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家都是明牌，全看博弈
8.73
「你！」老夫人怒極。
慕薑蓉對上老夫人的視線，笑語晏晏：「我慕薑蓉說到做到。」
「你!你——」老夫人氣得捂住了胸口。
人臉面了一輩子，到老了被一個小輩這麼威脅，老夫人氣得腦子都發暈。
「慕薑蓉！你做什麼？你要把祖母氣出個好歹，皇上也護不住你！」沈絮蘭氣呼呼地沖着慕薑蓉喊。
慕薑蓉無所畏懼：「我怕什麼？我一條命拉你們整個英國公府，我賺翻了。」
「你！」沈絮蘭氣得憋紅臉。
「侄媳婦稍安勿躁。」門外一道聲音響起。
慕薑蓉回身看去。
英國公府的二老爺沈照安信步而來。
沈二叔風度翩翩，是個讀書人，一言一行皆是行止有度，打個照眼，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但一想到就是這麼個人，和自己的兒媳有染。
慕薑蓉直接翻了個白眼，心想可算是要上正戲了。
沈絮蘭只是先行軍，試探的小兵，這沈二叔出現，才是正頭戲。
沈二叔先是朝着老夫人笑道：「娘，這裡有兒子，您先去休息。」
老夫人聞言，眼神沉沉地看了沈二叔一眼，最後也沒說什麼，轉身離開。
慕薑蓉瞧在眼裡，腦海里在盤算。
英國公府的那些事，他們不敢讓老夫人知道，至於這老夫人到底知不知道，那可就有待商榷了。
「侄媳婦受委屈了，絮蘭，同你大嫂道歉。」沈二叔神情柔和，一上來就像是站在了慕薑蓉這邊。
沈絮蘭雖不樂意，但還是乖乖朝着慕薑蓉屈了屈禮：「大嫂，是妹妹做事不當，惹惱了嫂嫂，請嫂嫂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妹妹這一回。」
沈二叔笑着打圓場：「侄媳婦，你瞧，絮蘭也道歉，都是一家人，犯不着為了這麼點小事鬧成這個模樣。」
「的確是小事，但小事多了，也煩人。」慕薑蓉話裡有話。
沈二叔故作嘆息：「侄媳婦啊，這事也不能完全怪絮蘭。絮蘭這丫頭，平時性子沉穩，最是乖巧不過，可偏偏……誒，侄媳婦隨便幾句，就給絮蘭潑了這麼一大盆髒水，也不怪絮蘭心中記恨。」
沈絮蘭在旁邊一聽，立刻拿着手帕拭着眼睛：「我還沒嫁人，大嫂說得是暢意了，可這麼幾句話怕是要毀了我一輩子，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了，誰還敢娶我？女子名聲大過天，大嫂這麼污衊我，我還不如絞了頭髮做姑子去。」
「哦，你去唄。」慕薑蓉淡淡地回。
沈絮蘭：「……」
沈二叔打圓場：「你大嫂都是玩笑話，絮蘭，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你大嫂也不是故意污衊你，必然是其中有誤會，有誤會，就得解開，侄媳婦，你說是吧？」
誤會自然是沒有的。
慕薑蓉懶得同沈二叔打啞謎，直接戳破：「想要我手裡頭的證據，不可能。」
沈二叔笑容不變：「侄媳婦何必說得如此決絕，一切都好商量。」
「這些證據，是我的保命符，我不可能給你們，只要你們不來找我麻煩，只要我一日是英國公府的媳婦，我與英國公府一損俱損，我犯不着對付你們。」慕薑蓉說得直接。
沈二叔見她直接，也轉變了風格，直接道：「既然侄媳婦說得直白，二叔也給你一句敞亮話，證據在你手中，我們不放心。」
「二叔待如何？」慕薑蓉直視沈二叔,「東西我不會給，二叔是打算搶了？」
「侄媳婦是個聰明人，你手裡有我們忌憚的東西，但你的命，卻握在我們手裡。」沈二叔神情柔和，語氣甚至還帶着笑，全然不像正在威脅慕薑蓉。
「侄媳婦若不給，有什麼不長眼的憋不住心裡那口氣，找了侄媳婦麻煩，也就請侄媳婦多擔待了。」
慕薑蓉嗤了一聲。
這是拿準她不會為了點委屈就放大招。
可她偏不按套路走。
「我這人受不了委屈，一有委屈，寧願兩敗俱傷。我不怕死，國公府真要拿全府上下人命同我賭？」慕薑蓉笑問。
沈二叔笑笑：「侄媳婦誇張了不是，事情暴露，國公府最多以私德不佳，退出朝堂，但以我們國公府的底蘊，依舊可以富貴一生。」
「我死，皇上必定為我報仇。天子一怒，二叔覺得是滿門抄斬好，還是流放千里更好？」慕薑蓉一步不退。
「早先我了無生念，你們殺了我，隨意找個我染病或是自殺的名號，能騙過皇上，但現在，你焉知我沒有后招？」
沈二叔沉吟。
最好殺慕薑蓉的時候，就是沉塘那回。
可偏偏大家都被慕薑蓉的話給唬住了，眼下再想不留痕迹地殺她，難了。
「侄媳婦不必擔心，我們並不想要你性命。」沈二叔保證。
「但也不會放棄找我麻煩。」慕薑蓉接上話。
「侄媳婦女中豪傑，不怕死，可其他人呢？」沈二叔笑道：「比如這位從小跟着侄媳婦的小丫頭。」
「你敢動她試試看？」慕薑蓉像是被抓住軟肋，神情嚴肅。
沈二叔笑笑：「行，不動她，那——這位呢？」
沈二叔拍拍手，屋外很快就有兩名侍衛壓着一個十來歲的小少爺進來。
是慕薑蓉的堂弟，慕詹宜，慕家如今的獨苗苗，在慕父死後繼承了其安樂侯的爵位。
「詹宜！」慕薑蓉忍不住喊出聲，神情越發嚴肅。
慕詹宜被侍衛壓着，紅着雙眼，像是害怕極了，一瞧見慕薑蓉，就哭着喊：「堂姐，救我。」
「慕家這些年運氣不好啊，如今可就剩小侯爺一個獨苗了，若是小侯爺出個意外，慕家可就要斷子絕孫了。」沈二叔笑呵呵的，語氣依舊柔和。
「你敢！」慕薑蓉憤怒。
「侄媳婦，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沈二叔笑說：「侄媳婦得想清楚了，你身邊人，慕家人，真算起來，可不少。」
慕薑蓉不語，沈二叔好整以暇。
大家手裡都是明牌，全看如何博弈。
「可以。」慕薑蓉終於點頭，「我可以把證據給你們，但是——只有部分。」
沈二叔蹙眉，顯然不滿。
不等沈二叔開口，慕薑蓉壓低聲音，用只有她與沈二叔能聽到的音量繼續。
「把柄在我手上，二叔夙夜難眠，可若是其他人的把柄到了二叔手中呢？」
「給幾個，給誰的，全由二叔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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