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想要什麼酬勞
6.02
曲悅循聲望去,同時屋內人也察覺到異常,「誰在外頭?」
不好!
曲悅瞪了眼拐角處氣定神閑的始作俑者,耳邊宋夫人的腳步不斷放大,她一咬牙,撒開腿沖向那男人,推着他的腰藏入拐角。
兩人身形消失的瞬間,宋夫人的目光恰好望了過來。
在她身後,慕妄亦是同一個姿勢。
他盯着拐角,眸色漸濃,「娘,你聽錯了吧?」
宋夫人雍容臉蛋上浮現出奇怪,「我明明聽到有說話聲。」
「我去看看。」說着,她邁開了腿。
慕妄忙拉住了她,把人按在了木椅上,「您一定是傷心過度,出現幻覺了。」
他手搭上宋夫人的肩,熟練地按摩:「我給您揉揉肩。」
「就你孝順。」宋夫人被他逗笑,這才作罷。
那頭,貼牆而立的曲悅也跟着鬆了口氣。
慕妄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讓人能無條件包容他的任性。
濃郁的胭脂粉味後知後覺侵入鼻腔,曲悅這才注意到自己正抱着聞無憂的腰,姿勢親密。
她忙鬆開手拉開距離。
聞無憂懷中一空,輕挑了下眉。
曲悅忍着對他剛才差點暴露自己的怨念,微微躬身:「聞將軍,今日之事,還請您替我保密。」
聞無憂歪歪斜斜倚靠在牆上,眼眸輕挑上勾:「悅兒,求我辦事,可得給酬勞。」
曲悅蹙眉:「將軍想要什麼?」
她對這人實在沒什麼好感。
整日穿着件惹眼的朱紫色右衽缺胯袍,執一柄摺扇,時不時扇扇他那垂在兩鬢的髮絲。
一雙狐狸眼邪得不行,但卻偏偏極易惹女子喜愛,只要他往那兒一站,定有女子求着娶親。
明明是個戰功赫赫的少年將軍,卻總表現得像個浪蕩子。
偏偏這人還是慕淵的好戰友,情誼之深,如同手足。
上月時,他以「歇腳等慕淵回府一聚」為由,在慕家暫住了下來。
聞無憂唰的展開摺扇,扇面上美人賞花的畫面栩栩如生。
他搖着扇子:「你猜猜。」
曲悅:「……」
和他說話,就沒一句正經的。
曲悅了解這人的脾氣,不愛多管閑事,大概率不會往外說。
她收起客套:「聞將軍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告辭了。」
聞無憂搖着摺扇,鬢角細發拂過高挺鼻樑,那雙勾人攝魄的狐狸眼上揚着委屈的弧度,似妖如魅。
他俯身,湊近曲悅,磁性的低音格外勾人:「有事聞將軍,無事聞公子,真讓我傷心呢。」
曲悅一驚,立馬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美眸怒瞪,裡頭洶湧着惱火:「聞將軍!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世子名門正娶的妻子,勞請您不要這樣!」
提及慕淵,聞無憂眉目間覆上冰霜,連唇角的弧度都淺了不少。
他邁步緊追,重新拉近兩人的距離。
曲悅過分粗重的呼吸里泄着點點香意,一張嫩粉色的小臉上染開怒紅,如同初綻的桃花。
這模樣,引得聞無憂情不自禁戳她臉頰上的嫩肉,不斷用力鑽,「妻子?原來被強迫娶進門的,也能叫妻。」
他盯着她的雙目異常猩紅,惡毒的語言更是將所有尊重拋之腦後:「我以為,和青樓那些算計痴漢替自己贖身的女子也沒多少差別,頂多算個通房丫頭。」
「混蛋!」
曲悅被激怒,一掌用力甩在他的臉上,清脆的落掌聲傳盪於院落之中。
她胸口劇烈起伏,揚出的手垂回身側,緊握成拳。
「聞將軍,請你保持對我應有的尊重!」
聞無憂被她扇得頭偏向一側,舌尖頂腮,抬手揉着被扇紅的臉頰:「這會兒倒是不怕讓人聽見了。」
輕飄飄一句話,過電似的從曲悅腦中一流而過。
她眼皮一跳,忙回過頭,扒着牆查看屋內情況。
見無異常,這才放下心。
曲悅深覺不能和聞無憂多待,這人說話太欠,總能影響她的情緒。
回過身,她略帶凶意地說:「聞將軍,要真沒其他事,我就先回院了。」
聞無憂又是那副弔兒郎當樣:「打了我就走,可真無情。」
曲悅來了火,雙手叉腰:「那我該怎麼做?對我無禮嘲諷的是你,對我輕佻放肆的是你,我不扇你扇誰?」
她從母親去世后,就很少發脾氣,因為一生氣就會挨打。
沒想到收斂后唯二的兩次生氣,竟都是因為這人!
喪服包裹下的嬌軀因憤怒而輕顫,白皙的頰面也染上薄粉,如初綻的桃花骨朵,分外誘人。
聞無憂將她這模樣盡收眼底,喉間溢出低笑:「好鮮活的美人兒。」
瘋子!
曲悅拒絕再和他多說一句話,抬步欲走。
聞無憂好整以暇,晃着扇子不慌不忙:「悅兒走這麼急,想來是不需要我幫忙了。」
此話一出,曲悅踏出的小布鞋滯在空中。
她眼下無依無靠,單想靠自己留在侯府也行,但必然困難。
如若能得到他人幫扶……
她回眸:「你怎麼幫我?」
聞無憂伸出兩指微勾,散漫輕笑,「悄悄話,得靠近了說。」
曲悅明知這人不可靠,但下意識竟也想聽聽他的主意。
腳尖一轉,主動靠近了他。
兩人距離拉近,聞無憂搖動摺扇,「悅兒,昨晚可是真熱情。」
轟——
如有一陣悶雷,狠狠炸在了曲悅頭頂。
她一時慌亂,美眸顫顫:「什麼熱情?」
聞無憂哂笑,「不認賬?」
曲悅瞪圓了眼,如同一隻炸毛的貓兒:「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聞無憂覺得愈發有趣,挑起她旁側的一縷秀髮,繞在扇骨間,「悅兒裝傻充愣真是厲害。」
「昨晚,也是這股香……」
他輕嗅過髮絲,淡淡的金銀花味鋪開在鼻尖,「還想不起來嗎?」
曲悅呼吸促促,一時茫然失措。
昨晚的人竟然是他!
她、她該怎麼和他談判?求他不要說出昨晚的實情……
「悅兒緊張什麼?」聞無憂爽朗的笑聲打斷她腦中千萬的思路,「昨晚你一人操持喪事,接待所有弔唁者,安慰他們,不熱情嗎?」
他唇角勾笑,「還是,悅兒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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