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拍馬也不及
8.47
人怕出名豬怕壯。
令善是半點都沒藏私，為了滿足暴君陛下的口腹之慾，處心積慮、費盡心機的總算是不負眾望的釣上來了兩三條鯉魚。
彷彿半點沒有聽見來自身側暴君那一聲比一聲還要『要命』的心聲，坐如泰山，八風不動。
一條鯉魚上鉤了，君無淵的魚竿一動不動。
兩條鯉魚上鉤了，君無淵的魚竿依舊一動不動。
......
【獃頭鵝這是練過？怎麼辦，朕的魚竿是不是壞了？還是鯉魚都跑到獃頭鵝那裡去了？】
無聲的硝煙悄悄蔓延開來，周遭除了梁九思外，無人察覺這兩人快要打起來了。
君無淵心頭的聲音不少，就連時不時看向令善的眼神也頻多了起來。
梁九思看着那一條又一條的魚飛出水面，又落在桶中，一顆心也隨着上升又下降。
這令善姑娘是怎麼回事？
方才不是還機靈的知道不邀功，讓他這個老傢伙都忍不住嘆為觀止。
怎麼偏偏就在陛下跟前犯起軸來了？
說是一起垂釣，可你總不能這般明晃晃的打大老闆的臉，這是不想要混了嗎？
梁九思想了想，要是真的將陛下給惹怒了，那就不僅僅是她一個人遭殃了啊。
說不定，整個御前的人都要承受陛下的怒火啊。
故此，梁九思眼皮子朝着令善使眼色使的都快抽筋了。
可惜，媚眼拋給了傻子看。
人令善姑娘，一心一意全盯着釣魚，哪裡有功夫收穫梁九思的忠告眼色？
倒是君無淵本就有些不爽又好奇，看向令善的眼神都多了起來。
自然也就將梁九思那眼神逮了個正着。
「眼皮抽筋就去找御醫，別在這裡擋着朕的光！」
君無淵的嫌棄絲毫不加掩飾的飄到了梁九思的身上，十分的讓人傷心。
遷怒！
這絕對是遷怒！
梁九思心裡暗暗腹誹：陛下肯定是釣不上魚，心裡不爽就找他出氣，怪不得釣不上.....
一道冷幽幽的目光落在梁九思身上，彷彿是看破了他心底的那些小九九。
【膽敢看朕的笑話，回去就打發這個老傢伙去刷恭桶！】
梁九思絲毫不知情的露出來了一個討好的笑容。
令善：「......」
不行，有些太好笑了怎麼辦？
梁公公知道自己一會兒就要苦兮兮的去刷恭桶了嗎？
令善竭力咬着下唇，不讓那已經衝到喉腔的笑意跑出來。
腦海中再次將從前的那些傷心事全想了一遍，面上的神情才算是穩住。
梁九思毫無察覺，倒是君無淵心裡正脆弱着，對令善身上的情緒變化那叫一個敏感。
幾乎是第一時間，他便抓到了令善唇角的那一抹弧度。
【什麼意思？這個獃頭鵝居然敢名目張膽的笑話朕？真是膽大妄為，真不怕朕也趕她去刷恭桶啊？】
令善：「......」瞬間不嘻嘻。
湖面上許久一動不動，看了看桶中的三條鯉魚，令善覺得這個小小的打擊足夠了。
「陛下，奴婢多謝陛下手下留情，要不是有陛下坐鎮在旁，
奴婢恐怕也不能這般有福氣的釣上魚，都是陛下的真龍之氣護佑。」
yue，違心的誇讚張口就來。
令善心裡忍不住唾棄了自己兩聲，身子都膩歪噁心的差點抖了抖。
君無淵正想着該將這隻獃頭鵝扔去哪個最差最累的宮室刷恭桶。
沒想到就聽到了她一通彩虹屁吹捧。
【別以為你隨便美言兩句，朕就會當真，朕豈會是你這個獃頭鵝隨隨便便能就能收買拿捏的？】
令善：「......」誰想誇你了？
「那你倒是說說，怎麼朕的福氣都給你了，自己倒是沒福氣了？」
君無淵似笑非笑的望着令善，眼神彷彿在說：朕倒要聽聽你還能說出來什麼狡辯之語。
「怎麼會？」
令善微笑：「陛下洪福齊天，別說只是奴婢桶中這兩三條鯉魚，就連湖中，乃至天下的魚都只會是您的。
陛下的福氣就像是綿延不絕的高山，永遠都不會沒的。」
小宮女那聽起來真摯極了的奉承之語落在了君無淵的耳中。
就連梁九思也驚訝的沒忍住再次看了過去，心裡直直稱奇。
這話說的，好似是意有所指啊？
君無淵似笑非笑的眼神收斂了幾分，眸底深處悄悄的爬上了一絲認真的暗芒。
【嗤，獃頭鵝這張嘴倒是有意思，有趣，實在有趣。】
「嘴倒是挺甜的。」君無淵勾唇：「這魚......」
令善立馬接話：「陛下，奴婢覺得這沾染了陛下福氣的魚，合該讓御膳房做成醋溜魚，陛下覺得呢？」
君無淵唇畔的弧度微滯了一瞬，心頭掠過了一抹異樣。
就好像是幼時還未長大的稚童，想要什麼卻又不說，心裡期盼着在意的人能夠看出來。
彆扭而又天真。
而這樣一種感覺，早在阿娘離世后，就再也沒有過了。
「就做醋溜魚。」
君無淵心裡的情緒翻騰的很快，以至於令善根本就『聽不清』他的真實心聲。
只能看見他那匆匆離開的背影，怎麼看怎麼有些落荒而逃呢？
令善搖了搖頭，一定是她想多了。
這狗暴君殺人都不需要找理由的，內心暴虐強大到極致，哪裡有什麼東西能是他怕的？
說起來，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晚霞漫天的時候，御膳房誠惶誠恐的送上了一道醋溜魚。
宮內皆知，太極宮的差事是最不好當的。
不止是太極宮的宮人換得勤，就連其他地方的宮人一個不小心也會小命不保。
而縱觀下來，御膳房可謂是首當其衝。
尤其是在楊七願姑姑不在宮中的時候，御膳房就更加惶惶不可終日。
沒想到，今日竟是又輪到了他們御膳房上菜。
試菜后，梁九思還想着上前布菜，不料君無淵一個抬手，止住了他的動作。
梁九思微怔了一瞬，還以為陛下這是又想要令善布菜了。
心裡的酸意還沒有來得及往外冒，下一刻卻又見君無淵自己動了手，夾起來一塊鯉魚上最好的肉。
【呸呸呸，今日的醋溜魚鹹的齁鼻，御膳房的人全都是豬嗎？】
令善：「......」
作者有話說:
寶兒們，今天兔牙要出公差，暫且一更，明天會恢復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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