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只是這情從來不是對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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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和遲敘小學一年級就認識，你們認識了整整十二年？你也喜歡他？不對，那為什麼遲敘現在比我們大一屆？」
林蘇葉震驚得嘴巴張地老大，像是要吞下一顆圓滾滾的鵝蛋。
在表白現場，姜願沒有說話，默默地看了眼他，把傘放在旁邊的桌上，拉着林蘇葉直接離開。
林蘇葉心裡太多問題了，姜願索性簡單講下她和遲敘之間的關係。
「呃，不知道，可能高中跳級了。其實我一直知道，他討厭我，每次說話不客氣。那次離開也是厭煩了我，一聲不吭就離開，我也該早猜到，是我活該。」
「過去了就讓它過去，我和他已經沒關係了。」姜願盯着不遠處隨風而動的銀杏葉，輕飄飄地說。
……
傍晚，姜願和林蘇葉前往教室上晚自習。
趕在上課鈴打響前一秒，兩人才走到教室。教室只剩下第一排的空座位，她們只好坐下。
「聽說今晚學生會會過來招新，願願，你想好加入哪個部門嗎？」林蘇葉低頭小聲道。
姜願微笑，搖搖頭，手機調至靜音，拿出單詞本開始記單詞。
旁邊的林蘇葉看得目瞪口呆。
擺脫高三身份，踏入大學的新生們新鮮感還沒有過，低頭興奮地玩手機，時不時和身邊同學聊天。
姜願沉浸在單詞的世界里，滿教室的竊竊私語，窗外是潑了墨似的黑夜，一輪圓月懸挂在空中。
有人在前門敲了敲門，班長走出去，馬上又回來，站在講台旁邊說：「等會學生會的要過來招新，有興趣的可以聽聽。」
音落，她沖站在門口的人點頭。
長相俊美的少年倚在教室門框上，骨子裡透着一股子的慵懶。
他懶洋洋掀起眼皮，精緻的五官染着笑意：「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借用一下大家的時間。」
男生的聲音十分好聽，清冽又懶散，猝不及防落在心口。
姜願攥住筆的動作一頓，垂着腦袋，沒有抬頭，她盯着密密麻麻的單詞，卻再也記不下任何單詞。
細碎的腳步聲逐漸逼近，像是一步步朝着自己的心口上來，隨着他的逼近，一股淡淡的雪后松木的清冽氣味直往鼻翼鑽。
姜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神蕩漾，攥着筆的手更緊。
似乎在貪戀這一抹熟悉的氣味。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喜歡用這款沐浴露。
倒也是長情。
只是這情從來不是對着自己。
嘴巴上說的都過去了也是自欺欺人。
男生從踏入教室的那一瞬，目光緊緊盯着坐在前面第一排的姜願，這一次他看得更久，更仔細。
可能是許久沒有見面，小姑娘的頭髮長得更長了，烏黑柔順，下巴似乎也更尖，不是小時候肉嘟嘟的臉。在教室白熾燈的照射下，皮膚愈發白皙，恍如透明，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碎了。
遲敘往下再看，看見女孩搭在課桌上的胳膊，心頭頓時泛起細細碎碎的疼痛，像是有隻貓兒四處抓繞。
姜願她變了不少，變得更為漂亮，T恤穿在身上鬆鬆垮垮，露出來的胳膊格外纖細小巧，沒有小時候的肉感。
遲敘抿着嘴，掌心的U盤攥得出汗，黏糊糊的，黏得他有些難受，和心裡一樣。
短短几步走得異常漫長，遲敘轉過頭，走到講台旁邊，班長熱情地打開設備，幫忙插入U盤。
「你是遲敘學長對吧，學生會主席團的，我聽說你要競選下一屆學生會主席，加油。」
「謝謝。」
清冽的聲音落下。
「呯」的一聲筆放下，姜願抬頭。
正好撞進了男生烏墨般的雙眸，卻沒想，他一直在看自己。
姜願微愣，心口奇異地加速。
少年穿着清爽又幹淨的白襯衫，眉眼好看，燈光穿透而過，簡單勾勒出寬肩窄腰。
臉頰微微發燙，姜願瞪了他一眼，有些慌亂地低頭，重新握住筆在草稿本上亂畫線條。
遲敘輕笑一聲，站好。那股懶洋洋的勁兒像是被回收，氣質渾然不同。
他站在講台前，投放好PPT，開始介紹學生會基本情況。
帶着冷質的低沉嗓音緩緩落下，修長漂亮的手蜻蜓點水般觸碰白色幕布。
坐在最前面的兩人聽得最真切。
「也不知道副主席他是怎麼回事，以前都不喜歡參加這種活動，討厭別人只知道看他的臉。今天倒奇了怪，主動要過來。」
「可能是要競選主席，多參與活動吧。」
遲敘帶來的兩個成員在門口小聲嘀咕着。
姜願睫毛微顫，緩緩抬起頭看着講台旁意氣風發的少年。
他身姿挺拔，五官精緻，一身白衣黑褲幹淨利落，在台前十分惹眼，連天邊難得的圓月也比不上他眉眼的半分。
遲敘講得很好，語速不緊不慢，直奔主題，學生會細分下的架構介紹得頭頭是道。
「對了願願，你說遲敘之前厭惡你，一聲不吭離開，你看他長得這麼好看，你想不想報復回去？」林蘇葉推了下她的胳膊肘，煞有其事道。
姜願扭看她，一臉疑惑：「啊？」
「他當初不是拋棄你了嗎？他拋棄你一次，你拋棄他一次，這樣你們倆就扯平了，也讓他體驗體驗當年你被拋棄的感覺。」
姜願：「……」
「你看，我們班有多少女生一直盯着他看，你和他談戀愛絕對不虧。」林蘇葉絞盡老汁盡出些餿主意，「當個花瓶放在這裡，養養眼也不錯。」
姜願：「算了吧，現在不是當年，就算我想，我也不知道怎麼拋棄他，都不是小孩子了。」
林蘇葉歪着頭打量姜願。
姜願無疑是長得漂亮的，巴掌大的臉，睫毛又長又翹，皮膚白皙，又穿着一身白色長裙，是男生眼裡的初戀形象，美好的白月光。
「願願，你這麼多年沒有談過，難道不還是一直在惦記他，一直在等他。你可以試着談下，說不定覺得不行，徹底放下了。」
姜願送了她一個大白眼，嘴硬：「我沒有惦記他，你啊，不要胡亂猜測。」
台上的遲敘從容不迫，冷調的白熾燈從高處映射下來，根根睫毛分明。
姜願單手托着腮認真盯着他看，好像要把過去三年沒有見着的面，看個夠。
可不知怎麼着，林蘇葉剛才說的話縈繞在心間，越想拋棄越拋棄不掉。
五分鐘后，遲敘講完，低頭一看，看見盯着自己發獃的姜願，漂亮的黑眸盛滿了笑意。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這是基本情況，大家如果有什麼疑惑，可以現在提出來，我一一為大家解答。」
坐在倒數第三排的女生快速舉手。
遲敘揚了揚下巴：「請問。」
女生坦坦蕩蕩，毫不忸怩：「學長，聽說你比我們大一屆，顏值也是這兩屆最高的。」
「說重點。」遲敘仍然笑着，只是眼底的笑意少了大半。
「我想問學長你有沒有女朋友，又或者有沒有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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