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中藥
62.07
夜幕降臨。
杜家設了晚宴，作為今日的主角，陸清顏被安排在主桌，特意與杜威坐在一起。
遠遠望去，男才女貌，很是般配。
長輩們觥籌交錯，推杯助盞。
陸清顏安靜吃着飯菜。
好似周圍的一切與她無關。
杜威從丫鬟手裡接過酒壺，往她面前的空杯倒了半盞。
「這是果酒，不會醉。」
望着面前的果酒，陸清顏不知該如何拒絕，猶豫再三，還是說道。
「杜公子，我……」
要說的話，對上杜威真摯的眸光后，咽了下去，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放下杯盞，抬眸一看。
杜威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眼神中透着一抹古怪。
倏然勾唇一笑，死死盯着她杯里的果酒。
「怎麼，不好喝？」
陸清顏望着這樣的他，頓時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明明在笑，可她絲毫感覺不到他的喜悅，反而覺着他很生氣。
但他生氣也是正常，畢竟今日日子特殊，她連一杯果酒都不肯賞光，換做其他人也會生氣。
思及此，陸清顏開口解釋。
「這段時日，大夫交代我不宜飲酒，還請杜公子諒解。」
「原來如此。」杜威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說的大夫不會是韓東臨吧？」
最後幾個字，他咬的極重，眸光里更是帶着駭人的陰冷。
陸清顏眸色緊縮，心裡的異樣越來越強烈，但面色依舊平和。
「韓大夫確實為我診治過，但這段時日我的身子一直是府醫在診治。」
既然決定要嫁給他，她也不想一開始就因為別的和他生了嫌隙。
「是嗎？」杜威輕飄飄說了句，眼裡閃着譏諷。
「我還以為沈世子會一直借着韓東臨的手給你送葯膳呢？」
「原來你們這打小的情誼，也不過如此。」
他兀而一笑，好似方才說的都是玩笑。
陸清顏卻渾身冰冷，直直望着他。
韓東臨給她送葯膳這件事，只有小菊和她知道。
小菊不可能背叛她，他又是如何知曉。
瞧見她身體緊繃，杜威輕笑道。
「方才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
「杜家準備了花燈，你可要去觀看？」
陸清顏還未開口，一旁的杜母笑着說道。
「陸小姐還是頭一次來杜府，不妨讓威兒帶你隨便逛逛，日後進門也更熟悉。」
陸母聞言，也跟着附和。
「你杜伯母說的不錯，讓杜公子帶你出去轉轉，省的在這裡陪我們這些老骨頭。」
陸清顏正覺着氣氛壓抑，身體也有些煩躁。
想着出去透透氣也好。
左右周圍都有人，再不濟還有小菊跟着，不會有什麼問題。
她原以為杜府和陸府差不多，沒想到要大的多。
杜威帶着她從九曲長廊到假山瀑布，最後又帶着她去了後院花園。
望着花園中連着外界的湖水，陸清顏傻了眼。
如今寒冬臘月，這湖裡的水居然沒有結冰。
抬眸望去，湖中央停放着一艘裝扮艷麗的花船。
不知怎地，陸清顏情不自禁想到那天杜威左擁右抱的情形。
腳步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
杜威眸色一厲，「你怎麼了？」
他謀劃了這麼久，絕不能前功盡棄。
「我們出來夠久了，還是先回去吧。」
陸清顏心裡忐忑不安，腳步不動神色往後退。
「你在怕我？」
她一愣，習慣性搖搖頭。
「那就好，既然來都來了，咱們一起去游花船。」
說着不她反應，杜威拉着她就上了一旁的小船。
等她反應過來，船已劃了出去。
她面色一驚，整顆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強忍着恐懼，不讓自己表露半分。
望向杜威，緩緩問了句。
「杜公子想幹什麼？」
然而杜威倏然哈哈大笑，站起身居高臨下俯視着她。
像是在看一個籠中困獸。
「陸小姐這話問的也太差強人意了吧？」
「當然是帶你游花船。」
陸清顏望向岸邊，小菊被人緊緊壓制着，嘴裡被塞了布條。
「我跟你去，你讓人放了我的丫鬟。」
「你以為我傻，放了她，讓她就搬救兵。」
沒有了顧慮，他眼中的狠厲不再隱藏，「只要你乖乖聽話，她會沒事。」
小船到了湖中央，杜威拉着她上了花船。
船身周圍都被圍了起來，可以抵擋寒風，有幾個打扮妖嬈艷麗的女子正在撥弦試音，她們周圍則是無數嬌艷的奇花異朵。
杜威讓船夫把船開的很遠，之後小船送船夫離開。
望着一望無際的湖水，陸清顏直覺的心裡發慌。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就會放了你。」
杜威銳利的眸光從上到下掃視着她，像是在看待宰的小羊羔。
她被直接推進船艙，踉蹌着倒在拔步床，床頂的鈴鐺也跟着響了起來。
環視一周，發現牆壁上掛着各式各樣的刑具。
望着這些刑具，心裡的恐懼陡然而升。
彷彿回到那地獄般的那三年，那些刑具留在她身上的印記還赫赫在目。
那些疼痛，每日午夜夢回都被被疼醒。
「嘭」一聲，身後的門被人從門外關上。
接着一股濃郁的奇香湧入她的腦海。
本就燥熱的身子瞬間癱軟無力。
此刻她再傻也知道被下藥了。
強忍着不適，咬牙直視着他，冷聲質問。
「你就不怕陸家找你算賬嗎？」
杜威哈哈大笑，像看小丑般凝視着她。
「陸家人？他們若是心疼你，就不會明知道這是個火坑，還把你推進來？」
之後又像是同情她一般，柔聲說道。
「你放心，陸家人不疼你，我疼你。」
說完，他拍拍手，門外進來一個光着上身的壯漢。
陸清顏瞳孔放大，滿臉驚恐，掙扎着站起身，踉蹌着朝外跑去。
卻不想，還沒走一步，就被杜威狠狠拽住頭髮，拖了回來。
「你這是要去哪兒？」
他瞪着雙眼，臉色黑的可怕。
雙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我告訴你，今天你若是不讓我玩兒痛快，休想離開。」
之後把她再次推到床上，朝壯漢怒吼一聲，「這次快點，不要把人再弄死。」
說完，他關門離去。
這麼一折騰，她身上的藥力更加洶湧。
感覺整個身上無數螞蟻在爬。
就在這時，那壯漢解着玉帶，一臉淫笑朝她走來。
「小娘子，你中的是七情散，是江湖上最厲害的葯，多少貞潔烈女，都還不是都被我和威爺乖乖馴服，那些不聽話的，早被做成了花肥。」
「你早日從了我，也少受些苦楚。」
陸清顏手握成拳，藥力讓她站起來的力氣都無，咬破舌尖，才堪堪讓自己清醒了幾分。
瞧見她嘴角流出的血跡，壯漢一愣。
「想不到還是個烈女，」
隨即帶着酒氣的身子朝她撲來。
絕望之際，陸清顏倏然摸到了髮髻間斜插的燙金梅花發簪。
「呲啦」
她手中的發簪貫穿壯漢的整個脖子，溫熱的血珠濺在她蒼白的臉上。
面色一滯，用力推開身上的壯漢。
從髮髻抽出另一個發簪，刺入掌心三寸，疼痛如冰錐刺破混沌神志。
掙扎着站起身，搖搖欲墜，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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