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厚顏無恥
5.29
「朕記得殿中省方才獻上了一批含桃，晚間讓令善跑一趟慈寧宮。」
伺膳的梁九思手一頓，驚愕的抬頭看向美美用膳的君無淵。
這...
這陛下的意思莫不是又改變主意了？
準備煽風點火的讓今夜的慈寧宮狗咬狗，打起來？
可是，陛下方才不是還寶貝似的將那行兇的匕首給收藏了起來。
陛下這心思也真是轉的太快了。
「曹敬那老賊死了，殿中省少監的位置空了下來。」
說起來正事，梁九思就正經了不少。
當初，原來的七皇子、八皇子繼任為帝卻先後染病、意外離世后。
王太后扒拉一圈，選定了還在冷宮苦兮兮的九皇子，也就是君無淵為帝。
當時他們商定好的便是將內侍省交由君無淵掌管，由梁九思當任內侍監。
至於殿中省，由王太后掌控。
皇宮中的禁衛軍則一分為二由慈寧宮、太極宮統管。
其他朝政大事，皆全是由琅玡王氏掌控，大半官員皆是王氏爪牙。
朝政不提，內宮中沒想到率先打開缺口的竟是那位令善姑娘。
「陛下放心，老奴定會安排的漂亮又不會打草驚蛇的。」
君無淵淡淡頷首，優雅的擦了擦唇。
「三日之期到了，隨朕去看看桃園的菜如何了。」
梁九思暗暗撇嘴：陛下恐怕不是想看桃園的菜了，而是想看桃園的人了。
桃園中的令善莫名的阿嚏了兩聲，將桌上的粥食收好，不放心的又去看了一眼菜園。
三日前還焉巴巴的小白菜，此刻迎着晨風茁壯成長着。
這下，那個瘋批暴君總該沒有理由砍她的頭了吧？
【嘖，獃頭鵝這般上心，看起來還真是不想死啊。】
背對着的令善腰身一僵，盈盈一握的腰肢更顯纖穠，光看背影都知道是個美人。
「傷好了？」
身後的腳步漸漸靠近，令善面上擺出來一副驚慌到受寵若驚的神情。
回身正要行禮，卻好似被嚇到了一般。
腳一軟，柔軟的腰肢一晃就倒向了君無淵。
【臉好的真快（可惜）....你給朕站住！】
令善心裡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君無淵視線從令善那張姣好的面容上挪開，冷着臉往左側一避。
令善的瞳孔猝然瞪大，圓溜溜的跟松鼠一般倒在了君無淵的腳下。
噗嗤一聲。
靜謐的空氣下，好似有一聲憋不住的笑意溢出。
【笨頭笨腦的還想學人勾引朕？笑話！】
手肘禿嚕皮的令善：「......」靠！
「都怪奴婢笨手笨腳，看見陛下太激動了，差點冒犯了陛下，還請陛下息怒。」
「確實笨手笨腳的。」
君無淵掃了一眼彎下請罪的腰身，淡然的抬腳往前。
【失策了，居然真的沒有理由砍獃頭鵝做花肥了。】
令善：「......」
「起來吧。」君無淵笑：「菜園照顧的不錯，想要什麼賞賜？」
「替陛下分憂乃是奴婢的本分，不敢冒領功勞，更不敢厚顏要賞賜。」
搶在君無淵那氣人的心聲前，令善十分真誠的表達忠心。
「奴婢只有一個心愿，只要能留在陛下身邊，長長久久的伺候陛下，就是對奴婢最大的賞賜。」
君無淵嘖了一聲。
【厚顏無恥，居然妄想朕的一輩子，狼子野心之輩！】
手卻自己有意識的捏着令善的下顎端詳着，視線如同實質般，頭一次仔仔細細一寸寸描摹着她的臉。
遠山輕霧般的眉，秋水盈盈的杏眸，小巧玲瓏的瓊鼻，嬌艷誘人的櫻唇.....
五官融合在一起，美得不可方物，讓人心動神搖。
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朕不是答應了你？」
君無淵淡然的收手，側身又看向了綠油油的一片，眸中掠過一抹冷戾的幽光。
「從今往後，你便跟在楊嬤嬤身邊，好好學規矩，伺、候、朕。」
【朕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怎麼個長長久久的留在朕身邊，伺、候、朕的！】
令善欣喜若狂：「是，奴婢多謝陛下，今後一定跟着楊嬤嬤，忠心耿耿的伺候陛下。」
君無淵忽地笑了。
令善心中卻頓時如臨大敵的還要強顏歡笑。
果然，下一刻，便聽見這個狗暴君不做人的笑語。
「殿中省獻了一筐含桃，朕記得太後娘娘最喜此物，一會你便親自去一趟慈寧宮，給太後送去，主僕敘敘舊，想來太後娘娘也一定想你了。」
令善：「？」
這狗暴君是什麼意思？
他的眼神很不對勁，就連語氣也透着幾分意有所指。
【今日可真是一個好日子，不用感激朕。】
令善腦海中第一時間頓時浮現了假山中殺人的那一幕。
不早不晚，為何偏偏是今日？
總不可能真的是因為她菜種的好，真的獎勵她吧？
那就只有晨起的那件事暴露了。
令善腦中迅速轉了一圈，心頭慌了一瞬，也就淡然的裝作沒有聽出來，恭謹的應了下來。
之前，她便猜測過，暗地裡肯定會有人看着她。
晨間殺曹敬的時候，令善絲毫沒有半點猶豫。
不僅僅是為了保住小命，更加是為了試探君無淵的態度。
頂着君無淵那滿滿惡意的目光，令善心裡罵罵咧咧，面上含笑的再一次踏入了慈寧宮的大門。
「令善，你怎麼有空來慈寧宮？」
讓人通報后，知梅便驚愕的迎了上來，看見她手上的含桃，頓時瞭然。
「知梅姐姐，陛下吩咐我來給太後娘娘送含桃。」
知梅乃是慈寧宮的大宮女，帶着令善往裡走，狀似不經意的壓低聲音提醒。
「太後娘娘今個兒心情不好。」
兩人對視一眼，候在正殿門口，等着太后召見。
王太后心情看起來確實不好，令善頂着炎炎烈日站在石階下不敢亂動分毫。
心裡卻已經將王太后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令善姑娘，太後娘娘召見。」
不知過去了多久，令善再一次聽見了竇嬤嬤那冷漠的聲音響起。
內簾掀開，鋪天蓋地的涼氣便迎面而來，令善通體舒暢了不少。
「奴婢令善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王太后高高端坐着，一雙鳳眸陰沉打量着跪在殿中行禮的令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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