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爬床的?
0.53
宮斗不如養條狗。
真的。
烈日炎炎,令善跪在地上,心裡啐罵。
「賤婢,別以為姑母挑中了你,你就敢背着本宮爬皇帝表哥的床,就你這狐媚子的模樣,皇帝表哥才看不上!」
令善心裡翻了個白眼:是是是,你最不狐媚,只不過是恨不能一日跑三趟御書房!
面上卻惶惶不安的搖頭:
「賢妃娘娘息怒,奴婢蒲柳之姿,不敢妄想帝王寵愛,還請娘娘明鑒,奴婢只想聽太後娘娘的話,好好活下去。」
賢妃高傲地仰頭:「最好是這樣,不要肖想你不配得到的,不然本宮有的是法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奴婢定會謹記賢妃娘娘的教誨。」
令善惶惶顫抖着伏身應下,一雙惶然的杏眸卻掠過了一絲冷戾。
賢妃這樣的蠢貨要不是靠着王太后這條惡犬,還不知道要在後宮死幾百次。
明明知曉,她只不過是王太後手中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
卻還是蠢到來警告她,簡直爛泥扶不上牆。
「諒你也不敢。」
賢妃望向不遠處的御書房,眸中劃過一抹羞意,冷哼了一聲:
「給本宮跪在這裡反省,差點打翻了本宮親手給陛下熬的補湯,沒打殺了你,是本宮心善,跪上兩個時辰也就罷了。」
令善肩膀又惶惶的顫抖了一下。
「翠柳,扶本宮去給表哥送湯。」
一身碧綠色宮女服的翠柳趾高氣昂地攙着賢妃的手往御書房走去。
蠢貨!
卧龍鳳雛的主僕二人一走遠,令善便半蹲了起來,裙擺一蓋,誰也發現不了。
大熱的天,上趕着找死去給脾氣暴躁的暴君送補湯?
是嫌脖子上的腦袋掛太久了嗎?
還是真以為表哥表妹的,便能勾起來暴君的惻隱之心?
呵。
怪不得王太後放着嫡親的侄女不要,反而挑了她這個小宮女安插到太極宮,捨近求遠。
原來是賢妃這個齊二哈愚蠢而又戀愛腦,竟是看不透君無淵的狠戾暴虐。
這點上,還不如她這個一天前才倒霉穿過來的小宮女。
她穿來的這具身體也叫令善,姓徐,今年十六歲,家境貧寒,自小便被賣入宮中摸爬滾打、受盡屈辱。
十三歲那年得罪了圖謀不軌的掌事太監,花了所有的積蓄買了一個前往慈寧宮送花的機會。
如願的被慈寧宮大宮女知梅看上,從那之後便留在了慈寧宮,秘密培養。
後來的三年,慈寧宮的王太后屹立不倒,太極宮的皇帝卻已是換了五個。
流水的皇帝,鐵打的王太后。
十日前,『嬌養』了三年的令善終於見到了高高在上的王太后,心甘情願的為其做事。
直至太極宮再次填補新宮人時,令善才有了機會。
當天便見識了俊美不凡的皇帝,冷戾如同惡鬼般的捅了一個搔首弄姿上了妝的宮女。
當時那血便濺了令善一臉,可她卻一動不敢動。
就連勾引人爬上龍床懷上龍嗣的計劃都暫緩了,老老實實當值做起事來。
直到昨日,賢妃花枝招展的帶着心腹宮女來太極宮送荷包,情意綿綿的來,臉色戚戚的走。
可憐的心腹宮女,豎着進來橫着出去的,跟錯了主子連個全屍都沒能留下。
沒想到,白日里還灰溜溜的賢妃,才入夜竟是因為皇帝多看了一眼令善,便將人傳喚了過去,喪心病狂的將她推入了湖中,造成溺斃的假象。
結果原主是死了,可她這個倒霉蛋卻穿了過來。
身子還沒養好,還得勤勤懇懇的當牛馬,竟又遇上了找死的賢妃。
心裡默默倒數着,賢妃捂着臉,衣裙上帶着濃濃咸腥臟污,狼狽的匆匆掠過。
令善慢條斯理的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迎面便撞見了被太監抬着臉色青白、死不瞑目的翠柳。
得,賢妃的心腹宮女又死了一個。
「你,過來,進去伺候陛下更衣!」
人在路上走,鍋從天上來。
令善還沒靠近御書房,便被急得團團轉的梁九思給逮住了。
「梁公公您是在說奴婢嗎?」令善難以置信。
開什麼玩笑?
梁九思肯定,催促:「說的就是你,動作麻溜點,快點進去伺候,遲了小心你的腦袋不保!」
夭壽哦!
這面慈心狠的老閹貨,這不是明擺着推她去送命嗎?
萬惡的封建舊社會!
令善心裡媽賣批,面上『笑嘻嘻』的邁進了御書房。
紫檀木的大門緩緩閉上,殿頂藻井垂落着九十九盞青玉宮燈,正照着下方十二張嵌螺鈿的黃花梨御案。
御案前端坐的一道矜貴威嚴的身影,讓人光是靠近都覺徹骨生寒。
俊美冷峻如同天神般雕刻的面容不怒自威,一雙本該是勾人的桃花眼深邃如同幽海一般冷漠,舉手投足間透着睥睨天下的威勢。
這還是她穿過來後頭一次見到皇帝。
活得那種。
令善收斂心神行禮后,硬着頭皮上前。
梁九思讓人備好的托盤上整齊的擺放着兩套衣物。
一套華貴沉穩的玄服,一套精美艷麗的緋袍。
這是一個送命題。
【估計這個也跟之前那些人一樣沒品位,會選玄色那件吧?】
令善手一抖。
見鬼了?!
令善一動不敢動,連頭都不敢抬,身子進入了高度緊張中,餘光悄悄掃蕩一圈。
放眼望去,殿內敢發出聲響的只能是君無淵這個暴君。
可他並未開口。
究竟是怎麼回事?
令善手試探地摸向玄服。
【沒錯快選吧,選了正好砍掉給朕新養的虞美人做花肥!】
令善手一轉,落在了緋袍上。
【沒想到老妖婦這次送來的倒是個識貨的,有意思(冷笑)就這個選吧,朕一定會好、好、獎、賞、的!】
令善:「?!」
是他!
就是他!
【以為不動就能保命了嗎?敢如此無視朕的存在,讓朕想想是先砍手做花肥呢,還是.....】
「陛下,奴婢替您更衣。」
令善跪直了身子,手越過托盤,反其道的一咬牙動了。
啪地一下。
玉色腰帶並着玄色龍褲竟『意外』掉落在了御窯金磚上。
光溜溜的,白花花的一閃而過。
殿內,寂靜了一瞬。
君無淵眉心跳了跳,面色冷峻森然地提着袴帶。
【很好,冒犯聖顏,誅滅九族的大罪,朕要親自砍了她的腦袋!】
令善:「......」
「來人,將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宮女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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