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囂張
4.39
「夫人，我們本來就是奉命行事，但那個張管事實在是太囂張了，一點臉面都不給我們留…」
「是啊是啊，夫人，我們以後該如何自處啊…」
二人一唱一和，哭得更是涕泗橫流。
陳淑芳被她們哭的心中厭煩不已，眉頭緊皺，「你們做事的時候被他發現了？」
聞言，趙嬤嬤略微有些愧疚的點點頭，不敢抬頭看她。
瞧見她的動作，陳淑芳一時間頭疼不已，臉色一下就陰沉了。
「我讓你們兩個去鋪子里做事是看你們二人機敏，所以才派你們去！」
「現在你們給我弄出這樣的事情來，叫我怎麼辦？！外面的人如何看我？！」
趙嬤嬤二人頭低的更低了，眼中的內疚之色更濃，「對不起，夫人…」
聽着她們異口同聲的道歉，陳淑芳只覺得頭疼不已，但是又無可奈何，畢竟她們確確實實是她的人，也是她指揮她們去做的。
念及此，她只能微微閉了閉眼，強壓下心中的怒氣，耐着性子開口。
「你們欠了多少兩？」
「二十兩…」
說這話之際，二人越發的不敢去看主子憤怒的雙眸，只能眼觀鼻鼻觀心。
陳淑芳聽見這數目，直接一把就將手邊的茶杯抓了起來，重重的擲在地上，滾燙的茶水濺的老高，碎裂的瓷片都飛到了周嬤嬤她們的腳邊。
顯然，此次是真的發了怒！
周嬤嬤二人被嚇的魂飛魄散，立刻跪地求饒。
「夫人息怒…」
陳淑芳胸膛劇烈起伏，一雙眼睛通紅，咬牙切齒的怒罵。
「沒用的東西，還要我幫你解決後事！」
周嬤嬤二人沉默不語，大氣都不敢喘。
看着滿庭院跪着的下人，陳淑芳深吸一口氣，忍了又忍。
「罷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多謝夫人…」
二人戰戰兢兢站起了身，佇立在她的身後，一臉的害怕，但又極盡諂媚的討好着。
「夫人喝茶…」
「夫人吃糕點…」
…
次日，時昭從張管事那裡得知她們二人交上了罰款之後，勾了勾唇，輕搖着手中的摺扇。
「雖然她們二人都已經給了罰銀，但是也不可放鬆警惕。」
「夫人是擔心她們會再犯？」
張管事立刻明白了言外之意，眉頭緊皺，開口道。
女人點點頭，眼眸微眯，「總之只要逮住了就罰錢，將那些臟活累活都給她們做，明白么？」
張管事雖不明白時昭為何這樣做，但他的主子是她，所以並不過問。
「是，我明白了。」
在他走後，時昭心情大好。
其實她知曉，多半是她的婆母自掏腰包給的錢，就是為了堵上眾人之口。
但可惜，這人只要一旦有了慾望，縱使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制止，但是時間一長可就管不住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周嬤嬤她們沒有安生幾日，就再次小偷小摸起來，但可惜運氣不好，每次都被抓住。
因為有了時昭的囑咐在先，所以張管事在逮住之後就是直接重罰。
幾天下來，罰銀直接來到了十兩。
得知此事，時昭並未讓張管家等到月末再上報，而是直接告訴給了陳淑芳。
陳淑芳在得知此事之後，更是氣得一張保養得當的臉上出現了好幾條皺紋，整個人活生生的被氣病了，連帶着喝了好幾日葯。
時間一長，陳淑芳平日里積攢的小金庫直接就被她們二人給掏空了。
這下，就算是她再有錢也不得不打消了繼續插手的想法。
於是，在一日時昭坐於窗前修剪花枝的時候，陳淑芳身邊的另一個嬤嬤來了，將她的想法告知給了她。
雖然早有猜測，但時昭不能明晃晃的表現出來，她必須得演，於是她佯裝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麼會如此？定是有人污衊周嬤嬤她們，等我稟明世子之後一定要好好揪揪風氣！」
時昭義憤填膺的說着，但眼角的餘光卻是一直打量着那個嬤嬤。
在聽見她的話之後，那麼嬤嬤的神情果然有些不太自然起來，輕咳了一聲，立刻開口勸阻。
「還是不必了，世子殿下每日格外的忙碌，要做的事情也是分外的多，這等小事就不必告訴給他了。」
「再說了，夫人也知曉此事實在是那兩個老媽子的不對，所以才遣了奴婢來給夫人道歉，還望夫人不要因為有什麼不好的情緒強壓於心底才是。」
「怎麼會呢？」聽着這冠冕堂皇的話語，時昭在心中不住的冷笑，「下人的人怎麼會和夫人相干？」
「再者，她們犯了錯，夫人也不必放在心上，直接隨意逐出府便是，免得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此話一出，那嬤嬤的神情越發的不對勁了，臉上的笑容已經快要掛不住。
「多謝昭夫人關懷，奴婢會告訴夫人的。」
說罷，就欠了欠身，急匆匆的離開了。
看背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追似的。
看着她慌慌張張的模樣，時昭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神情直接從剛剛的和煦變的冷淡下來，半側過頭看着身側的婢女。
「行了，你且將這花好好放着吧，記得勤換水，才能鮮艷持久。」
聽見她意有所指的一句話，春窈瞭然，恭敬的點點頭，「是，奴婢明白。」
隨後，就端着花瓶快步出去了，只餘下她一人在廂房之中。
…
是日夜，時昭坐在蠟燭旁翻閱着書籍，春窈在一旁陪伴着，時不時注意着燭火的情況。
看着那稍稍有些長了的燈芯，她立刻拿起一旁的剪刀伸出手去剪。
誰知道，剛一轉過頭就看見了出現在門口的容淮，立刻瞪大雙眼想要行禮，但是就看見了他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無法，她只能微微頷首，後退幾步之後離開了，甚至還貼心的帶上了門。
此時，時昭對於這一切一無所知，柔和的燭光照在她的身上，為她渡上一層橘黃色，低垂的眉眼透露着點點恬靜與溫柔。
感受到喉嚨有些幹咳，她頭也未抬的開口。
「春窈，給我倒一杯菊花茶來。」
無人應聲，就在她準備抬頭查看的時候，突然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倒水的聲音，也就作罷了。
下一刻，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將茶杯遞到了她的面前。
就在時昭準備接過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順着那隻白皙的大手向上望去時，正巧就和一臉戲謔看着自己的容淮打了一個照面。
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之後，她慌慌張張站起身，低眉順眼的開口，「世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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