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只有爹，沒有娘！
11.83
「有何不敢？」趙夫子脫口便應。
他是身正不怕影斜。
英國公可不敢同慕薑蓉上衙門。
為了小孩子這麼點小事鬧上公堂被笑話是小事，若是讓慕薑蓉出了英國公府，一旦失去了控制她的機會，對英國公府而言，儼然是滅頂之災！
「一點小事，何必鬧到衙門？」林氏適當出聲，無奈地看向慕薑蓉：「薑蓉，你何必小題大做？聽哥兒年幼，或許是不小心錯拿了趙夫子的手稿，想必是其中有些誤會。」
慕薑蓉嘲諷：「怎麼？現在又變成誤會了？」
林氏黑臉。
「慕氏，你意欲何為？」英國公壓着怒火指責。
慕薑蓉不搭理他，而是看向了趙夫子：「趙夫子，我自然相信您做不出污衊小兒這種事，但經不住有人心思歹毒，利用您的一片赤誠之心。眼下誰不敢去衙門，趙夫子心中想來應該也能明白一二。」
慕薑蓉不介意趙夫子先前說的話。
這些讀書人有時候想法簡單得很，趙夫子顯然是個性子執拗，自以為很有原則的人。
覺得聽哥兒偷了書稿時是厭惡，但如果意識到此事另有內情的話——
趙夫子的神情果然有些古怪。
他們咬定沈辭聽偷了書稿，沈辭聽不認，慕薑蓉現在吵着要上衙門，那就上衙門。
讓官府好好判，不就成了？
趙夫子也和世家接觸過，的確有不少世家在乎臉面，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可英國公府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對。
想到林氏那突然改口是誤會……
「難為趙夫子一心聖賢書，卻被捲入了家宅的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中。」慕薑蓉無奈又歉意地開口，直接將此事下了定義。
趙夫子果然臉色一變，再看向英國公等人時，便就不似先前友善，看向慕薑蓉時，也不像方才那般生氣。
「薑蓉，休要胡說！」林氏趕緊打斷。
但趙夫子該懂的也已經聽懂了。
「英國公，老朽冒昧問一句，此事如何解決？這衙門是上還是不上？」趙夫子問。
英國公神情一僵，委婉道：「為了這點事鬧上衙門，總歸是鬧得不好看。」
趙夫子聞言，頷首：「老朽明白了，那國公爺以為，老朽的書，到底是沈辭聽偷的，還是另有人嫁禍？」
英國公心中依舊認定是聽哥兒所為，可慕薑蓉一副你要說我兒子，我就要拉着你們上衙門，你們不去就是你們心虛污衊的模樣，英國公頭疼不已。
趙夫子並不是他們國公府的人。
事情傳出去可不好看。
「既然聽哥兒一直否認，想來其中還有內情。趙夫子，本國公一定將此事調查清楚，給趙夫子一個交代。」英國公只能退讓一步。
趙夫子聽了，心下嘲諷，幾乎就已經是肯定了慕薑蓉的想法。
「國公爺客氣。」說着，趙夫子又看向聽哥兒，見小小的孩子受了一鞭子，還堅持自己的清白，沒了方才的怒氣后，倒是頗為欣賞地點了點頭。
「聽哥兒受了傷，便在家好好修養，等傷好后再來學堂。」趙夫子看向慕薑蓉說。
慕薑蓉朝着趙夫子屈膝行了行禮：「聽哥兒還要托趙夫子多多照顧。」
「為人師長，本是老朽該做的。」說着，趙夫子略微敷衍地朝着英國公拱了拱手：「既然此事暫無定論，老朽不再過多叨擾。」
說完，壓根不給英國公府眾人反應的機會，轉身便走。
趙夫子一走，英國公再也忍不住。
反手抽了放在一旁的大刀，指向慕薑蓉：「慕薑蓉，別以為本國公不敢殺你！」
慕薑蓉本來就想着這些時日低調行事，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既然聽哥兒已經救下了，慕薑蓉沒想過在這個時候和英國公鬧僵。
「國公爺不必急着動怒。聽哥兒是我的兒子，兒子出事，我這個當娘的難免會激動些，言行自然激烈了些，國公爺倒不如想想，這件事，到底是誰在背後做的文章。」
說着，她的眼神還似笑非笑地朝着林氏掃了一眼。
慕薑蓉不知道是不是林氏做的，但也不妨礙她給他們找點事。
「慕薑蓉，你少來挑撥離間。」英國公不相信慕薑蓉說的話。
慕薑蓉輕嗤了聲，也不管英國公信不信。
「如果沒事，我可以帶人走了嗎？」慕薑蓉開口，壓根不在意英國公指着她的那把大刀。
說完這句話，便轉頭招呼：「緹月，芷蘭，帶上聽哥兒，同我回去。」
態度不可謂不囂張。
英國公就這麼舉着大刀，看着慕薑蓉一行人離去。
「慕薑蓉。」英國公喊着她的名字，咬牙切齒，恨不能立刻弄死她。
林氏瞧着，立刻道：「爺，這慕薑蓉行事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爺一定要好好給她一個教訓。」
「我將家裡交給你打理，你連幾個下人都管不住，她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英國公返身質問。
「爺，妾……」林氏企圖辯解。
「要是管不好這個家，那就讓能管的人來。」英國公將氣都撒到了林氏身上，扔下這麼一句話，便就揚長而去。
林氏氣得紅了眼，一肚子的委屈。
慕薑蓉陪着一道去了聽哥兒的院子。
雖沒什麼感情，但人都救了，這事她也打算管到底了。
想着讓人早些休息，趁着大夫給聽哥兒敷藥的時候，慕薑蓉順口問道：「今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想着聽哥兒畢竟年紀還小，有些事未必能說得清楚，慕薑蓉又問：「陪着的書童呢？將人喊來。」
下人去尋書童，過來還要些功夫，慕薑蓉的視線就重新落在聽哥兒身上，準備聽聽他怎麼說。
誰想，聽哥兒在面對慕薑蓉的視線，卻一咬牙轉過頭去：「我不想和你說話。」
慕薑蓉微微揚眉。
「你倆還真是親父子。」慕薑蓉評價。
這模樣，和沈琢先前那鬼樣子，還真是一模一樣。
聽哥兒聞言，紅着眼控訴地看着她，語氣激動：「我當然和爹是親父子！我只有爹，從來都沒有娘！」
慕薑蓉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感慨，將這小孩激得這麼激動。
考慮到小孩子還受着傷，她正想要安慰幾句，芷蘭卻搶了先。
她同樣紅着眼，控訴地看着慕薑蓉：「小少爺還受着傷，大少奶奶就非要在這個時候來質問少爺嗎？大少奶奶心裡難道就一丁點都不關心少爺嗎？」
「在大少奶奶心裡，是不是只有您自己的臉面，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少爺的安好與否，都是不值一提的？」
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坐在床前，明明只是主僕兩人，此刻卻神情同步地看着她。
慕薑蓉的神情忽然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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