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在氣自己的離開吧
12.59
夜色如流水般流淌進男生寢室一角，遲敘想起小時候的事情，無聲地笑了笑。
可能是那時候，姜願的手機id留在自己的舊手機里，三年過去，她也從來沒想着換一個新手機號。
而自己這箇舊手機，是對於姜願為數不多的留念。
他低頭看着開撩第一步下的備註，再次笑出聲來，唇畔蕩漾着清淺的笑。
是指那次自己被氣到無語，拒收她QQ消息吧。
也就十分鐘，後面自己主動取消拉黑，沒有見她發來任何一條消息。
開撩第二步，遲敘默念一遍，想起中午碰見姜願在篤行樓妄圖湊齊自己的上課時間，無奈地搖搖頭。
可愛又幼稚。
「願願啊，你直接來問我就好了，這麼麻煩……」他輕聲道，嘴角上揚的弧度慢慢變小，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長達三年的時間，終究還是讓她和自己生分了，她不敢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冷靜自持的相處中又偶爾流露齣兒時的脾氣。
是在氣自己的離開吧。
考上京大，他獨自一人看過這裡的春夏秋冬，在第二個秋天即將來臨時，他見到了自己等待的人。
幼時的嬰兒肥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輪廓分明的臉龐，長發如瀑，杏眼依舊。
遲敘的眼眸慢慢地再看了遍備忘錄，極慢極緩，隨着手機側面的按鍵響起，手機徹底熄屏。
……
國慶假結束后，學生會在群里發布招新面試的時間地點，定在三天後。
「願願，你真的不打算進入學生會嗎？」林蘇葉在寢室攥着手機，興緻沖沖跑到姜願面前，朝她眨巴眨巴眼，「遲敘可是在裡面哦～」
姜願沉默幾秒，問：「你能幫我介紹下學生會的部門嗎？」
那天晚自習，她全程注意力在逃避遲敘這件事情上，壓根沒有仔細聽過學生會部門劃分。
林蘇葉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我們學校學生會一起分為七個部門，分別是文體部，紀律部，生活部，學習部，辦公室以及新媒體宣傳部。」
「當然了，想和遲敘接觸多點，這邊建議你選擇辦公室這個部門，它主要是負責活動策劃，安排會議，協助主席團等等。」
「你想好進哪個部門了嘛，願願～」林蘇葉完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格外八卦。
「那就辦公室吧。」姜願很快做了決定，既然決定要追遲敘，肯定要離他越近越好。
這段時間姜願和遲敘聊天的頻率直線下降，原因無他，只是自己絞盡腦汁不知道和他聊些什麼。
冷笑話講多了會膩，日常分享好像也就那些。
姜願進一步出擊。
學生會面試這天，姜願穿着比較正式，白襯衫黑長裙，塗了一個比較嫩的口紅，拉着林蘇葉匆匆忙忙地跑去面試地點。
到達的時候已經聚集了不少同學，大家或緊張地反覆背着自我介紹，或三兩成群低聲交談。
姜願沒有經歷過面試，剛從高中畢業的她宛如一張幹淨無瑕的白紙，沒有沾染上任何顏料。
手心冒出細碎的汗，她深呼吸一口氣，在心裡過一遍可能會出現的問答。
有人從面試房間出來組織紀律，七個部門，分為兩個教室同時進行，林蘇葉想面試的是文體部，剛好和姜願錯開。
兩人含淚暫時分開。
姜願面試的辦公室在教室末尾，她走得慢了幾步，排在後面。
時間正充裕，她清心寡欲地小聲背誦可能出現的問題以及回答。
「我會首先評估兩者任務的優先順序和緊急程度……」
「那個人是誰啊，好帥。」
姜願頓了頓，繼續背：「如果是學習任務比較緊急……」
「他看過來了他看過來了，你快聽聽我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
又被打斷，姜願閉了閉眼，呼出一口氣繼續：「我會提前找學姐學長說明自身情況，然後諮詢其他人是否可以幫忙……」
「啊啊啊他居然走過來了啊，帥得慘絕人寰！！！」
身旁女生興奮地大喊大叫，尖銳的聲音一股腦鑽進自己的大腦，姜願忍了忍，猛得睜開眼睛。
她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帥。
一睜眼，帥得慘絕人寰的那張臉笑眯眯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姜願：「……」
是遲敘。
「你不是說你不會來嗎？」姜願詫異地問，昨天晚上她還特意問過，遲敘回答不會來。
遲敘抄着兜，目光幽幽地望着她，話也幽幽的：「不是有某個傢伙，明裡暗裡的暗示讓我來嗎？」
「大妹子，你是看不懂中文嗎？」姜願再三告誡自己要溫柔點，可一聽到遲敘那欠揍的語氣。
溫柔消失，叛逆出現。
遲敘頓了三秒，像是被姜願的話噎住一般，隨後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更濃郁的笑意，也沒有惱怒，眾目睽睽之下拍拍姜願的腦袋，安撫自家小寵物似的。
姜願怒瞪他，後退幾步。
胳膊上的紅腫已經消退，不小心砸中姜願的那個男生也幫忙結清費用。
遲敘低眸看着還有點痕迹的胳膊，悠悠嘆了口氣，像是服輸，承認敗在女生的石榴裙下。
「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加油。」
排隊排了近二十分鐘后，終於輪到姜願，姜願一瞥，看見在面試官旁邊玩手機的遲敘，決心忽視他。
面試官笑得和藹，讓姜願先自我介紹，這是意料之中的問題，她簡短地做了個自我介紹，表達流暢。
余光中，看見遲敘放下手機，一隻手托着下巴，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笑得散漫。
姜願心裡一緊，莫名有幾分緊張。
面試官再次提問，姜願全部心思撲在遲敘身上，沒有聽清，臉紅地讓面試官再說遍問題。
面試官也是無奈，說：「剛才你自我介紹里說你從小接觸多媒體，接觸的是什麼多媒體。」
遲敘那目光黏糊糊的粘在自己身上，躲也躲不掉。
不知道為什麼，姜願更加緊張了，暗自盯着遲敘，心不在焉回答。
「接觸手機，會用QQ拉大群。」
回過神來聽見自己的回答，姜願的臉「轟」的一聲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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