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的命就不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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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的命就不是命

  「若只是因為伯府千金這個頭銜!我離開便是!你助我離府,我這一生都不會踏入都城半步!」

  印虞眼睛紅紅的,彷彿前幾日說那話的是另一個人。

  「阿姐你誤會我了,我從未想過要阿姐去死,我也沒有理由讓阿姐去死!」

  「若你我之間一定要死一個的話,寧可是我死!我若死了,阿姐也不會如此為難了。」

  說完這話,她忽然拿過桌上的那把剪刀,朝自己的脖子狠狠刺去。

  印婉眼疾手快,迅速攔下她。

  然而那剪刀卻精準地插進她的手掌!巨疼侵襲,嚇得印虞慌忙丟下剪刀去抓住她的傷口:「阿姐!阿姐!」

  她的呼喊聲驚動了外面的人,只聽見一聲響動,印珩快步衝進屋。

  看到印虞滿是鮮血的手,以為是印婉傷了印虞,竟一手將印婉扇開!

  「虞兒,你沒事吧?郎中!快叫郎中過來!」

  「哥哥,是阿姐,是阿姐受傷了!」

  印珩一怔,這才反身去看印婉。

  而此刻的印婉,穿着單薄的衣衫被他扇倒在地,光着腳踩在冰冷的地上,緩緩起身。

  她猛地撕開衣裙一腳,毫不猶豫地綁到傷口上止血。

  印珩欲上前,卻被她寒冷的目光阻擋。

  他從未見過印婉這麼冰冷的眼神,愧疚之餘,也極為生氣。

  「為何方才不說?」

  印婉嗤笑:「你有給我開口的機會嗎?」

  印珩攥緊手心,深嘆了一口氣:「哪怕我沒有,你就不會大聲解釋?以前你的嗓音是大得很,如今在外三年,被那郡主訓成啞巴了嗎?」

  話音落下,見到印婉迅速轉紅的眼睛,印珩愧意更甚。

  「哥哥,是我的錯!你不要訓斥阿姐,你要罵就罵我好了!」

  「阿姐現在身體也不好,光着腳踩地上如何得了?你看到我光着腳都要把我背回房間,現在也不能無動於衷啊,快把阿姐抱到床上去躺着!我去叫郎中!」

  印珩收斂目光,自知有愧,不顧印婉抗拒,硬是將她橫抱起來摁在床榻上,用被子禁錮好她。

  「夠了婉兒,不要如此偏執!」

  「虞兒受了那麼大委屈不說,還處處為你着想,你就不能讓一讓她嗎?」

  「凡事都要有個度,你鬧着要離府,鬧大了丟了整個伯府顏面不說,若虞兒有個三長兩短,你如何對得起爹娘?如何對得起伯府?」

  印婉放棄掙扎,盯着自己出血的掌心,苦笑出聲。

  「印珩,你可知道我的委屈?」

  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來,某些情緒一如山洪,滾滾而至。

  「印虞真的如你們所言,時日無多了嗎?這世上真有以活人之血為藥引子的治法嗎?!」

  印珩眉頭驟緊,心裡慍怒叢生。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覺得虞兒欺騙我們?你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命嗎?」

  「印婉,你怎能如此自私,竟然還以那麼大的惡意揣度虞兒!」

  方才那點歉意,此刻變得煙消雲散。

  他只有對印婉的滿滿失望:「你那啞巴丫頭我關進了柴房,明日會讓她陪你一同去國公府。」

  印婉明白她的意思,若明日她敢逃走,束兒肯定也不會好過。

  「哥哥……」印婉情不自禁地放下語氣,這一聲哥哥只求他不要傷及無辜。

  可印珩卻是鐵了心,在一旁不言不語地看着郎中,親自幫她包紮好。

  又差使好幾個家丁在門外守着,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為了不讓她逃走,甚至還親手綁住她的雙手。

  「婉兒,你遲早會明白我們對你的用苦良心,兄長堅信,你會回到從前那般懂事溫順,兄長也答應你,不會讓你和虞兒任何一個人出事。」

  綁着她的雙手,還能說出這番話,印婉都覺得可笑。

  但她來不及傷心,等他們離開之後,她便拼盡全力地用多種手法將自己的手從繩索中掙脫。

  哪怕摩擦着傷口,哪怕蛻了一層皮,她都能咬牙堅持。

  因為對她來說,這早就習以為常。

  當時郡主以此為樂,綁着她的四肢命令她做事,讓她在眾人面前醜態盡出,連睡覺都不讓她消停。

  印婉只為了能睡個好覺,逼着自己學會了如何從繩索各種綁法中掙脫。

  如今她腕骨上的那些去不掉的疤痕印記,便是那些血淚的最好證明。

  但她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要從兄長的手下磨骨逃脫。

  好在印珩的手法不如郡主,用不了多久她就從里掙脫出來。

  她耐着性子等到了晚上,夜深之際,她拿出那把被拆開成兩半的剪子,撬開了被封的窗戶,直奔柴房。

  從窗戶爬進去后,看到束兒果然被關在裡面,還被綁了起來。

  「束兒!」

  印婉擔心不已地跑過去,快速為她鬆了綁。

  束兒大吃一驚,怔愣之下,連忙捉住印婉的雙手咿咿呀呀了幾聲。

  後來又雙手比劃着,從衣襟深處摸出一些碎銀,還有一張寫了祖母住址的字條放到印婉手中。

  「這是典當來的銀子?」

  詢問之下,束兒去柴火堆里撿了一根棍子,沾着土灰慢慢悠悠地寫了幾個難以分辨的字。

  「不擔心,打點了好了,衣裳,馬兒。」

  印婉明白她的意思,感激不已:「謝謝你束兒。」

  束兒搖搖頭,又寫道:「姑娘放心走,公子,不知道這些。」

  印婉卻生出新的擔憂:「你和乳娘萬一被盤問,我……」

  束兒趕緊攥緊她的手,索性在她掌心寫:「不怕,我們會活着,夫人不會要我們的命。」

  的確,束兒的母親是魏氏曾經的貼身女使,曾救過魏氏的命。乳娘又是祖母留下的人,伯府的人不會給他們死路。

  對比下來,印婉想離府,已經沒有別的路了。

  「既然你已經幫我打點好了,我明天無論如何也要去酉陽求助祖母。束兒,你們放心,到時我一定會帶你們也離開!」

  聽聞此話,束兒將掛在身上的一塊平安符遞到她手裡。

  又在印婉的掌心中寫下幾個字:「一路平安。」

  印婉鼻頭一酸,將她擁入懷中,那一刻她堅定了信念。

  既然這印府已經容不下她們,那她就帶着束兒乳娘離開此地,至少,要讓他們活得好一些。

  印婉叮囑了束兒幾聲后,又按原路折回了廂房。

  可回到屋裡,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

  是印珩佩戴的香囊里松木的味道。

  難道兄長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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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女為奴三年後,伯府全家悔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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