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不打算現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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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很寬，大拇指輕輕一彎就能觸到曲悅腫起的踝骨。
溫熱指腹和着藥粉，在嬌柔的肌膚上輕輕打圈。
陣陣酥麻自腳腕蔓延，傳入四肢百骸，曲悅無意識地縮了下腳，靠在椅背上的嬌軀微顫。
她輕咬下唇，「還是我自己揉吧。」
聞無憂卻使了點勁兒，強行握住她的腳腕。
一雙狐狸眼戲謔上抬，「現在才害羞，遲了點吧？」
曲悅直直撞入他打量的視線里，那漆色的瞳仁里，是掩藏不住的嘲弄。
他這是在暗示昨晚的人是他嗎？
男人三番五次的戲弄，加上模稜兩可的話，讓曲悅摸不着頭腦。
愣神的間隙，聞無憂已經抓着她的腿，仔細按摩。
揉到淤血處，曲悅吃痛，一聲嬌哼溢出。
跟貓兒叫似的，在聞無憂心上輕撓。
他動作一滯，眼尾渙着輕挑：「這是勾我呢？」
曲悅頓感冒犯，本就因疼痛而攢了些水霧的眸子瞪向他：「是你按得太用力了！」
聞無憂不以為意：「不用力淤血怎麼化開？」
曲悅被堵住了話頭，粉唇翕動數次，不知如何作答。
就在聞無憂準備「好心」攬下錯誤時，曲悅開口了。
自以為理直氣壯的語氣里，卻充滿了撒嬌意味：「那你也可以提前說一聲呀。」
聞無憂按着她腳的力度頓僵，邪肆的眉眼裡散開涼意：「我提前說，你就不做了？」
曲悅眼裡還盛着淚，淡淡血紅圍了眼眶一圈，大言不慚：「我就能忍。」
聞無憂溢出聲嘲諷的笑。
忍？
她要是能忍，昨晚就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想到那畫面，聞無憂胸口莫名升起怒意，抓着她腳踝的手漸漸收緊。
掌心裡，女人瑩白的皮膚凝滑如脂，似一塊上等的羊脂玉。
他玩得愛不釋手。
曲悅被人抓着腳，終歸是有些不自在。
雖說她是受了傷被逼無奈，但總歸男女有別。
長睫羞怯地顫，深呼吸后才低眼查看敷藥情況。
只見紅腫的腳踝上敷了層粉，應該是經過聞無憂的按摩，這會兒正均勻往皮下輸送冰冰涼涼的止疼感。
倒真是蓋住了痛。
那這應該是擦完了吧？
曲悅晃晃腳，提醒他：「葯好像上完了。」
軟音流淌在兩人之間。
輕綿的語調落在聞無憂耳里，半分催促意味都沒聽出來。
反而惹得他又一次抬眼，仰視曲悅。
女人還沒從被人碰了腳的羞恥中緩過來，耳朵尖都冒着淡淡的嫩粉，貝齒糾結地咬住下唇，泛起星點的白。
先前因為被他揉疼而泛起淚的眼睛，這會兒正巴巴地盯着自己，澄澈明凈。
聞無憂喉結輕滾：「知道。」
曲悅心說知道為什麼還不放開呀？
等了會兒，他還是沒動靜。
她只好訥訥舔唇，試圖自己收回腳。
剛一動，就被聞無憂拉回：「糟蹋藥材，可不是個好習慣。」
「啊？」曲悅桃眸困惑地微瞠。
他笑不及眼底，隨口扯了個理由：「藥粉不需要吸收？」
曲悅不懂，聽他這麼說，信以為真，哪怕心底再抗拒，也只能忍了。
寂然無聲的廚房內，聞無憂半蹲在地，托着曲悅的腳踝，等待所謂的藥效吸收。
直到曲悅眼皮都等打架了，他才鬆開手。
一自由，她便忙不迭縮回腳，喪服蓋住那截細白，溫聲道：「謝謝聞將軍。」
掌心落空，聞無憂眼裡濃意劃過。
輕輕捻着指尖，直到那股屬於曲悅的溫度消散后，他才伸向腰間摺扇。
展開時，過大的力道扇疼了空氣，發出聲慘叫。
這才驅走了聞無憂那些許不該有的灼熱。
聞無憂舌尖舔過內齒面，確認她果真是慣會裝可憐。
慕淵當時就是被這麼勸動的嗎？
曲悅回到灶台前，拿起石臼，倒出裡頭的花汁和花瓣，分別盛放。
和面的間隙，還不忘抬頭叮囑聞無憂。
沾了點麵粉的小巧臉蛋上掛着笑：「聞將軍，你在長凳上坐着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
聞無憂沒坐。
反而是循着曲悅的方向，走到她旁邊。
朱紫色缺胯袍將他的好身段襯到極致，可偏偏沒個正型地往灶台上一靠，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着曲悅。
說出去誰信這是個戰功赫赫的少年將軍？
曲悅汗顏，歪着頭詢問他想做什麼。
聞無憂直勾勾盯着她，好半晌才嘖嘖搖頭，「我那早逝的兄弟還真命苦。」
「新婚夜就被派上戰場，娶過門的媳婦一眼沒見。」
他看似惋惜，卻是拉滿了嘲弄。
提到慕淵，兩人之間偽裝的和諧氛圍如被暴晒過的冰，瞬間碎裂。
曲悅握着搗錘的手不斷收力：「聞將軍想說什麼？」
「想說，怎麼會這麼巧啊。」
「新婚當晚就被調走，又戰死沙場。」
聞無憂逼近曲悅，笑容陰惻：「曲悅，你不會不知道吧？」
他的壓迫感過強，曲悅吞咽唾沫：「我該知道什麼？」
她問得真誠，可聞無憂不說了。
只冷嗤了聲：「裝傻充愣倒是厲害。」
曲悅不知道哪兒又惹到這尊大佛了，多說多錯，幹脆低頭和面。
只是因為腳的緣故，或多或少速度慢了些。
芙蓉花淡淡的香氣就着麵粉的清香，漸漸充滿整個廚房。
聞無憂沒得到曲悅上一個問題的回答，也不惱，挑着新的話頭問：「這麼想給我做芙蓉餅？」
曲悅正搓着麵糰，聞言手一抖，撒多了麵粉。
她轉過頭，「聞將軍不是說，我給你做芙蓉餅，你就能救我嗎？」
聞無憂像故意找茬的：「可我沒說是今天吃。」
轟——
晴天霹靂瞬間將曲悅劈了個外焦里嫩。
她都快做完了！
三番四次被他戲耍，曲悅的耐心徹底告罄。
沒好氣地把搗錘往石臼里一扔，「你怎麼不早說？」
聞無憂輕笑了聲：「不忍心。」
「悅兒這麼想做，我得成全。」
更何況，看她急眼，不是很有意思嗎？
要是一早就說不吃，可就看不到她發火了。
曲悅被聞無憂看得透透的，惱火地伸出纖指把需要用到食材全點了個遍，「我東西都準備好了！」
「你怎麼能現在說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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