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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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破局

  荷官愣了一下,隨即說道:「賭注不可以參與賭博。」

  王明生掃了一眼桌上的籌碼,「這些籌碼,不一直都在桌子上嗎?」

  他頓了頓,目光掠過沈枳,落回荷官身上,「而且,她把我當作賭注,我可從沒點頭同意。」

  「我記得,你們賭場最基本的規矩是你情我願,對吧?」

  荷官臉色微變,低頭看了一眼管事的。

  管事沉吟片刻,緩緩點頭。

  荷官咬牙,退後一步,「請吧。」

  王明生走上牌桌,動作利落,神情自若。

  沈枳靠在一旁,看着他上桌,懶洋洋地說了一句:「人類,壞得很。」

  王明生沒有回應,神色未變。

  他抬手挑出一副牌,隨意卻果決:「就這個吧。」

  梅花。

  全場微微一靜,空氣似乎都沉了下來。

  幾名看客下意識吸了口氣。

  梅花,這副牌從開局至今,沒有一人能贏。

  殘缺的花色極其隱蔽,不僅難辨,且規則變幻不定,幾乎沒有勝率。

  它更像是一道心理陷阱,一旦選中,便如墜深淵。

  王明生卻毫無動搖,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開牌。」王明生淡淡道。

  荷官將牌抽出,熟練地洗好,迅速分發下去。

  沈枳探頭看了一眼王明生的手牌,微微一愣,全是正常牌?

  那豈不是穩贏?

  不對。

  她眉頭輕蹙,人類最擅長的就是掩藏陷阱,怎麼可能有這種十拿九穩的局面?

  「客人先手。」荷官微笑開口。

  王明生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對方手牌,「最右邊一張。」

  荷官拿出那張牌,唇角勾起:「很遺憾,只是普通牌。」

  王明生神情未變,淡淡道:「到你了。」

  荷官沉着出手,「左邊第三張。」

  王明生從牌堆中抽出,計數器上立刻跳了一分。

  「這張牌和其他的長得一模一樣!」沈枳忍不住開口,皺眉質問,「你什麼意思?」

  荷官笑了笑,將那張牌遞給沈枳,「你仔細看看,這張牌,比其他的牌,薄了一點點。」

  沈枳氣得咬牙,「你們這根本就是耍賴!」

  「小姐,這就是賭局,而梅花,本就設定為最高難度。」荷官微微一笑。

  沈枳張了張嘴,正想再說什麼,卻被王明生抬手拉住。

  「我們繼續。」他聲音低沉。

  賭局繼續。

  荷官的手牌逐漸減少,而王明生的牌幾乎沒有變化,遲遲未能得分。

  沈枳急得團團轉,心裡已經在默算,若這局輸了,她該如何翻盤。

  她開始留意四周,那些若隱若現的紅線像蛛網一樣密密麻麻地纏繞在空間中,層層疊疊地圍出一張巨大的網。

  有人在用這些線,操縱整個賭場,將賭場變成滿足自己貪慾的傀儡。

  若要破局,必須找到陣眼。

  可她的目光在場內掃了一圈,又一圈,那些紅線糾纏得太密,像是無數條毒蛇在空氣中遊走,她愣是沒找到任何縫隙。

  「你在看什麼?」黃豆悄悄拉了拉她的裙擺。

  沈枳煩躁地一甩手,拍開黃豆,「救你,我連我家小狗都賭進去了,你還問我在看什麼?」

  黃豆縮了縮腦袋,沒敢再吭聲。

  「你是不是也覺得,這賭場有問題?」黃豆的聲音在沈枳耳邊低低響起。

  沈枳側頭看他,「你知道些什麼?」

  「正經賭場,能把死人變活人?」黃豆壓低聲音,神情凝重地靠近她,「而且沒人見過賭場老闆長什麼樣。」

  沈枳皺了皺眉,「既然你知道這地方不幹凈,還來湊什麼熱鬧?」

  說着她愈發煩躁起來,心頭火氣直冒,自己這群小動物,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

  「該猜牌了,客人。」荷官的聲音忽然響起。

  沈枳回神,趕緊走回王明生身邊。

  她蹙着眉,已經做好了他會輸的準備,手悄悄放在他身後,隨時準備帶他強行衝出去。

  可王明生卻毫無慌亂,只是看着牌面,淡聲開口:「殘缺牌,無需再猜花色。」

  他說罷,冷靜地吐出兩個字:「開牌。」

  荷官嘴角還掛着慣常的微笑,可當那張牌被翻開的瞬間,他的笑容僵住了。

  竟真的是殘缺牌。

  王明生不動聲色地將那張牌丟在桌面上,聲音清晰,「我贏了。現在,我要帶沈枳離開。」

  荷官的臉色一瞬間沉下來,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管事人。

  後者沉默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荷官緩緩起身,擠出笑容,「好的,請回。」

  沈枳還沒搞清楚王明生是怎麼贏的,便已被他一把拉住手腕,快步走出了賭場。

  一路上,她緊跟着王明生,走到外面才開口質問:「你在賭場到底做了什麼?以後這種事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

  沈枳知道自己理虧,但仍嘟囔着,小聲道:「我就是……想把他帶回山上去養。」

  「他是誰?」王明生看着她,「難不成,也和我爺爺當年那情況一樣?」

  沈枳點了點頭,語氣帶了幾分自責,「對啊,都是我養的。」

  王明生皺起眉,「那你覺得,誰才是你要找的人?」

  沈枳猶豫了一下,「那個小孩。」

  王明生想起了剛進賭場時,那個總黏在沈枳身邊的小孩。

  年紀不大,瘦瘦弱弱的,看着可憐,卻莫名讓他感到不舒服,像是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對了,小狗。」沈枳忽然湊近,眼睛亮晶晶地問,「你剛才那局……到底是怎麼贏的?」

  王明生盯着她,反問:「你覺得,什麼樣的牌才算殘缺?」

  「呃……缺角?印刷有問題?」沈枳試探着答。

  王明生搖了搖頭,「這個遊戲從一開始,就是個陷阱。真正的問題是,沒人告訴你,『殘缺』到底意味着什麼。」

  沈枳怔住,「他之前演示了,缺角就是啊。」

  王明生嘆了口氣,「那他有沒有用嘴表明?」

  沈枳反應過來,沒有,對方根本沒有這樣做,只是讓她以為是那樣。

  他繼續說:「最開始那局,我只是試探,想驗證一個猜想。」

  「但結果證明我是對的。」

  「每張牌看起來都一樣,可只要你細緻地看,它們永遠不會完全一樣。顏色、厚度、材質,甚至使用過的磨損痕迹……全都能成為判斷的依據。」

  沈枳的眼睛一點點睜大:「所以……這場賭局根本沒有標準答案?」

  「對。」王明生點頭,「這是場靠認知盲區設下的騙局。沒人能真正看懂規則,而你不懂規則,就只能被規則玩。」

  「但一旦你看透了,尤其是你先手的時候,就可以借這個漏洞贏回來。」

  沈枳回頭看了一眼那座賭場,燈紅酒綠依舊,裡面的人還在一局接一局地下注,沉迷其中,毫無察覺。

  「你知道賭場老闆是誰嗎?」她問。

  王明生搖頭,「不知道。但我知道,黃易常來。所以『摸烏龜』這個遊戲的規則,我多少聽說過。」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請等等!」

  兩人腳步一頓,同時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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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我的毛茸茸都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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