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債找上門
3.4
溫淺月百般無趣的托着下巴，想起了遠在京城的女兒，一股悵然自心由生。
「姐姐是哪家大人的千金，怎麼沒見過？」坐在孟如雪身側的人開口問道。
她與如雪是閨中好友，平時最是要好。
溫淺月實在是不想和這些小孩打什麼交道，「我是謝昀驍的長輩。」
「小郡王的長輩？」那人抬高聲音，詫異的看向孟如雪。
孟如雪不語，只是柔和搖頭，眼神中卻劃出無奈。
「不好了！不好了！」
大概是凌王做了什麼缺德事，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今日喜宴連連被打攪。
凌王臉色黑的不能再黑，顯然忍到了極限，咬牙切齒道：「說！」
「王府外面來了一群要債的壯漢，說，說是……」下人支支吾吾的看向謝昀驍的方向。
謝昀驍迷茫的眨了眨眼。
溫淺月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凌王怒道：「快說！」
靠，他就想好好慶賀一下老來得子的喜悅，難道就這麼困難嗎？
一個兩個的跟他找事！
「他們說是淮南小郡王欠了他們銀子，是來要債的……」
凌王無語狂怒：「他們找謝昀驍要錢，跑到本王府上鬧什麼？」
在座眾人齊刷刷的轉頭，齊整劃一，像是受過訓練。
被這麼多雙眼睛盯着，謝昀驍淡然的端起酒杯，一飲而下，顯然是沒當一回事。
凌王狠狠瞪了他一眼，被他的態度氣着了：「謝昀驍，你惹的事居然還鬧到本王府里，實在是太不像樣子了。」
「本王皇妹若是還活着，怕也被你氣的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溫淺月：「……」
沒有意外，這絕對是沖着謝昀驍來的。
溫淺月忍不住開始愁腸。
「這小郡王也太不像話了點，平日里好賭成性，花天酒地的，居然讓人追債到了別人府上。」
「要我說啊，這謝昀驍無父無母，缺乏管教也難免長成這無法無天的性子。」
「長寧大長公主和謝將軍是何等人物，兒子怎麼是這副模樣，實在是……」
眾人議論紛紛，溫淺月聽着他們口口聲聲為自己打抱不平，覺得分外好笑。
謝昀驍滿臉陰鬱，卻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
「他倒是還發起脾氣了，好好的宴會都是被他鬧成了這樣，竟然一點愧疚都沒有，還真是厚臉皮！」有人小聲嘀咕。
「謝昀驍，你在本王府上鬧什麼？」凌王不滿起身，「行了，去把人帶上來，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欠了別人多少銀子，還被人找上門來了。」
溫淺月眼看着謝昀驍想發脾氣，不知又有什麼顧慮，硬是忍了下來。
他捏緊手指，起身朝着凌王賠罪：「今日是我不好，擾了您的好日子，在這賠罪了。讓他們去郡王府拿就是了，不必勞煩凌王。」
溫淺月大概猜到了到底是什麼人能讓謝昀驍忍下冤屈，甘願背鍋。
「你若是能解決的話，還至於本王來操心過問？本王到底是你的長輩，不能由着你亂來。」凌王不悅道：「把人帶上來吧。」
很快便有一群人被侍衛們帶上來。
帶頭人顯然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強撐着開口。
「小人見過王爺，見過各位貴人。」說完，賭坊管事看到了席上的謝昀驍，眼睛頓時露出光亮。
「小郡王！你可讓小人好找啊。」他面露苦色，「這小人也只是做些小本生意，養家糊口而已，這些實在是拖欠不得，若非迫不得已，小人也不會找到府上來啊。」
「小人知道您不差錢，就發發善心，把這些結了唄。」說着，從懷中拿出一沓條子，恭恭敬敬的遞給謝昀驍。
那眼神就跟耗子見了米，沒什麼兩樣。
距離比較近的幾位都看到了上面的內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天吶，這麼多錢！
謝昀驍瞥了一眼，剛想如往常般，將人打發，卻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我瞧着你們怕不是故意要訛淮南小郡王的吧？」她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的人。
溫淺月感受到幾乎所有目光都轉到了她身上。
賭坊管事瞬間惱火，瞪着她：「你這小姑娘胡說什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哪怕是天子，也沒有欠債不還的道理吧？」
說完，直接跪在地上，聲音滿是悲切：「還請王爺為小民做主啊！」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自己惹得事情，自己解決，本王雖是你舅舅，卻絕對不會偏袒任何人。」
謝昀驍剛想起身，被溫淺月一隻手直接按了下：「王爺還未調查清楚，怎能隨意下定論。」
她現在真覺得謝昀驍是個大冤種，被人賣了還得給人家數錢的那種。
凌王不快道：「人都找上門了，難道還能有假？」
「可我剛才瞧着，上面簽的好像不是淮南小郡王的名諱啊。」溫淺月佯裝疑惑。
「什麼？」凌王眉頭緊緊蹙起。
「哎呀。」溫淺月故作驚訝，「莫不是你們瞧着淮南郡王人傻錢多，故意拿了旁人簽的單子要債吧？」
即便是這樣她也不忘埋汰埋汰謝昀驍。
謝昀驍：「……」這話怎麼聽着不太對。
鬧事人臉上明顯露出一絲緊張。
原本在座眾人聽了這話還是不信，但見了台下人怪異的反應，還真起了懷疑。
賭坊管事越有些慌，想起上頭人的吩咐，只得硬着頭皮，強撐膽子繼續：「小人不過養家糊口，若是小錢也就算了，就當是孝敬郡王，但這次實在是數目太大，若是郡王不還，怕是小人當真要賣兒賣母了！」
「還求郡王爺可憐小人。」說着便跪下狠狠磕了幾個響頭，頭骨貼着皮肉在地上發出悶響。
溫淺月略顯無語。
難道這世上是誰比誰可憐便誰比誰更有理？
這明顯是在賣慘，偏偏這些人都還信。
「謝昀驍，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本王說清楚。」凌王聽得糊塗，卻不妨礙發火。
溫淺月注意到謝昀驍眼神中猶豫之色，暗暗看向了孟如雪的方向。
眾目睽睽之下，謝昀驍終於抬頭，「那契確實不是……」
忽的出現的聲音打斷了謝昀驍接下來的話，溫淺月不用看都知道是誰發出的動靜。
「孟姑娘你沒事吧？」
果然。
席下孟如雪方才還笑靨的臉龐瞬間如指邊素娟，泛着駭人的清白。冷汗順着鬢角滾落，卻掩不住雙頰病態的潮紅，整個人蜷縮着彎下腰，指節捏着胸口，彷彿呼吸被桎梏，眼尾都泛起痛苦的水霧。
接下來的情節，溫淺月用腳指頭都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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