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在丈夫的靈堂里被人輕薄了?!
1.2
侯府靈堂,素綢高懸,陰風撥弄着印有「奠」字的燈籠。
籠身受不住地顫,恰似此刻被壓在棺槨里的曲悅。
她衣衫盡褪,瑩白鎖骨上綴滿點點紅梅,一路蔓延至腰肢。
纖腰上,一隻大掌肆意掐握,惹得她不住戰慄。
耳畔響起男人的輕笑:「把你夫君的衣冠冢弄濕了,怎麼辦?」
曲悅腦袋暈得厲害,吃力地班睜開眼,視線模糊,只依稀見了個身上人的大致輪廓。
但耳朵卻敏銳地聽得了「夫君」二字,她卸下了防備,大膽環上他的頸。
腦袋無意識蹭着男人,軟聲回答:「你不就是我的丈夫嗎?」
男人樂了,不回答,只輕輕吮吻曲悅飽滿的下唇,得到她溫柔的反饋后,大膽勾着她的軟舌,攻城略地。
男女粗重的喘息此起彼伏。
厚重而沉穩的纏枝楠木棺槨,在正堂內劇烈晃動起來。
——
砰!
房門被人用力踹開,曲悅從旖旎夢中驚醒,不等她反應,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扇了過來!
「惡婦!昨晚你幹什麼去了?!」
曲悅捂着臉抬頭,正對上侯府夫人惡狠狠的目光。
她心一沉,迅速坐起身下床,根本無暇顧及身體如被碾過似的酸痛,彎下膝蓋就跪在了地上。
不用說也能猜到,宋夫人是因為她沒按照吩咐徹夜守靈來發難了。
可實際,當朝律法明文規定了女子不得在棺前過夜……
曲悅不敢直說,乖乖低着頭,軟聲解釋:「母親,昨夜我實在困得厲害,便回房休息了。」
林夫人指着她的手在發顫:「好一個太累!淵兒剛亡故,你身為妻子,連替他守靈都不願,果真是叛國賊的女兒!沒良心!」
此話一出,曲悅當即僵了身子。
她本是卿嘉郡主,家庭幸福美滿,直至那日,作為駙馬的父親,親筆寫下一紙罪狀,控告母親柔慧公主私通敵國,意圖謀反!
證據齊全,身為長公主的柔慧辯無可辯,當天就遊街斬首示眾,屍身足足在城牆上掛了五天五夜才被取下。
母親慘厲的模樣至今還烙印在曲悅的腦海。
她掐着掌心,低垂的眼眶泛紅,輕聲道歉:「是我的錯,您教訓的是。」
宋夫人不買賬,指着她鼻子罵:「錯?你可沒錯,是我們侯府有錯!娶了你這尊大佛!」
接連兩句話,都刺在曲悅的痛點上。
當年,她的父親因檢具有功,搖身一變當朝宰相,很快納了新婦。
曲悅身為叛國賊的女兒,在相府受盡冷眼,及笄後父親意圖用她聯姻,討好權貴。
她不願,於是拿出幼時定下的婚約,求着曾受恩柔慧的侯府世子娶了自己。
在她的考量里,自己嫁到侯府,能吃飽飯、睡好覺,說不定還有機會查清當年母親叛國案的真相。
她自始至終都不信這般賢良淑德的母親會叛國,此事定有蹊蹺。
可新婚當天,她的夫君甚至蓋頭都沒來得及掀,就被派上戰場,這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光陰,她來時嫁妝少,不受待見,丫鬟只配了一個,婆母苛刻扣了她的月俸,平日還要她出去做活,補貼自己。
但即便如此,仍換不來宋夫人一句誇讚。
現在,還被宋夫人一腳踹翻在地,「我真不該同意這門親事!我兒也就不會被你剋死!」
曲悅頭磕在床沿上,頓時血流如注。
眼裡浸了血,陣陣刺痛,她卻像感受不到,緩緩抬眼望着宋夫人。
對上宋夫人責備又嫌惡的視線后,默默重新跪好。
「母親,請您責罰。」
她這副卑躬屈膝的模樣,更讓宋夫人來火,狠狠剜她一眼,「災星!淵兒都是被你可死的!他的隨葬品別想讓侯府掏一個子!你自己想辦法!」
語罷,甩頭離去。
宋夫人一走,曲悅再也撐不住,無力地跌倒在地。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顏色在慢慢褪去。
「小姐!」
曲悅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呼喚,她睜開眼,見自己的貼身丫鬟拿着塊帕子從外面沖了進來。
她接過毛巾,抖着手按在傷處:「謝謝你呀。」
柳絮本想替她擦拭的手頓在空中,臉色有瞬間的難堪,但極快被憤怒替代:「老夫人這不是擺明了欺負您嗎!女子不能守靈人盡皆知,她竟然用這當借口讓您置辦喪葬品!」
曲悅哪兒會不懂?
但她現在無依無靠,要是惹惱了宋夫人,被趕出侯府,能不能活着都成問題。
曲悅取下帕子,常年因做活而稍顯粗糙的肌膚上,血跡凝固。
她按了按被砸破的地方,抬頭對柳絮說:「可以辛苦你幫我打個水嗎?昨日我累了一天,還沒洗漱。」
慕淵戰死沙場的消息傳來,曲悅雖和他素未謀面,但也確確實實為英雄的隕落而難過。
她一人勤勤懇懇操辦完靈堂,身心俱疲,夜晚守靈時,聞到股異香,腦袋就開始暈乎得厲害。
之後還做了一個極其荒唐的春日夢。
夢中,男人的唇瓣刮過她所有敏感地方,掌控她所有的呼吸。
曲悅拍拍自己的臉,真是該好好沐浴下了。
柳絮聽着她冷淡的命令,眸光暗下:「好。」
自從背叛那事後,曲悅對自己的態度就一直不冷不熱。
明明還是這個人,但卻變成了一團霧,觸不到,摸不着。
要是沒有那事就好了……
柳絮鼻腔發酸,替曲悅備水去了。
曲悅身為侯府世子妃,卻沒有專門的浴堂,和下人共用一間。
她屏退柳絮,抬步后利落插上插銷。
緩步行至銅鏡前,纖細指尖挑開粗麻衣衫,沿着雪白肩頭滑下,堆在腳邊。
銅鏡里映出女子的身材,纖細但充滿力量,該豐滿的地方一處不落,皎白肌膚賽雪,同瀑布般的烏髮掩映成趣。
但更出彩的,是身體上星羅棋布的梅印。
深淺不一,粉紫相間。
曲悅震驚地往後撤步,不慎被喪服絆倒,痛意瀰漫——
她瞪大了眼,昨晚那竟然不是夢!
雖未做到最後一步,但也算肌膚之親!
曲悅忙穩住身子,撐着銅鏡,呼吸亂如麻,整個人若墜冰窟。
女子紅杏出牆乃大忌。
這件事要是讓別人知道,她肯定要被拉去沉塘!
必須找到那個男人,想辦法隱瞞住昨晚的一切。
可,他到底是誰?
曲悅忍不住輕捂額頭,好不容易止住的窟窿又開始往外滲血珠。
但不管她如何回溯,那男人的面容卻總看不清楚!
或低或沉的嗓音也成了空靈音,怎麼都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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