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坦坦蕩蕩
6.09
沈丹青單手抱起寶珠，趕在李夫子之前開口：「大哥，天色不早，該回家了。」
「行吧行吧，那我送小寶珠一個禮物。」即使沒有成功拐到小寶珠當自己的徒弟，但李夫子還是惜才的，他翻出自己先前謄抄的詩文送給寶珠。
想了想，李夫子又加了幾本古籍：「小寶珠，千萬不要浪費自己的天賦，要……」
李夫子話說到一半，就被沈河清打斷：「知道了，你之前還說學堂不給女子進，轉眼就變了臉，要不是丹青來得及時，寶珠真被你哄騙了去。」
沈河清得知李夫子想收寶珠當徒弟，現在十分謹慎，就連李夫子同寶珠說話，他都要站在中間。
「好笑，這規定可不是我定的，是你們沈家族老覺得女子礙眼，才定下不準女子進學堂的規定，你倒好，賴上我了。」氣得李夫子捋鬍子的手都抖了幾分。
李夫子朝寶珠強調：「小寶珠，是你們沈家族老重男輕女，和我沒關係，你以後想拜師可以找我，我前幾個徒弟都有本事，可以讓你在京城橫着走。」
沈河清怕李夫子直接搶人，拽着沈丹青就回了在學堂里的住所。
寶珠對李夫子的印象不錯，她趴在沈丹青懷中，小口吃着手裡的糕點：「李夫子人好，可以當師父。」
「是人好，還是他給的糕點好吃？」沈丹青猜中寶珠的心思，眼中浮現出笑意。
沈河清恨鐵不成鋼戳着寶珠的小臉：「你這個沒出息的，李夫子可不是喜歡你，他只是惜才，想收個過目不忘的天才小徒弟。」
寶珠眼前一亮，她挺直後背，開心道：「那說明寶珠是天才！」
見寶珠的關注點在這上面，沈河清無話可說。
沈丹青從桌下取出買給寶珠的玩具，將木質的九連環遞給她，便拉着沈河清走遠些，小聲問道：「大哥，你身子好些了嗎？」
「還有，父親所做的事情……你知道嗎？」
沈丹青暗指推寶珠下水，以及灌藥一事，雖然雲姨娘還信任沈雲風，認為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沈丹青早就看透了沈雲風。
在他眼中，沈雲風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爛人，能娶到靜寧郡主，估計用盡今生的福氣。
但沈河清卻聽錯了，誤會成送寶珠去鄉下的這件事。
在寶珠面前提起此事，沈河清頗有一種做賊心虛之感，他埋怨道：「也你知道了？父親這次真是過分了。」
得知沈河清也知曉，沈丹青糾正他的用詞：「何止過分，簡直禽獸不如。」
「原先只以為沈雲風是不負責，不聊他找人推寶珠下水，還灌毒！」
「事後將這兩件事情推到姨娘身上，就送來一盒祛疤的膏藥，若不是郡主憂心姨娘，讓劉太醫送來癒合的金瘡葯和內服的藥草，姨娘還傻乎乎用他送來的膏藥！」
「傷口沒有癒合就祛疤，有什麼用？」
「再說寶珠被推下水……」
沈丹青性子溫和，平日斯文有禮，這還是沈河清頭一次見他如此失態，顯然是氣急了。
他的話也衝擊着沈河清的大腦，讓沈河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最後只能化作一句：「你說得對。」
能看出沈丹青當真憋久了，只是起了個頭，便停不下來。
從兒時沈雲風漠視他，再到前些日子沈雲風放任表小姐針對雲姨娘……
「等等，誰？謝表姑？她為何要針對雲姨娘，父親不是每年都給你送生辰禮物嗎？不算漠視吧。」沈河清只覺得自己腦子嗡嗡的，這還是他記憶中父親嗎？
沈丹青臉上多了幾分冷意：「什麼表姑？和沈雲風偷情的女人罷了，依我看，沒準這親戚身份都是假的，至於那些生辰禮，都是母親代沈雲風送的。」
提到靜寧郡主，沈丹青溫和許多，滿是感激。
見沈河清面露迷茫，沈丹青語氣也有些古怪：「母親平日里雜事眾多，我和海晏怕她煩心，便密而不談，大哥該不會是沒發現吧？」
沈海晏，沈寶珠的三哥，如今身處軍營，也是沈家三個少爺中最聰明的。
他很早之前就發現沈雲風自私的本性，與沈雲風的關係也是極差。
沈河清額頭冒出細汗，兩個弟弟都發現了父親的私情，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硬着頭皮否認：「怎麼可能？我早就發現，父……沈雲風太過分了！」
而不遠處，寶珠一心鑽研手中的九連環。
這木質九連環有個機關，只要找到竅門，便可將環拆卸下來，之前寶珠和朋友玩過，只是兩個小朋友都尋不到辦法。
不過今日再拿到九連環，寶珠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秘訣，全身心投入其中，根本沒聽見兩個哥哥的對話。
而這段對話通過系統，跨越位面，傳到林俞的耳中。
正在查看數據的年輕男子動作一頓，他轉身看向熱愛文學的同事：「如果你在上古，會研究什麼讓自己功成名就？」
「可多了！成本低廉的造紙，改良的冷兵器，水泥配方，種子培育指南……」
在同事滔滔不絕中，林俞若有所思。
如果他將這些都給寶珠，寶珠應該不會怕那個混賬父親了。
而系統的另一端，寶珠剛將九連環解開，眼前忽然出現一本冊子。
【這是幾種低價的造紙配方和改良的冷兵器圖紙。】
知道寶珠不認識星際語言，林俞還細心用了圖畫，整本冊子沒有一個字。
寶珠半知半解捧起圖畫冊，將其翻看，看見色彩鮮明的圖片時，她不由發出感嘆聲：「哇，好漂亮。」
聽見驚呼聲，沈河清下意識走過來：「什麼好漂亮？」
寶珠還記得娘親的叮囑，她急忙抱住圖畫冊，不讓沈河清看見：「不行，大哥不可以看！」
沈河清也不惱，只是伸手戳了寶珠的腦袋：「這麼小都有秘密了？行，大哥不看。」
將圖畫冊緊緊抱住，寶珠跳下椅子，噔噔噔跑到沈丹青面前。
沈丹青蹲下身子，他目光溫柔：「寶珠需要二哥幫忙嗎？」
「嗯嗯，二哥快將寶貝收起來，不能讓大哥看見！」寶珠把冊子往沈丹青懷裡一塞，接着掩耳盜鈴看向沈河清。
小姑娘張開雙臂，坦坦蕩蕩：「大哥看，寶珠沒有東西。」
沈河清氣笑了。
作者有話說:
大哥：謝謝寶珠，讓我知道人可以這麼坦蕩
寶珠：那我是不是有功勞？
大哥：我覺得寶珠要多練幾張字帖
寶珠：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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