清澤、陸清灝一前一後走進來，眼神急切慌張。
一進門，前者一個健步衝到她面前，「你同意和杜家的婚事？」
後者也快步上前，「那杜家可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
陸清顏掠過他們接過小菊遞過來的帕子，慢條斯理擦拭嘴角。
「再不堪的事情，我都經歷過了，還怕什麼？」聲音清冷，透着絲絲寒氣。
自己的親人都指望不上，她還能指望一個毫不相干之人？
更何況情愛縹緲，一生很長，誰又能知道對方到頭來是人是鬼。
陸清澤氣的不輕，「你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我們好心提醒你，你愛聽不聽。」
他越想越氣。
「你以為那杜家是個好的，還有杜威，你也不想想憑他們家的家世，憑什麼娶一個囚犯？」
陸清灝快速上前，捂上他的嘴，重聲呵斥。
「你少說兩句。」
再看陸清顏，只見她目色冰冷，彷彿像結了冰的湖面。
陸清灝淡淡笑了笑，想要緩解一下緊張的氛圍。
「他就是口無遮攔，不是有意的。」
「但杜家確實不適合你，杜威他……」
他不知該怎樣和她解釋。
陸清顏一臉鎮定，說的極為認真。
「他說的不錯，我一個坐過牢的人，能嫁入杜家這樣的人家，實屬高攀。」
「難不成我呆在陸家一輩子？」
陸清灝還想說什麼，陸清澤直接把他拉到後面。
「二哥，既然她那麼貪戀杜家的榮華富貴，我們不要攔她。」
最後狠狠瞪了她一眼，拉着陸清灝轉身離開。
望着他們的背影，陸清顏面色冰冷，眸子里沒有任何波動。
果然杜威有問題，但那又怎樣，如今只要能讓外祖母安心，她沒什麼可顧慮的。
踏出家門，陽光的溫暖悄悄透過厚厚的衣物，給她帶來絲絲溫暖。
「小姐，你穿這鵝黃的披風真是好看。」
小菊跟在她身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陸清顏側過身子忍不住打趣。
「難道你家小姐我不穿這披風，就不好瞧了？」
主僕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
絲毫沒發現，對面一個陰翳的目光緊盯着她。
男人一左一右擁着兩個女人走在路上。
她們順着男子的目光望過去。
頓時吸了口涼氣。
只見那小姐身披一件鵝黃色錦緞披風，脖子被一圈狐毛圍着，露出一張明艷迤邐的臉。
右邊的女人一臉醋意。
「公子，你已有了我們姐倆，不可再看別的女人。」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攔着那兩個女人，朝陸清顏走去。
陸清顏意識到危險，抬頭一看，一個陌生男人左擁右抱，臉上帶着輕浮的笑朝她走來。
她嚇的匆忙後退。
小菊擋在她面前，皺着眉頭，厲聲呵斥。
「你是什麼人，光天化日，想幹什麼？」
「老子是杜威，你問問你家小姐認識不？」
男人一臉痞笑，直勾勾盯着陸清顏。
聞言陸清顏看的目光添了幾分認真。
只見他一襲朱紅織金錦緞長袍，腰間綴着一塊羊脂玉佩。
臉色蒼白，身形瘦弱。
舉手投足間皆顯輕浮。
幾年未見，想不到變化如此之大。
想到兩家的關係，陸清顏一臉平靜，款款上前，簡單行了個禮之後，轉身離開。
杜威被她的無視徹底激怒。
一臉狠厲盯着她的背影。
「賤人，居然敢瞧不起老子，遲早有一天要你好看！」
身邊的兩個女人被他陰狠的樣子，嚇的不敢吭聲。
有了杜威這個前車之鑒，主僕倆路上也停止了打鬧，安安靜靜走到顏家。
一進門，一道熟悉的身影擋在面前。
陸清顏懷疑今天出門沒看黃曆，不可能遇到的都遇到了。
「陸小姐，別來無恙。」
昨天才見過的人，說着如隔三秋的話。
陸清顏越過他，直接望向一旁的舅舅。
「舅舅，外祖母怎樣？」
嗓音急切，透着濃濃擔憂。
「已無大礙。」
說着他淡淡瞥了眼被忽視的男人，一臉無奈笑了笑。
「讓文瑾陪你去看看。」
文瑾是沈時瑜的字。
陸清顏不明白，舅舅何時與他的關係這麼親近？
但如今她擺脫他還來不及，怎會與他同行。
但很快她就被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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