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奪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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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奪魁

  許煙薇沒搭理她,只是轉而盯着院中的池塘略有些出神。

  若是夏日,這池塘中該是荷葉密布的盛景吧,只是如今才春日,新荷未露尖尖角。

  不過……

  許煙薇唇畔溢出一絲笑意,吩咐垂緗去領妝奩,自己則走到亭外折了一根枯枝。

  她用枯枝蘸了口脂,在素紗上染開層層頹紅。

  半刻鐘很快就到了。

  林婉琅捧着金箔貼面的牡丹披帛上前,眼中滿是得意之色:「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長公主殿下,這牡丹披帛與您最為相配。」

  長公主淡笑:「你有心了。短時間內能做出這樣華麗的披帛來,你心思倒也靈巧。」

  「多謝殿下讚賞。」林婉琅挑眉看向許煙薇,不掩傲色。

  許煙薇面前的侍女披着她剛做好的披帛,那披帛上一層層的紅色雖也好看,但實在比不上牡丹的落落大方。

  旁邊眾人早已知曉今日考校到最後,已是林婉琅與許煙薇的比試了,眼下新妝一題顯然是林婉琅更勝一籌。

  大伙兒正竊竊私語着,卻見許煙薇鎮定自若地倒了小半碗清水走上前來。

  她取了一根羊毫蘸了清水,在披帛上輕輕暈染。

  霎時間,原本如一潭死水的殘荷色漸次洇染,枯枝劃出的裂痕恰好化作蝴蝶紋路,竟是將衰敗化作了破繭成蝶之意。

  「好一個死而復生的巧思!」長公主的眼睛一亮,「你這三關,倒着實讓本宮覺得處處有新意,時時有新思。」

  林婉琅的笑容頓時凝結在唇邊,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許煙薇竟然真的還能在新妝一試上勝過自己!

  「幾位先生,你們覺得今日比試,結果如何?」長公主笑着看向她請來的考官。

  其實結果眾人都已經看在眼裡,即便不說,也知道是誰人奪魁了。

  「啟稟殿下,微臣覺得,今日比試,許大姑娘……」

  「等等!」

  司禮坊的大人還未說完,便被林婉琅打斷了。

  「殿下。」她對着長公主跪下,「臣女不敢置喙先生們評判的結果,只是……只是臣女覺得,既然是殿下辦學,我們女子便也不該只是考這些琴啊畫啊的。」

  長公主也不惱,柔和道:「那依你所見,應當如何?」

  林婉琅道:「臣女建議,再加試一場詩詞。德才兼備之人,才配得上今日入學考校的魁首。」

  昭明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擱在桌上:「林婉琅!你這是在質疑姑姑定的考題嗎?」

  「臣女不敢。」林婉琅抬頭,臉上卻沒有絲毫退讓之色。「臣女只是覺得,加試一場,更加公平。許大姑娘若真的才學過人,何懼加試?」

  許煙薇本不欲與她爭辯,但此時她都點了自己了,總不能再不搭理。

  她走上前去,行了一禮:「考校最重公平二字,臣女但憑殿下定奪。」

  「好。」長公主頷首,「既如此,那便加試一場。」

  她說着,抬眼望向外頭的池塘:「雖還在春日,但本宮今日的試題,是《詠荷》。兩位便在一炷香內,完成考題吧。」

  林婉琅挑眉一笑,甩袖上前,從侍女的手中奪過狼毫筆,似乎早已成竹在胸。

  「許大姑娘知道這棲霞山荷塘的來歷嗎?」沈霽舟壓低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許煙薇回頭,才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她身邊了。

  她輕輕搖頭,確實不知這荷塘的來歷。

  沈霽舟低聲道:「永和三年大旱,此處原是長公主掘井濟民之處。」

  許煙薇心頭一跳,知道他這是在點撥自己。

  詠荷不難,但若是想要打動長公主,便定然要有其他過人之處才行。

  她恍然有了思路,連忙對沈霽舟感激地點了點頭。

  那邊廂,林婉琅已經完成了她的詩作。

  侍女拿起,一字一句讀給長公主聽。

  「碧葉連天承玉露,粉荷照水妒嬌容。

  若非瑤池仙姝降,怎得清姿冠六宮。」

  幾位司禮坊的大人都頻頻頷首,顯然很滿意她的詩作。這首詩雖說是詠荷,但顯然更重要的是借詠荷來贊長公主之姿。

  昭明也似笑非笑道:「你這『冠六宮』的比喻,倒讓本宮想起上個月,宮裡選秀的盛況。」

  林婉琅謝過公主,才斜睨着許煙薇,蔻丹指尖拂過「仙姝」二字。

  「許大姑娘素來機敏,不妨也讓我們開開眼?」

  許煙薇笑笑,亦從侍女手中接過筆墨,提筆作詩。

  林婉琅走到她身邊,待她寫完一句,便讀出一句,似是無形中在給她壓力。

  「枯莖猶立錚錚骨,敗葉難遮皎皎心。

  莫道寒塘無顏色,春風過處有新音。」

  最後一句被她念出時,沈霽舟忽而吹響了他的玉簫。

  外頭池塘中的新葉無風自動,竟然真的好像有嫩葉想要迫不及待地破水而出一般。

  長公主霍然起身,面上滿是笑意:「好!好一個春風新音!許大姑娘,你這是把本宮早年在棲霞山掘井一事,化在這首詩里了。」

  林婉琅踉蹌後退,看着自己那首詞的「六宮」二字,被墨跡暈開,似在諷刺自己。

  她向來自視甚高,可未曾想,今日她卻真的接連敗在了許煙薇的手上!

  「許大姑娘今日奪魁,諸位可還有異議?」長公主捧着許煙薇剛作好的詩詞,顯然很是喜歡。

  林婉琅咬唇,從嗓子眼兒里擠出了幾個字:「臣女願賭服輸。」

  ……

  暮色浸透許府飛檐時,許煙薇的馬車剛轉過照壁,便瞧見陸鴻漸的玄色披風掃過了西廂父親書房那邊的月洞門。

  他怎麼來了?

  許煙薇有些好奇,吩咐車夫將三個妹妹先送回去,自己則率先下了車。

  穿過月洞門,陸鴻漸就站在園內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彷彿知道她會跟來一般。

  「許姑娘今日得的這夜明珠,倒是璀璨。」

  許煙薇手中捧着今日奪魁的彩頭,心想這消息傳得真快,她還沒回府,陸鴻漸就已經知道考校結果了。

  「長公主的心意,自然璀璨。」許煙薇懶得與他兜圈子,徑直問道:「陸二公子怎會出現在許府?更深露重,小心着涼。」

  陸鴻漸倒也沒想瞞着她:「令尊托我查戶部舊檔。北狄商人私運的那批南海魚膠,和林府脫不了干係。」

  許煙薇蹙眉:「可是聖上不是不查了嗎?我父親與林大人,都只是被訓斥了回來閉門思過。」

  「你真覺得如此?」陸鴻漸忽然走近,傾身看她。

  見她肩頭有落花,他下意識地便像前世一樣抬手輕輕為她拂去,手指不經意地便擦過了她的耳垂。

作者有話說:

陸鴻漸:我夫人考第一!我夫人真聰明!

許煙薇:誰是你夫人……

沈霽舟:姐姐別理他,大直男,沒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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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嫁權臣后他兼祧兩房,重生她不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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