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除了賭局，一切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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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枳一踏進賭場，立刻有服務員端着托盤迎了上來。
「小姐，要來點什麼嗎？」
托盤上擺着幾款造型別緻的點心，尤其是一隻小兔子模樣的糕點，白絨絨的，看上去倒是挺可愛。
「這些要錢嗎？」她試探着問。
服務員笑了笑，語氣輕柔：「除了賭局，一切免費。」
沈枳挑了挑眉，覺得這話聽起來真像是誘餌。
她正事要緊，便問道：「你們這兒，有個叫黃豆的小孩，你見過嗎？」
服務員微微一怔，隨後搖頭，「不認識。」
沒辦法，沈枳只好自己去找。
賭場里熱鬧非凡，，賭徒們圍坐其間，紙牌聲、骰子落地的咯噠聲交織成一片，混雜着人的吵嚷和竊笑。
她掃了一圈，發現多數賭局都是玩紙牌，可那些規則她是真沒看懂。
「來一局？」旁邊一位中年人笑着起鬨。
沈枳摸了摸鼻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故作輕鬆地說：「看不上。」
剛要轉身，餘光就掃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黃豆。
他正蹲在一個角落裡，拿着刷子，低頭給一個胖男人擦皮鞋。
兩人視線碰上，黃豆剛要張口，就被那胖男人一巴掌拍在了腦袋上：「看什麼呢？快點刷幹淨！」
沈枳眼神倏地一冷。
她朝那邊走過去，站定時，胖男人正翹着二郎腿，慢悠悠地看着她。
「小姐，是要來刷鞋的嗎？」他笑得油膩，語氣輕佻。
沈枳剛想開口教訓兩句，卻看到黃豆低着頭，眼眶泛紅，像是硬憋着眼淚。
她頓了頓，強忍着火氣。
這是賭場，規矩她還沒摸清。
貿然動手，恐怕會惹麻煩。
可黃豆這副樣子，她心裡就是不舒服。
「你看我穿鞋了嗎？」沈枳冷冷道，掃了一眼自己赤裸的腳踝。
胖男人嘿嘿一笑，眼神往她腿上掃：「你的腳，倒是真好看。」
沈枳這下沒忍住，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清脆響亮。
這一巴掌下去，胖男人整張臉瞬間腫了一半，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沈枳輕笑一聲，語氣諷刺：「你這張臉要是再長點肉，倒也挺配這地兒的。」
胖男人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臉色漲紅，怒火中燒，揮手就要還擊。
結果沈枳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手臂反制，順勢一腳踹在了他圓滾滾的肚子上，把他踹得往後連滾了好幾步。
黃豆嚇得眼淚止不住往下掉，嘴裡念叨着：「完了完了，真完了……」
周圍的目光頓時聚集過來，喧鬧聲中，一群人圍了過來。
賭場的管事也很快趕到，眉頭緊鎖，「這位小姐，發生了什麼？」
胖男人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捂着肚子大叫：「她壞了規矩！動手打人！」
管事還未發話，便有人匆匆趕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管事神色更沉，「小姐，你確實違反了賭場的第三十四條規定：無論緣由，不得對他人動手。」
沈枳挑了挑眉，「我可沒打人，我打的是畜生。」
「她還在侮辱我！」胖子怒吼，面目猙獰，「公然破壞規矩，藐視賭場威嚴！」
沈枳不耐煩地捂了捂耳朵，嗤笑一聲，「規矩？什麼狗屁規矩？我站在這兒，這就是規矩。」
她話音一落，氣氛瞬間僵住。
管事眼神一冷，抬了抬手，示意旁邊人動手。
沈枳冷笑，原以為對付這幾個人不在話下，卻沒想到那些人圍上來的瞬間，她整個人忽然像被什麼無形的力量壓住了，四肢沉重，反應遲鈍，連抬腳都變得吃力無比。
眼前微微發黑，意識也開始模糊，她眨了眨眼，強撐着站穩，卻感到身體彷彿被什麼線條束縛着，紅色的細線，在空氣中若隱若現，將整座賭場織成了一個封閉的陣法。
她終於意識到，這是陣。
是一條條「規矩」組成的陣。
每一條規則，都是一根線。
每個賭徒的行為，都是線上的針腳。
沈枳咬了咬牙，心頭泛起冷意。
有人在這賭場里用規矩織陣，以壓制一切意圖反抗的人。
這陣有入口，就一定有破口。
管事冷冷開口，「小姐，關於你破壞規矩的行為，我們深感遺憾。根據規定，你的籌碼也將一併收回。」
籌碼？
沈枳心頭一緊，他們要回收她的小狗！
休想。
她沒想到，下山一趟，竟會被人類這種生物算計得體無完膚。
她想說話，可身體像被灌了鉛，連張嘴都變得困難。她咬牙，用盡全身力氣擠出聲音：
「賭，我要賭！」
管事聞言，笑容冷淡，「你進賭場的籌碼已經收回，你還想拿什麼賭？」
話音一落，沈枳身上那股無形的壓迫像是被抽離，她終於能呼吸，胸腔劇烈起伏，整個人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小姐，」管事沉聲追問，「你要賭什麼？」
「我有一座山。」沈枳直視他，聲音平靜卻透着一股不可動搖的底氣。
「你有一座山？」之前被她扇過的胖男人冷笑一聲，「你怕不是瘋了。」
人群竊竊私語。
「空口白話也能賭？」
「看她那樣，十有八九是個窮瘋了的。」
「可惜了，這臉還挺好看，要是肯陪我幾晚，說不定我還能分她點籌碼。」
沈枳懶得理會，只是盯着管事。
管事抬手，剛才那口門口的古銅秤再次被抬了過來，沉沉落地，發出一聲鈍響。
「請上秤，」他一字一頓道，「若說謊，頭顱落地。」
沈枳嘴角一勾，眸子里亮出鋒利的光，「有人願意賭嗎？賭我的頭。」
四周一靜。
沒人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沈枳看向管事，「賭場的規矩，兩人應賭，即可成局，對嗎？」
「確是如此。」管事點頭。
她又轉頭看向那胖男人，「你敢不敢？」
男人被點名，臉色漲紅，「我……」
沈枳歪頭輕笑，語氣譏誚：「你不敢。」
「大家都聽見了，他不敢。」
一群人看熱鬧地笑起來，胖男人被激得老臉通紅，怒吼道：「賭！我用我的全部家產和你賭！你不過一個窮得連鞋都沒有的女人，怎麼可能擁有一座山！」
「滿嘴胡話！」
沈枳輕描淡寫回一句，「家產，不夠。」
「那我加命！」胖男人被逼得紅眼，厲聲道，「命加上夠了吧？」
沈枳笑了笑，直接走上了秤
銅製刻度盤寸寸龜裂，金屬零件四散飛濺，整個體重秤在眾目睽睽之下解體崩毀。
全場寂靜。
胖男人臉色煞白，不敢置信地望着沈枳。
「你的家產，沒了。」沈枳緩緩開口，目光平靜。
「哦對了，你的命，也沒了。」
她笑得溫柔，卻如寒霜覆骨。
賭場的人立刻上前，將胖男人拖走。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聽見一陣凄厲慘叫聲傳來，不多時，歸於死寂。
沈枳站在原地，垂眸淡淡吐出一句，
「這一局，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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