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慌了，她裝的
6.45
沈二叔心動了。
但他也不至於像個毛頭小子似得沉不住氣。
「鬧了那麼久，我也乏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二叔慢慢想。」慕薑蓉又恢復了先前一臉無畏的模樣。
扔下這麼句話，就往外走去。
臨到門口之際，又意味深長地掃了沈絮蘭一眼，而後帶着緹月離開。
慕薑蓉這一眼，自然逃不過沈二叔的眼睛。
他目送着慕薑蓉離開后，視線便落在了沈絮蘭身上。
「二伯。」沈絮蘭上前，強壓着心裡的慌張開口：「二伯，慕薑蓉這分明是故意的，想要引起我們內亂。」
誰樂意自己的把柄留在慕薑蓉手中，而別人的卻可以拿回來？
還有故意看她那一眼，恨不得直接說她沈絮蘭和她慕薑蓉可能有點其他不為人知的東西。
沈二叔笑了聲，反問：「絮蘭覺得，我們從慕薑蓉手中拿回所有把柄的可能性有多大？」
沈絮蘭搖了搖頭。
這顯然並非易事。
沈二叔拍了拍沈絮蘭的肩，意味深長：「絮蘭不必擔心，二伯總歸會多護着你一點。」
沈絮蘭哪裡聽不出沈二叔的意思。
下人早就被打發走了，慕薑蓉和他說悄悄話的事，就只有她知道，沈二叔是要她瞞下此事，以利誘之。
「二伯，絮蘭明白。」沈絮蘭低着頭，恭敬地回。
沈二叔欣慰地拍了拍沈絮蘭的肩：「好孩子，你放心，你既然喊我一聲二伯，你的心愿，二伯必定是要助你如願的。」
慕薑蓉一回到絳月院，就往貴妃榻上一躺，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嘆。
緹月瞧着自家小姐懶得沒個沒骨頭似得，愁得不行：「小姐，他們都要對家裡動手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
「怕什麼？他們可不敢對家裡動手，真當皇上的外祖家這個名號是白擔的？」慕薑蓉打趣。
緹月不解：「小姐既然不擔心，那小姐剛才……」
慕薑蓉朝着緹月眨了眨眼睛。
緹月悟了：「小姐你……」她壓低聲音：「小姐你原來是裝的啊！」
「畢竟誰會提防一個，輕易被人算計沉塘，隨隨便便就被嚇得方寸大亂的弱質女流呢？」
英國公府沒有那個膽量動慕家，但她偏生被唬住了，還和沈二叔做交易，可不就是她蠢？
其他人，沈二叔可能還會斟酌，但誰讓她慕薑蓉早些年刁蠻無腦的名聲就傳遍了，又有前些日子差點被陷害至死。
再有說服力不過。
慕薑蓉靠在貴妃榻上，神情悠哉地抬頭看着屋頂：「我這種傻白甜，根本就不值得大家費心對付呢。」
光影下，閃過一絲黑影，很快就捕捉不到，慕薑蓉全當不知，閉了眼假寐。
……
郊外別莊。
沈琢推着輪椅從密室出來。
初九迎上前，將傳書遞上：「一炷香前，府里剛傳來的消息。」
沈琢才剛接過傳書，落在後頭的祁暝就沖了過來，着急地問：「小姐來消息了？小姐沒事吧？」
沈琢快速掃完，將紙遞給祁暝。
祁暝看完后，茫然開口：「小姐這是要做什麼呢？」
沈琢：「你們做暗衛，對腦子就沒點要求？」
祁暝一本正經：「我武功都這麼高了，我要是再有腦子，讓其他人怎麼活？」
沈琢挑眉。
有那麼點道理。
「何況，有腦子的暗衛，你敢用？」祁暝反問。
沈琢評價：「大智若愚。」
的確，皇家的暗衛，腦子一根筋，只負責聽話辦事更好點。
「所以，小姐到底要做什麼？」祁暝問，不搞清楚，他擔心啊。
「離間瓦解利益團體，將水攪混，她好渾水摸魚。」沈琢解釋。
祁暝：「簡單點。」
沈琢：「……」
「我不是你的啟蒙夫子。」沈琢回。
祁暝：「……」
「姑爺。」祁暝忽然涼颼颼地喊了一聲，表明自己的身份。
沈琢捏了捏鼻尖，耐着脾氣回：「如果你是英國公，把柄在你家小姐手裡，危險更大，還是在幾個兄弟手裡？」
在其他更令人棘手的對手面前，慕薑蓉的存在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英國公府內亂，她順勢低調，再圖後事。」
祁暝聽明白了，但是他不高興。
「爺也真是的，走之前也不給小姐多安排點人，要是爺插手，哪裡有這些人的事。」
沈琢：「……」
「你家小姐的防備名單里，也有我。」
他做得越多，反而會讓慕薑蓉想盡法子脫離他的掌控，倒不如由着她去鬧，他在背後收好最後一道防線。
至於上一次的意外，他絕對不會再讓其發生！
祁暝感慨：「小姐真聰明，不愧是太後娘娘親手教出來的徒弟。」
沈琢冷漠：「多聰明，把我留下的人手掃個幹淨，然後安然赴死。」
祁暝：「……」
祁暝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小姐不相信其他人，但是肯定相信我，爺，要不，讓我回去守着小姐吧？」
「做夢。」沈琢冷漠拒絕。
祁暝：「爺，雖然我知道我的實力強，能幫您很多事，但是這個時候，小姐才是最重要的，爺，你不能因小失大啊。」
沈琢冷笑一聲，回懟：「然後讓你帶着她跑？」
祁暝：「……」
這話是一點都聊不下去了。
初九一直在旁邊瞧着，見祁暝沒了話，才問了句：「可如果二老爺識破少夫人的想法，不入局呢？」
「不，從姜姜開口的那一刻，局已成。」沈琢回。
想到慕薑蓉的所作所為，沈琢的語氣中帶了些笑意：「說是兄弟，但早就互相忌憚多年，二叔說他沒有，其他人就一定就會信？」
……
沈二叔還沒有給慕薑蓉答覆。
慕薑蓉不急。
答不答應的，她不在乎，除了沈二叔，她也在物色其他合作夥伴。
把柄不止一個，何況誰說一個把柄只能給一個人的？
越亂，這熱鬧才越大。
老夫人在，英國公府並未分家，一共四房。
大房英國公和二房沈二叔是老夫人所出，剩下兩房則是庶出。
大房這頭，英國公膝下三子一女，嫡長子大少爺沈琢，嫡次子二少爺沈朝言，皆已娶妻，還有一名庶女，四小姐沈蓁蓁。
沈二叔膝下一子一女，皆為嫡出，大小姐沈蘭心已出嫁，夫家是吏部侍郎的嫡次子，三少爺沈郝棋，尚在議親。
三房如今只有一個獨女，且是庶出，三小姐沈錦意。
四房則是一子二女，四少爺沈宴書與二小姐沈絮蘭為嫡出，五小姐沈梨則是庶出。
英國公府的人員不算多，但也不少，慕薑蓉想得腦袋疼，琢磨了一會就躺下了。
迷迷糊糊要睡過去的時候，緹月氣呼呼的聲音響了起來。
「太過分了！實在是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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