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撕了她的嘴
11.39
誰都沒有想到,向來規矩懂禮的印婉,會對江陵歌大打出手。
雖然江陵歌的爹娘是伯府莊子里的佃戶,但他們深受伯府重視,江陵歌也是老夫人親眼看着長大的姑娘。
不像奴僕,更不是外面那來路不明的女子。
當着眾人的面打了她,等同於親手撕碎了江陵歌的臉。
「印婉你瘋了!!你敢打我?」
印婉眼眸微涼,目光更似數九的寒風:「那你又憑什麼打姮娘?」
「姮娘是祖母身邊伺候的人,論輩分比你還高一輩。你能打得了她,我為何打不了你?」
「更何況我的那些事,也不需要你來顛倒黑白。」
江陵歌真想幾巴掌扇回去,可她到底是印府的姑娘,即便是養女,也是自己的主子。
她怎能動手?於是她被氣得紅了眼眶,氣憤又委屈地和蓮舟哭訴起來。
「蓮舟姐姐,你看看,這二姑娘哪還有當初的半點樣子!她早就變了!如果換成三姑娘,怎麼會出手傷人?」
「同樣是伯府之女,一個來歷不明的野路子女子,任憑她怎麼裝,也裝不出真正的貴女氣勢,只知道欺負我們這些平民女子,這……」
印婉冷笑起來:「若非你出言不遜在前,我何須與你產生衝突?」
看着以前口口聲聲喊着自己二姑娘,陪在自己身邊放紙鳶,和她玩樂的這些人,如今都帶着敵意和質疑的目光紛至沓來。
印婉覺得真是可笑。
當她還不是養女的時候,全世界都對她和顏悅色。
可養女身份一揭露,被人設了套后,所有人都站在了制高點指責她。
他們選擇無視印婉那三年的付出,選擇忽視她清晰可見的傷痕,轉而只看到她淺顯的惜命之意。
饒是僅存的一點惜命之意,也要被誤解成自私自利。
罷了,這世道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他們選擇視而不見,印婉又怎能三言兩語讓他們相信自己從未那樣。
今日她也不想擾了祖母的興緻,此事鬧大必然不好。
於是招呼着姮娘打算先離開。
卻未想到江陵歌記恨在心,一手扯斷她自己手腕上的玉珠子。
那圓潤的玉珠紛紛滾至台階,印婉沒留意,等反應過來時,鞋子已經踩到了那些圓潤的珠子上!
隨着身子一傾斜,她猛地往前栽倒,未想一道玄色身影已經站到了台階上。
印婉大吃一驚,立刻眼疾手快地抓住一旁的梅樹穩住身子。
這就導致那玄色身影的男子,欲想扶住她的雙手頓在半空中。
場面透着些許尷尬之氣,男子的護衛藤荊立刻為主子解圍。
「爺,咱們別讓老夫人久等了,趕緊先進去吧。」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相府庶子——沈度。
蓮舟他們連忙行禮:「沈郎君。」
沈度勾唇一笑,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印婉,無視那些人的話,自顧自地伸手護着印婉下台階。
末了還不忘打趣:「二姑娘的身子恢復得不錯,如今還有這等身法躲開危險了,見你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
印婉察覺到旁人的疑惑目光,她知道與男子久待無益。
便規矩地欠了欠身,和他道謝,也順便讓在場的人明白她與這男子,只是「萍水相逢」的救命情誼。
「那日多謝郎君的救助,若非郎君,我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沈度那丹鳳眼往上一揚,瞬間將印婉的心思瞭然於心。
他還偏偏要說一些令人遐想的話來。
「二姑娘不必這麼客氣,你我的情誼,幫助你是應該的。更何況……二姑娘答應我的事還沒做呢,我可是等着二姑娘兌現諾言。」
此言一出,江陵歌他們瞬間心思各異。
她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她什麼時候和沈度扯上關係了?!她難道不知道沈度他……」
宋蓮舟杵了下她的胳膊制止:「小心禍從口出。」
江陵歌卻滿臉不屑:「她都和沈度混在一起,本就不把伯府名聲放眼裡了!還不讓人說了嗎?誰知道她自降清名竟然與沈度那廝糾纏,是不是想害伯府!」
誰都知道,這沈度可不是一般人。
宋蓮舟見到藤荊如鷹犬般的目光投射過來,趕緊堵住江陵歌的嘴。
可沈度彷彿長了順風耳似的,斜着眼睛緩緩衝江陵歌走去。
在一眾惶恐的目光下,沈度挑起江陵歌的下巴,詢問印婉。
「方才可是這位姑娘對二姑娘出言不遜的?」
印婉還未來得及出口,只聽見沈度不咸不淡地甩開江陵歌的下巴放言道。
「撕了她的嘴。」
「郎君!!沈郎君饒命啊!」
旁人嚇得趕緊求饒,可沈度卻毫不猶豫地走進了院門,只留下那淳厚的聲音。
「帶出去撕,別擾了老夫人清凈。」
印婉頓愣了下,姮娘連忙勸慰:「姑娘,我們先走吧。」
在這隻會讓場面更混亂。
經此一事後,印婉才知道那相府庶子,名叫沈度。
也是邕都里出了名的令人聞風喪膽之人。
姮娘告訴她:「姑娘有所不知,這沈郎君如今可是聖上身邊的紅人,雖為相府庶子,不被宰相大人待見,但權勢壓人,哪怕相府的人都要敬其一二。」
「不過……他奢靡無度,奸佞貪婪,手……手裡還沾了不少血。姑娘咱們還是離他有多遠則多遠好了,可千萬不要和他有過多來往,不然姑娘在這邕都都要被人嚼舌根的。」
三年之前,印婉都沒有聽說過沈度這號人,然而三年之後,他竟是邕都如此有名的……惡人。
想到自己情急之下說出要效犬馬之勞的話,印婉只感到身後一片寒意。
她收斂神情,不想讓姮娘擔心。
可兩人剛走出這院子,忽然看到印珩站在前方,好似在等她。
印婉一怔,顯然沒想到他會過來!
目光下沉后,果斷轉身要從另一側離開。
印珩卻快步向前,擋住她的去路。
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她,問道:「你什麼時候和沈度那般親昵?」
見到印婉抬頭,卻什麼不想說的模樣,印珩更加焦急起來。
言語也沉重了幾分:「你可知那沈度是何人?你還要不要你女兒家的名聲了?還要不要伯府的面子了?」
「作為你的兄長,我很有必要提醒你,沈度不是你……」
然而不等他說完,印婉忍無可忍地開口。
「你還是我兄長嗎?早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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