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孫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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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沈枳從床上坐起，緩了緩神。
王明生站在床邊，滿臉擔憂，「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她擺擺手。
「今天早上你一直沒醒，我擔心就進來了。」王明生說道。
沈枳看了他一眼，「我當時什麼反應？」
「你在掙扎，呼吸特別急，像是在屏氣憋着，怎麼喊都喊不醒。」王明生皺眉。
沈枳挑了挑眉，「知道了，我們現在去趟小區。」
她沒有讓王明生安排司機。
之前她還沒在意，但經歷昨晚的詭異夢境后，她越發覺得這個小區有問題，還是越少人接觸越好。
兩人到達小區，沈枳沒有直接前往孫長清家，而是先帶着王明生去了武大森的住所。
「你之前是收拾過這兒吧？」沈枳四下打量着屋內。
王明生點了點頭，「嗯，只是簡單換了些傢具。」
「有沒有案發時的照片？比如武志被藏進冰箱后的那些。」沈枳問。
「沒有，那些資料警方沒給我。」王明生答道，「聽說現場挺血腥的，每個關節都被剁碎了。」
沈枳坐到沙發上，目光落在廚房，「那按照常理來說，現場應該留有不少痕迹，人可不是那麼容易剁碎的。」
「但武大森以前是大酒店的廚師。」王明生解釋道，「刀工特別好。警方說廚房只找到些許血跡，其他痕迹都被他自己清理掉了。」
沈枳撐着下巴，沉思了一會兒。
「我在夢裡遇到件很奇怪的事。」她慢慢開口，「他們幾個，好像闖過禍，然後被家裡人給擺平了。你知道是什麼事嗎？畢竟你們是同學。」
「我不清楚。」王明生搖頭，「我和他們不是一個圈子，幾乎沒什麼接觸。」
他頓了頓，補充道：「有錢人之間是有個圈子的，那些普通學生雖然和我們在一個班上課，但也基本不會一起玩。」
沈枳愣了一下，「所以，你們還真分三六九等？」
王明生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其實……也差不多吧。這就是階級的壁壘。學校再怎麼提倡平等，到頭來還是無能為力。尤其到了高中，大家的三觀已經差不多定型了。有錢人家的孩子大多彼此認識，自成一個圈子，也只願意和『自己人』玩。」
沈枳若有所思，覺得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走吧。」她說道，「還是去問問。你是孫長清的同學，他媽媽對你說不定態度會好些。」
兩人剛一出門，就撞見了之前遇到的王老太太。
老太太一看到王明生，眼睛都亮了幾分，熱情得很：「哎喲，你們這是要查什麼事兒啊？」
沈枳沒搭理她，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哎，閨女！」老太太連忙跟上來，「我之前不是就說過嗎，這地方邪門得很，你咋還帶朋友回來？」
沈枳停下腳步，盯着她，「婆婆，上次讓你幫我搭個線，介紹一下鄰居，你那態度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現在一看到我朋友眼熟了，就這麼熱情，是想打什麼算盤？」
王春花當然認得出王明生，之前上過新聞，說是好市民，還有人傳他是某大首富的孫子。她心裡早就盤起了小九九，想着要不要攀一攀這層關係。
老太太瞪着眼，一臉「你冤枉我了」的模樣：「哎喲閨女，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我這還不是惦記着你一個姑娘家住在這兒，怕你出事嘛。」
沈枳沒搭話，神情冷淡。
她早就看穿了老太太的心思，算盤珠子都打到王明生臉上了。
「你們想找誰啊？」王春花試探着問，「老婆子我在這片可是人緣好得很，認識的人不少。」
「孫長清。」王明生開口道。
王春花神色頓了一下，「你們還真是要調查點什麼啊……」
「不是，老人家。」王明生淡淡地說道，「我是他以前的同學，關係挺不錯的。」
王春花嘆了口氣，「唉，你們還是別去了吧。那孩子家裡不幹凈……聽說是下河游泳溺水的，但奇怪的是，鼓勵他下水的人，還是他媽。」
沈枳微微挑眉，老太太這話，正和她夢裡看到的情節對上了。
只是，她心裡越來越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就像是……親眼見過那一幕。
「知道了，謝謝您，老人家。」王明生客氣地說道。
「哎，同學！」王春花眼看他要走，急忙伸手拉住，「你……你真的是王為之的孫子嗎？」
王明生微微一笑，「您誤會了。」
兩人出了單元門，沈枳看了王明生一眼，調侃道：「你這張臉挺討喜的。你看看那老太太對你那態度，跟對我，簡直是天壤之別。」
王明生輕笑着敲了敲她的額頭，「你上次是不是故意逗她來着？」
沈枳頓了頓，心虛地移開目光，「還真是。」
王明生沒再接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這個站在自己身邊的女孩，有點邪氣，卻又莫名地幹淨、透亮，最重要的是，極其護短。
他曾讓人去查過沈枳的背景，得到的卻是一片空白。
他沒有勇氣直接問她，因為沈枳那句「事情沒處理完，就不回東山」，說的無比真誠，王明生也明白，沈枳確實是這個打算。
她還留在這，就說明她確實有她的執念。
「敲門吧，小狗。」沈枳看了他一眼，語氣帶着點不滿，「你這一路上魂兒都不知道飄哪去了。」
王明生一怔，有些尷尬。他沒想到自己的心不在焉會被她一眼看穿。
他抬手敲了敲門。
很快，門開了。
裡面走出一個女人，正是上次不給沈枳開門的那位。
「阿姨，您好，我是王明生，孫長清的同班同學。」王明生語氣誠懇。
女人聽見「王明生」這個名字，神情明顯怔了一下，顯然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長清不在。」她語氣冷淡，「以後也別再來了。」
她說着就要關門。
沈枳可不打算吃第二次閉門羹，直接一腳穿着人字拖擋住門縫。
「阿姨，」她語氣淡淡，卻帶着冷意，「你知道嗎？外面鄰里都在傳，說是你親手害死了你自己的兒子。」
門內的女人臉色瞬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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