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除了侍寢外，別的價值
3.17
聞言，雲想容渾身血液似都倒流了，她微微抬頭，見對方眼神帶着疑惑詢問，胸腔里的心跳的快要爆炸，面上還是掛着得體的微笑。
她溫聲開口：「回陛下，嬪妾家中是有一個妹妹，只是她身子有些不好，並不經常出來露面。」
澹臺蒼璧點點頭，還想再說些什麼，德妃婉轉語調響起打斷了他：
「陛下，您好久沒來看臣妾了，都半個月了！」
說完，德妃起身坐在他身邊，經過雲想容時，暗暗睨了她一眼。
當真只是個攀附權勢的貨色。
雲想容識趣的後退幾步，默不作聲的坐在一旁的圓凳上，眼裡劃過幾抹幽光。
德妃拉着繞着澹臺蒼璧腰間的玉珏，神情楚楚可憐，眼裡還泛了點淚光。
透過淚花，德妃看清了帝王的神色，瞧着倒是沒有任何生氣和不耐，心裡這才暗暗鬆口氣。
「朕今日不是來了么？」澹臺蒼璧看着她，眉間微蹙，再抬眸看向德妃的目光有些微沉。
「朕這半月都在忙前朝邊疆戰亂，這些日子你可還好？」他嗓音清潤，說起關心人的話來，更是好聽的不像話。
德妃羞怯低頭，因着淚意紅了眼睛鼻頭，晶瑩淚珠掉落在手背上，瞧着當真惹人憐惜。
「臣妾一切都好，只是想陛下想念的緊，還擔心家中母親的頑疾和哥哥。」
說着，德妃抬頭，滿眼都是對家人的不舍和挂念，捏着帕子擦了擦淚。
「愛妃實在孝心，你的哥哥，他在威猛大將軍手下，將邊疆蠻夷殲退，立下了大功。」
「他從邊疆帶了些許解悶的小玩意兒，朕想着許久沒來你這，便一起帶給你。」
說着，澹臺蒼壁揮揮手，康大山將那些小玩意兒都拿了上來。
德妃捧在懷裡愛不釋手，心裡卻突然有些微微發沉。
澹臺蒼璧挑眉，骨感的手撐着太陽穴，幽幽開口：「愛妃家中女學辦的如何？朕聽聞入學的女子們在京城都有了立足之地？愛妃與朕說說，朕也好封賞一二。」
話音剛落，德妃心頭一跳，手上動作一緊，懷裡聲音清脆的小鈴鐺掉落在地板上，咕嚕嚕滾遠，清脆的銀鈴聲綿長不絕。
難道陛下真的知道了些什麼？
可是家中之人做的如此隱蔽，女學也在京城之外的南邊城鎮，陛下怎麼會有察覺？
「愛妃怎麼了？」澹臺蒼璧見她發愣，不解開口詢問。
德妃攥緊手，嘴角揚起笑剛要說話。
雲想容抬眸，起身將地板之上的鈴鐺撿了起來放在兩人中間的茶几上，捂住胸口咳了幾聲，開口道：「陛下，前日嬪妾出宮回宮的時候，大街小巷都在說德妃娘娘家中女學的事情，不少百姓都爭搶着要將女兒送進去呢，女紅，木工，還教女子讀書，德妃娘娘和母家心中真是仁善，嬪妾的妹妹也說過要去那女學見識見識呢。」
說完，雲想容坐回了位置上，鴉羽般的眼睫遮住了精明的眸光，她學着嫡姐的習慣，纖細的手繞着腰間的系帶。
她能感受到，她說完那句話，帝王探究的眼神在她身上來回打量，她面色如常，看向德妃的眼神里滿是崇拜。
她沒說謊，她在宮外聽到的風聲就是這些。
都在誇德妃的母家。
德妃又是打探，又是這般驚慌，這女學里怕是不簡單。
她一直想着要如何讓德妃看到她除了侍寢之外，別的價值。
陛下這次詢問雖不知真假，但德妃是真真切切的害怕。
今日給她解了圍，這一個月內，為她時不時解圍，又因為重病不能侍寢，這短暫的一個月就能好過些。
德妃緩過神，有些訝異的看了眼雲想容，她倒是比之前學聰明了些，開口圓滑利落。
她順着雲想容搭的台階向下走。
「是啊陛下，臣妾聽母親說，這女學里的女子學了女紅，還有的做了木匠呢，出去之後都能在京城做些小生意買賣。」
「臣妾聽着，心裡也高興，這些女子都有了立足之地。」
澹臺蒼璧點點頭，好看的嘴角微微勾起，但那雙精緻的桃花眼卻並無笑意，從始至終都是淡淡的。
「如此甚好，愛妃家中都是赤誠之人，朕心甚慰。」
德妃微微抬頭，看了眼面前尊貴的帝王，見他唇邊勾着笑和幾分讚賞，微微鬆了口氣。
想來，是她自己多心了。
「娘娘，要到午膳的時候了。」外頭，宮女的聲音響起。
「陛下，您留下來陪臣妾用午膳吧？」德妃殷切開口。
話落，雲想容立即起身，「陛下，娘娘，嬪妾就先回宮了。」
給德妃解了圍，她就沒有必要待在這裡惹德妃白眼了。
剛起身，就見站在銀環身後的小宮女，盯着皇帝陛下，都有些痴了。
雲想容當做沒看見，行了禮打算離開。
矜貴如玉一般的帝王偏頭看了看她，道：「你生了病，就不用來去請安，請太醫好好診治。」
「等會兒朕讓人送一碗治療風寒的湯藥去延禧殿。」
見陛下對她多了幾分關心，德妃不免心裡吃醋，卻也不能顯露。
只能大方道：「妹妹回宮小心些，天寒路滑，讓銀環送你回去。」
「多謝陛下，娘娘，冬來跟着嬪妾呢，不用娘娘費心了。」
雲想容恭恭敬敬行禮完，帶着冬來退了出去。
剛出了正殿，冰冷的寒風撲面而來，吹的她腦中清明了些許。
她呼出口氣，走到小道上時，四下無人，冬來冷不丁的開口。
「你倒是有幾分小聰明，以往德妃娘娘從沒有對主子這麼客氣過。」
雲想容只是笑笑，這些不過是她想在這漫長的一個月里，過的好一些的小手段罷了。
這樣，就不至於天天在害怕中度過。
回到延禧殿，小勤子將午膳提了回來，還是些冷掉的飯菜。
雲想容照舊轟走了所有人，自己一個人慢吞吞的吃着，回想着剛剛在鳳藻宮的事兒，她慌亂的心這才真正放下。
嫡姐究竟瞞了自己多少事情，她都必須問冬來問個清楚。
否則若有破綻，下場只有死路一條了。
用完午膳，她喚了冬來幾人收拾，冬來正拿着吃了一半的飯菜出了正殿。
小勤子慌忙小跑進來開口：「小主！陛下身邊的康總管來了！」
話音剛落，康總管的聲音響起：「雲小主，陛下讓奴才送治療風寒的湯藥來，您用完午膳就可以用藥了。」
雲想容走出門，康總管笑着半弓着身子行禮。
她笑道：「多謝康總管，煩請康總管幫我多謝陛下...」
康大山默不作聲的看了眼那幾個婢女手中端着的碟子，說了些漂亮話，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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