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在你眼裡,朕是什麼層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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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在你眼裡,朕是什麼層級

  曲悅身心俱疲,折返回院落清理了傷口,才重新出發前往茶樓。

  只是柳絮擔憂曲悅再被人刁難,說什麼都要陪着她走一段。

  行至半道,柳絮終是沒忍住,問了曲悅為何這般憂心忡忡。

  曲悅晶亮的眸落在柳絮關心的面龐上,囁嚅了幾下唇瓣,這才將方才的經歷說了出來。

  柳絮聞聲色變:「小姐,您可千萬別留聖上用晚膳啊!」

  這要命的苦差落到她們家小姐頭上,是真看她們背後沒人,放肆欺辱了是吧!

  曲悅不知如何應對柳絮的憤怒,撓撓臉,「你先回去吧。」

  她再好好想想。

  「小姐……」柳絮敲着曲悅那乖軟但疏離的模樣,深深的無力席捲四肢百骸。

  她抬手想去拉曲悅,指尖即將觸碰的瞬間,前塵往事如一堵無形的牆壁,隔住了她。

  柳絮蜷了下指,訕訕收手,揚起甜笑:「那你先去吧。」

  曲悅點點頭:「好。」

  她目送着柳絮走遠,這才抿着唇朝茶樓行徑。

  越靠近目的地,心底的惶恐便愈發厲害。

  與其思考怎麼把謝棲遲留下來用晚膳,不如先想想他找自己是做什麼。

  茶樓位於侯府最清雅的角落,青石板路蜿蜒向前,旁側,緊密相接的青竹蒼翠欲滴,陽光穿過竹葉間隙,閃爍的光斑明媚人眼。

  曲悅從沒來過這裡。

  她是被侯府最瞧不起的存在,除了院落的一畝三分地,其餘的活動範圍都和下人相同。

  更別說瞧見站姿筆挺的侍衛守在外圍嚴陣以待,向來高傲的慕青點頭哈腰站在軒窗外,滔滔不絕說着恭維之詞。

  透過敞開的窗,曲悅看見了坐在蒲團上的人。

  那人一身熨帖袞服,指尖端着瓷白小盞,貼近殷紅唇瓣,微仰起頭,隨着茶水的入口,喉結輕滾。

  曲悅不由得看呆了。

  比起正廳里的驚鴻一瞥,私底下的觀察更令她震撼。

  她怎麼也想不到,當年骨瘦如柴的少年,如今竟會長成這般俊秀模樣。

  似是她的視線太過熾熱,茶樓內的男人仿有所察,放下小盞幽幽望來。

  那雙黑森森的眼微彎,用唇形隔空對話:「怎麼不進來。」

  曲悅頓時有如被蟒蛇盯上的錯覺。

  陰冷的黏膩感順着脊骨,不斷侵入全身。

  她忙移開視線,頂着頭皮發麻的感覺踩上青石板路。

  甫一靠近,就得了慕青惡狠狠的一眼,「沒規沒矩,來這麼遲!」

  「我……」

  曲悅剛想解釋,慕青便皺着眉,沒好氣地打斷:「還磨磨唧唧的要做什麼?進去呀!」

  裹了滿腔的委屈只能往肚裡咽,她放淺了呼吸:「好。」

  曲悅跨過門檻,清悠淡雅的茶香悄然圍裹住身體。

  吱呀——

  身後的門和窗在她進入后,極有默契地被人從外頭帶上。

  偌大茶樓內,只余她孤身一人。

  眼前層層疊疊垂下的白紗輕輕晃動,似迷濛的白霧,將整個屋內的陳設都蒙上了一層神秘。

  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也正因此,無端的緊張促快心跳,她雙手擱在胸前,朝着窗的位置望去,小心翼翼地喚了聲:「皇上?」

  無人回應。

  只見原先謝棲遲坐的蒲團彼時已然空空蕩蕩,只有矮几上擺着的茶盞,證明這裡曾有過人。

  曲悅抬步向里,用手撩開眼前巨大的簾幕,「皇上,您還在嗎?」

  茶樓里閣的真容袒露在眼前。

  一幅壯闊的《古松棲鶴圖》橫掛在牆壁中央,畫卷中,栩栩如生的白鶴引頸向天,背後仙松直抵雲海,雲煙繚繞。

  耳畔彷彿又響起卿嘉郡主的溫柔輕哄:「我們悅悅是不是最喜歡作畫啦?」

  「是!」

  小小五歲的曲悅高舉畫筆,大聲回復。

  卿嘉郡主捏着她柔嫩的臉蛋:「等以後悅悅學會了基本功,娘親就找全京城最厲害的畫師來教你,好不好?」

  小曲悅懵懂地眨着眼,「最厲害?」

  卿嘉郡主點點頭,眼中崇拜化為實質的光斑:「他呀,可是畫出《古松棲鶴圖》的妙手丹青。」

  曲悅從回憶中抽離,盯着眼前的畫,頗為困惑。

  據民間傳言,自母親斬首后,這位妙手丹青也隨之銷聲匿跡,所有畫作人間蒸發。

  怎麼會出現在侯府?

  她想得愈發入神,那畫中仙鶴仿若有了神,勾着她邁開腳步向前。

  遒勁的筆鋒勾勒出連綿線條,細勁如針的墨線可見繪圖者的技藝精巧。

  她正看得入神,身後驀地響起一道陰涼男聲。

  「很喜歡這幅畫?」

  曲悅嚇得一哆嗦,嘴中溢出一聲嚶嚀,猛地轉身向後望去。

  謝棲遲悄無聲息地站到了她身後,半個人隱匿在薄紗之後,頭冠垂落的流蘇絆於身後,上頭的圓珠像極了窺探曲悅的眼。

  她心臟狂跳,急促的呼吸打亂開口語調:「皇、皇上!」

  「進來。」

  謝棲遲欣賞着她眼底的慌亂,唇畔微勾,從薄紗中走出。

  袞服延過地面,他領着曲悅朝畫后的屏風走去。

  曲悅亦步亦趨跟上。

  腳步因為緊張,好幾次都險些絆倒。

  和前屋相比,屏風后的屋房,更似一間小憩軒。

  左右兩側一邊是書案一邊是床鋪,旁側擺着邊櫃,上方擺着不少的盆栽。

  謝棲遲在書案前落座,拿起一卷詩書閱讀。

  裊裊茶香里,紙張翻動的聲音似凌遲在曲悅心口的刀子!

  他怎麼還不說話呀……

  曲悅忐忑極了,卻也不敢開口催,只得在一旁靜候。

  但謝棲遲像是故意作弄她,翻完了第一本,還要繼續翻下一本。

  這是在等她主動認錯嗎?

  曲悅緊張地咬唇,顫巍巍地抬起眼,偷偷觀察謝棲遲的狀態。

  又是一頁紙張翻篇。

  她像被拉扯到極致的風箏,再無法忍受這靜謐的環境,當場跪在了書案前。

  含胸夾背的弱聲把解釋全說給了地面聽,「皇上,今天的大殮儀式是我不對,還請皇上責罰!」

  謝棲遲放下書卷,「責罰?」

  他輕聲嗤笑:「曲悅,多年未見,你膝蓋倒是越來越軟了。」

  曲悅乍一聽他念自己的名字,回憶就狠狠錘擊了下她:「我沒有……」

  她垂斂下眸:「你是皇上呀,我和您的身份不一樣。」

  遇見上位者,她只能跪。

  謝棲遲卻突然扔了書卷,腳步如飄,行至曲悅跟前,挑起她的下巴:「在你眼裡,我是什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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