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手怎麼了?
15.34
翌日,雲想容請安回來,覺得心裡莫名的有些失落,提不起興緻。
很是沒有精神,整個人都有些懨懨的。
小夏扶着她坐在暖炕上,見她臉色有些不好,細細一想道:「小主,您這個月的月信還沒有來呢,是不是上次生病導致晚了,奴婢等會去太醫院請太醫。「
雲想容揉了揉腦袋,道:」不着急,方才回來路上,那些嬪妃都說着要來祝賀,怕是等會兒有的忙了,明日再說。「
因着升了位份,不少嬪妃來延禧殿送上賀禮,字字句句里都是攀附之意,雲想容也不好伸手打笑臉人。
讓小夏將人請進來后,這些嬪妃簡直是搜颳了滿腹的好聽話,一字一句說的實在是情真意切,又說以往是受人脅迫,沒有辦法冷言冷語。
一番話下來,雲想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更甚至,不少嬪妃將自己珍藏的金創藥膏奉了上來。
雲想容這輩子都沒經歷過這種事,強撐着應付,終於是將人送走了。
送走嬪妃后,雲想容休息了會兒,這才拿着剛剛那些嬪妃強硬留下來的藥膏,照舊去冬來耳房裡慰問一番。這些日子為了不引人疑心,雲想容常常去冬來的房中關心一番,滿臉心疼。
兩人裝模作樣,演出來的主僕情深,瞧着還真是有幾分真實了。
剛推開門,就見冬來趴在床榻上,快速的藏着什麼東西,她回頭,見是雲想容,這才輕哼一聲。
雲想容只是冷冷勾唇,拿出袖中的藥膏,一步步走到她身邊。
她將藥膏放在冬來面前,好讓其一抬頭就能看見:「這是其他嬪妃送來的藥膏。」
「冬來,你可要快些好,過些日子就是元宵節了,你不在,我若是出岔子了該怎麼辦?」
冬來咬牙切齒,抬頭盯着她帶着淡淡笑意的臉。
心裡暗罵,果真就是個小人得志的煞星!
想到阿然今日一早帶回來的消息,她勾唇拿出了信件,語氣可惜:
「小主這些日子真是風光,又是侍寢,又是害我挨打,怕是已經忘了在宮外的素素了吧?」
雲想容臉色不受控制一變,心跳都停了一拍。
冬來看在眼裡,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得意。
「小主啊,主子說了,你在宮裡這麼威風,可千萬不能被認出來啊,否則這素素,怕是...」
冬來故意停頓,將一柄品相十分差的素簪子拍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直勾勾盯着雲想容的眼睛。
「小主應當認識這個吧?」
「奴婢記得,這可是當年你買給素素的,那素素可很是小氣呢,誰都不給。」
雲想容垂眸,抬手顫抖着握住了那銀簪子,簪身因為過了多年,早就沒了剛買回來時的光澤,反而灰撲撲的,就素素那丫頭這麼多年就當個寶貝似的。
那一瞬間,她的心徹底涼了。
素素...素素...
想到素素那張秀麗的笑臉,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雲想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雲書儀現在是不會要了素素的命,但其餘的事情,她不敢保證。
她壓抑着慌張,沉默着,沒有說話。
冬來一字一句,都壓制着嗓音,用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響開口,似鬼魅一般在兩人耳邊回蕩。
「這些日子你得意了,但你別忘了,你得到的這些,都是因為主子,若是你這煞星命格進宮,怕是早就在冷宮裡等死了。」
「就算你是老爺的嫡出女兒又如何?你出生就害夫人差點慘死床榻,就算是嫡女,老爺和夫人也不會認你。」
「只要主子去夫人面前撒撒嬌,你以為你還能站在宮裡么?」
「所以,好好為主子做事,等到日子一到,你們就可以換回來,別想着不屬於你的東西了。」
見她不說話,冬來心裡那口氣總算是暢快了些,她何必被這煞星的幾句話慌了神,就算是主子,不受寵那也就是個廢物罷了。
雲想容死死的盯着這根素簪子。
父母和素素的臉在腦海中快速劃過。
頭腦心裡最亂的時候,手中簪子的簪身因為用力,刺破了她的大拇指,殷紅血液流出。
刺疼讓她理智歸籠,她眸光微轉,冷冷看了眼趴着的冬來。
「你讓雲書儀放心,我會好好做事,等着出宮之期。你也最好告訴雲書儀,陛下常來延禧殿。」
「所以希望姐姐也能明白,此事本就危險,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抄家問斬的。」
「四日後就是元宵節,官員要帶家屬進宮的,母親定然也要帶婢女入宮,我要在元宵節見到完好無缺的素素!不然這齣戲,我不會演下去。只剩四天了,看看是你傳消息快,還是四日後陛下抄家的速度快。」、
說完,她起身離開,將那沾了她血的簪子一齊帶了出去。
冬來冷冷盯着她的背影,流下了一頭的冷汗,這煞星還真是不簡單。
這煞星是越來越難搞,現在陛下的態度也逐漸轉圜,主子又何必與那個人糾纏....
越想,心裡卻沒由來的越慌,冬來盤算着將今日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宮外的雲書儀。
雲想容回到正殿,用帕子擦掉大拇指的血跡,被簪子戳破的傷口還在微微滲血。
這時,小夏進來了,她清秀的小臉上滿是笑意:
「小主,陛下來了。」
雲想容心裡一緊,胡亂的將手擦好。
「去迎陛下,說今日陽光正好,在外晒晒太陽,本宮去給陛下親自泡茶。」
說着,她起身走向小茶房。
小茶房內,茶壺咕嘟咕嘟冒着泡,滾燙的熱氣模糊了雲想容眼中的冷冽。
雲想容快速的盤算着,她本就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被家中丫鬟小廝欺負,她拼個渾身是傷都要在對方身上落下傷痕。
眸光微轉,她看了看手背,不過是蹭掉一小塊脂粉,青紅的淤痕已然可見了。
這傷痕,是以前她在冬日裡洗衣衫時留下的,一到冬日就發作,進宮后,她只能每天晚上背着人塗藥膏,第二日早早起身用脂粉遮住手上淤青。
現在想想,也不能一直掩蓋着。
這傷痕,也該有點用處。
現在,自己和雲書儀都把持着對方把柄,就看誰沉不住氣了。
外頭傳來腳步聲,她捧着托盤裡的茶水,進了正殿。
庭院內,澹臺蒼璧正看着她經常翻閱的圍棋書。
一旁,春蘭將點心奉好,站在帝王身後,時不時的拿眼神睨他,好一副嬌羞。
雲想容垂眸看着手上淤痕,收拾好殘留悲痛的心情前去奉茶,冰涼的眼神落在離庭院稍近的冬來的耳房,緩步上前:「陛下,這是臣妾親自給您泡的陽羨雪芽,您快嘗嘗。」
她將茶盞拿出,又將托盤交給春蘭。
澹臺蒼璧抬頭,剛想說話,就見她拿着茶盞的手有點不對勁。
「你手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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