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活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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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深沉完卡殼了一瞬，仔細琢磨了下又繼續裝神秘，企圖矇混過關。
「這個事很複雜捏，說了你們也不懂，大人的事小孩少打聽，我自己能找到人噠。」
小傢伙編瞎話編得抓耳撓腮，頂着一張如同年華娃娃般的胖臉，緊皺眉頭拼盡全力維持自己老祖宗的嚴肅形象。
五叔公神情古怪的看着眼前故作深沉的小屁孩。
儘管，他知道胖人蔘在他們許家都供奉了一千年，這娃子成精歲數都不知道要追朔到什麼時期了。
可娃子的外表就只有丁點大，他實在難以理解所謂的『大人的事』。
「可是您要是還吐血...」
「不重要，吐着吐着就習慣了。」
杳杳話說的非常豪氣，五叔公倍感無力。
他覺得自己無法跟杳杳溝通，人和人蔘之間有一條看不見的巨大鴻溝。
「好好好，老祖宗您說的對，你的事我們這等凡人怎麼能懂呢，那我們就先不打擾您休息了。」
他緊急給周圍幾個族親一起使眼色，所有老頭心領神會，立馬一起退出病房。
病房頓時只剩下了杳杳，可聲音依舊環繞再她周圍。
「既然老祖說沒事，咱們就先別管了，老祖畢竟是人蔘成精，咱們想管怕也是有心無力，先好好研究下老祖的安置問題吧。」
「老祖宗才剛剛變成人，像以前那樣放在祠堂除了上供燒香什麼都不管肯定不行，得找個監護人帶着她，我覺得我就能勝任。」
「拉倒吧，差點被保姆騙走所有家產的老糊塗，可別禍害我們老祖了，我覺得我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呵，你那兒子都被你養成出了名的二世祖了，還要禍害老祖宗...」
「誒，老六你怎麼說話呢，你好，你養出來的閨女天天跟個破落戶吃野菜都不願意認你。」
「別吵了！還在醫院呢，公共場合算什麼樣子，就讓老十二撫養老祖吧，咱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就算想撫養老祖也有心無力，老十二最年輕，家中晚輩也都很不錯，他最合適。」
最後五叔公一錘定音，病房外再也沒有別的聲音，杳杳也收回了神。
老十二...
杳杳腦中浮現出前幾天祠堂中，與一眾老老頭站在一起，顯得格外年輕俊美的小老頭。
小老頭不苟言笑，瞧着兇巴巴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重點是，她記得，這老頭有個二兒子，長的那叫一個漂亮，跟神仙下凡似的，
就是從小身體不太好，家裡給取了個小名，叫地娃子。
寓意大地的孩子，希望能好養活一些。
但先天孱弱，不是取個名就能改變的，有段時間他甚至病的快死了。
當時有人提議揪她幾根鬚鬚救人續命，老十二想了想還是堅定拒絕了。
「不行，這可是許家所有人的老祖宗，那麼多帶許家人供奉到現在，連層皮都沒破過，我不能罔顧許家祖訓，罔顧祖宗禮法，別動老祖宗，我兒還有別的辦法。」
當時老十二鏗鏘有力的話彷彿還縈繞在腦海。
杳杳也不知道他想了什麼辦法救地娃子，總之自此之後她再也沒見過那個好看的人。
現在想想已經快二十年了，時間過的還真快。
杳杳在心底里滄桑的感慨着。
當時也就是她不會說話，不然一定親自拔幾根須給老十二。
告訴他隨便給兒子吃！有的是。
她最最最喜歡漂亮的人了，地娃子漂亮，她就喜歡。
「咔哧咔哧...」
病房裡又響起了薯片被咀嚼的聲音，杳杳就像個無情的薯片粉碎機，這聲音一直持續到了日落黃昏。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突然走進了病房。
杳杳見到來人眼前一亮。
「地娃子！」
眼前的男人已經年過五十，但保養的很好，眉目俊朗如畫，歲月並沒有摧殘他的顏值，甚至氣質比起曾經更加出塵絕艷。
唯一美中不足便是表情總泛着愁緒與冷意。
杳杳帶着小奶音的激動呼喚讓男人蹙起眉頭。
他平靜的開口糾正：「我叫許延程。」
被這麼大點的奶娃娃叫小名，許延程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他都五十多了，親爹和族叔們都不會這麼呼喚他了。
「嗷，許延程，我是你祖宗啊，我叫杳杳~」
杳杳順着對方的意思迅速改口。
她可是個很尊重晚輩的好祖宗捏~
許延程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用狐疑打量的目光看着杳杳，倍感荒謬。
他怎麼都看不出來眼前的小娃娃哪裡有像人蔘成精的樣子，看起來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更像是惡作劇。
可族中幾個老傢伙都不是會耍小輩的人，沒必要搞這麼個小孩出來，就為了讓他喊聲祖宗。
「嗯。」
許延程想了想還是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
杳杳動了動耳朵，就聽到了對方的心中所想。
【出院手續怎麼還沒辦好？也不知道現在回去還能不能趕上晚上的家宴。】
【兒子的女朋友今天第一天來家裡做客，總不好讓人家等着，真是的，老頭子怎麼那麼不靠譜，要我來醫院接人不知道提前打招呼。】
【前幾天讓助理準備的見面禮是不是薄了些？一會我還是再添點吧，做長輩的第一次與小輩見面，見面禮不能小氣。】
許延程端莊穩重的外表下早已經神遊天外，通過他的心聲，杳杳也恍然大悟。
嗷！
原來第一次見晚輩是要給見面禮的啊！
杳杳想起自己老祖宗的身份，再看看早就已經被她吃空的零食袋子，頗為惆悵的嘆了口氣。
完了，她剛化形，啥都沒有，見到喜歡的漂亮晚輩都沒有見面禮送。
咦？
她好像有一樣東西是可以送的！
杳杳一拍腦門，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許延程一跳。
緊接着，奶娃娃救伸出手揪了把頭髮，掌心頓時出現一撮小黑毛。
杳杳帶着真摯又可愛的笑容，羞歉道：「老祖宗我呀也沒啥好東西送你，吶~這個就是見面禮啦，你別嫌棄嗷。」
許延程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
誰家好人用頭髮當見面禮的？
真當許延程糾結該不該伸手接過來的時候，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杳杳手心黑色的長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變粗，最後變成了一大把人蔘須。
人蔘須個個又長又飽滿，葯香四溢，那怕是與杳杳隔着半米多的距離，許延程都能清楚的聞到。
而且，只是呼吸着帶有人蔘須藥味的空氣，他都覺得渾身暖洋洋的，莫名神清氣爽。
許延程忽得瞪大雙眼。
到這時他才真的相信，親爹與他所講的人蔘成精言論。
此事再看杳杳，許延程頓時覺得小傢伙彷彿渾身都在發光。
這是奶娃娃嗎？
不，這是真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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