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社會分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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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讓一個社會更加穩定？
方法之一，就是劃分階級。
社會成員各安其位，各盡其責，由此維持秩序。這便是「社會分層理論」。
而學校，對於學生來說，就是一個微縮的社會。
有錢人家的孩子天然站在上層，普通學生處於中下層。這就是現實的縮影。
「畢竟還是學生吧，再怎麼說，也比真正的社會純凈點。」沈枳說道。
王明生卻搖了搖頭，「不，恰恰相反。因為他們年紀小，很多事可以『被原諒』，所以才更加肆無忌憚。」
沈枳的目光沉了沉，「你是說，他們……害死了人？」
「也許吧，」王明生淡淡道，「但具體發生了什麼，沒人說得清。這種事，實在是太多了。」
沈枳挑了挑眉，心中已經泛起驚濤。
最可怕的，從來不是惡，而是對惡的習以為常。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吧，去見見武大森。我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兩人來到警局，接待他們的還是上次的那位警員。
王明生顯然已經提前打過招呼，武大森早早就等在審訊室。
看到沈枳，他幾乎是撲上來的語氣，「查得怎麼樣了？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沈枳笑了笑，語氣帶着一絲肯定，「快了，我已經查明白了，你不是殺人兇手。」
「真的？」武大森眼睛亮了，神情激動，「那就是說，我可以馬上釋放了？」
沈枳卻收起笑意，輕輕搖頭，「你沒殺人，但……你的兒子，恐怕殺過人。」
武大森整個人僵住，臉色一下子白得可怕，「他……都死了，怎麼可能殺人？」
「我說的是生前。」沈枳語氣冷靜，「他死前，很可能參與了一起殺人事件。」
她頓了頓，「你最好配合，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就算我想幫你，也無從下手。」
武大森沉默了很久，臉上的神色由震驚變成痛苦，最後又變成一種漠然的笑意。
「呵……你要真有本事，就把我弄出去。」他靠回椅背，「沒有這個能耐，就別在這兒浪費時間。我就在這兒待着，挺好的。」
沈枳皺了皺眉，實在沒想到，對方寧願關在這裡，也死咬着不肯說出真相。
多問無益。
她起身，轉身走了出去，「小狗，直接去學校。」
王明生跟上她，看着沈枳沒頭沒尾的命令，嘆了口氣。
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打開空調，「去學校前我得打個電話。他們學校應該快放假了。」
車剛駛到學校門口，兩人就看見一個人已經站在門前等候。
是校長。
賈校長穿得一板一眼，一臉和氣地笑着，「明生，你來了。」
沈枳撇了一眼賈校長，又看了看身旁的王明生，唇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
「我只是個普通人，賈校長親自迎接，未免太客氣了。」王明生微笑應對。
「明生可是咱們學校的驕傲，狀元啊。」賈校長笑得一臉誠懇。
「是狀元，還是首富？」沈枳偏着頭，看着賈校長，眼神不動聲色地打量。
她一眼看出這人是笑面虎一類的角色，能讓自己家小狗這麼不待見，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賈校長彷彿沒聽出她話里的鋒芒，仍舊笑容可掬，「都有都有，明生可是我們最傑出的校友。」
「嘖。」沈枳輕輕嘖了一聲，「小狗，把車開進去吧。」
賈校長連忙站到一旁，親自為他們讓出一條路。
車停好，王明生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卻發現沈枳仍舊靠在座椅上沒動。
「你不下去？」他問。
沈枳偏頭看他，似笑非笑地說：「校長都親自迎接了，你覺得我能問出什麼實話？」
王明生沉默。
沈枳把座椅往後一放，整個人仰躺下去，雙腳隨意地擱在窗沿。
「你去應付那個笑面虎，」她閉上眼，懶洋洋地說道，「我來找學生聊聊，看看誰嘴不嚴。」
說完，沈枳隨手將副駕駛上的一疊文件蓋在臉上，懶懶地一躺，徹底不理會王明生。
王明生明白她的意思，也沒再多說，遞過車鑰匙。
「別熱着了。」
沈枳點了點頭，把鑰匙收進兜里。
大概過了五分鐘，四周逐漸安靜下來，她知道王明生已經離開了。
她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早在來的路上，沈枳就注意到這所學校的地勢，依山傍水，環境極好。
在市區能找到這樣風水寶地，屬實不易。
山，是根基；水，是智慧的流動。
這所學校就像個聚寶盆，而學生，正是其中的寶物。
怪不得這裡能年年出狀元。
但，物極必反。
陽氣太盛，缺乏疏導，反而會反噬自身。
若沒有外力調和，終究會衍生出問題。
就像現在，出現了那些令人髮指的校園暴力事件。
沈枳走進教學樓，環顧四周，卻一個學生也沒有。
這校長倒挺會做事，竟然已經提前放假了。
估計是王明生賭場那檔子事引發的風波，再加上他和賈校長之間的不對付，賈校長自然把風險降到最低，把「短板」藏得嚴嚴實實。
沈枳挑了挑眉，算盤打得挺精。
不過，人，是藏不住的。
她剛才就看到一個身影，從廁所方向悄悄出來。
她悄無聲息地走過去，站到那個女生身後，「你怎麼還沒走？」
女生嚇了一跳，猛地轉身，語氣發顫：「對不起老師，我現在就走。」
她滿臉慌張，身子微微發抖，整個人都像被水潑過一樣，衣服貼在身上濕噠噠的。
沈枳皺了皺眉，「你在廁所里幹嘛了？怎麼會弄成這樣？」
女生的臉色唰地一白，低頭扯着衣角，「今天太熱了，我……我就是洗個臉，結果不小心把衣服弄濕了。」
沈枳笑了一下，雙手抱臂，「撒謊撒的太劣質了。」
頓了頓，她又說道：「我不是你們學校的老師。」
那女孩一愣，猛地抬起頭，「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沈枳指了指不遠處的那輛車，「開車進來的。」
女生垂下眼帘，語氣也冷了下來，「既然你不是老師，那請你別多管閑事。」
「我現在就要回家，請你讓開。」
她邁了一步，但沈枳沒有動，依舊擋在她面前。
「我就是想不明白，」沈枳語氣忽然變冷，「都被欺負成這樣了，怎麼一句話都不說？難道忍氣吞聲，是你們學校的優良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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