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讓我一直看着你的忠心
30.12
冰涼的指骨上,縈繞這淡淡的龍涎香,在下巴被攥住時,牽絲扳藤地擠入曲悅鼻腔。
和剛才慕瑤單純怨恨的掐不同,謝棲遲抬她下巴,是帶着賞玩的態度。
曲悅脖頸仰到最大幅度,艱澀地吞咽唾沫,「是百姓們的天子……」
「呵。」她的回答卻惹來謝棲遲一聲冷笑。
他逗弄貓兒似的摩挲着曲悅的下巴,軟滑的肌膚似上等羊脂玉,令他愛不釋手。
她皮膚薄,極易留痕,因而謝棲遲很快就注意到她下巴尖上的掐痕以及臉蛋上的五個掌印。
他當即垮了表情,黑沉的鳳眸里覆上一層恐怖的恨怨,劍眉皺起,「誰弄的。」
似潮悶黏風吹拂,曲悅瑟縮了下肩膀。
她謹記宋蘿的警告,半句真話不敢說。
但又因為不擅長撒謊,只能閉嘴裝啞巴。
謝棲遲本想用勁,但對上她那雙澄澈的桃花眸,便克制地換成了用拇指輕掃她的皮膚:「曲悅,回答朕。」
曲悅被他微高的音量嚇到,「是……是我自己!」
她不清楚他找自己來意欲何為,在未知情況下,她不選擇向謝棲遲展露自己的脆弱。
再加上慕淵作為他的得意主將,三年前自己逼婚時,他就曾下令如若慕淵不想娶,大可將滑稽的娃娃親作廢。
並且她和慕淵成婚當日,謝棲遲連派人來送個祝福都不屑於做,擺明了也是嫌惡她的。
謝棲遲笑不及眼底,「扇自己耳光?挺有特殊癖好啊。」
向下墜的尾音,莫名似冬日的井水,冷,亦是鑽入骨髓的疼。
曲悅打了個寒噤。
就像是被捉住後頸的貓兒,被威脅后發出的無助顫抖。
謝棲遲蹲下身,同她平視,深色眼底似攪不開的墨團,「曲悅,你騙不了朕。」
因他下蹲的動作,曲悅的臉也回到正常位置。
謝棲遲見她不說話,目光移向她被包紮的手:「這個呢,也是自己弄的?」
曲悅不懂他這是要做什麼。
生怕說多錯多,到時候擔上欺君之罪。
她咬了咬唇,開口時格外討好,「皇、皇上,您不要再問了……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本就綿軟的聲線,這會兒更是透着一股不自知的嬌意,輕輕撓在謝棲遲的心坎。
他低笑了聲,湊近曲悅的臉,低聲質問:「很怕朕知道真相?」
對方身上的龍涎香混合着清茶的味道撲面而來,明明很好聞,卻讓曲悅有種無孔不入的恐懼。
她纖長的睫毛簌簌顫抖,視線根本不敢往他臉上看,飽滿的唇肉微抿,泛着點點皓白。
不想回答,但又因對方身份的高貴,不敢反抗,只能被迫接受。
謝棲遲盯着她這幅模樣,「好乖。」
明明這個女人背叛過自己,甚至靈堂那夜還……
但就可憐勁兒,怎麼能讓人對她凶呢。
曲悅啊,就適合被他捧在掌心,歡寵。
與此同時,屏風外的大門傳來輕扣,緊跟着慕青諂媚的詢問響起:「皇上,請問需要幫忙嗎?」
謝棲遲收了手,氣定神閑地吐出二字:「不用。」
慕青狗腿地答應,旋即立了聲音:「曲悅,好好向皇上解釋!」
解釋?
曲悅漂亮的眸莫名發顫。
放淺的呼吸連帶着疑問都是軟的:「我要解釋什麼?」
謝棲遲繞到曲悅身後,「想想。」
曲悅遲鈍的大腦轉了半天,才勉強相出個結果。
戰戰兢兢的回復沾染着惶恐的脆弱:「皇上,方才在大殮儀式,我不是故意暈倒的……」
曲悅深知自己說謊容易穿幫,所以直接重新跪回地面,恨不得把整個人都趴上面,「我是因為,太、想念夫君,才會這樣的。」
謝棲遲站在她身後,森然咧開唇角,綳着最後的理智,一字一頓的念:「太過想念,夫君。」
「嗯嗯!」可憐的曲悅,這會兒看不見謝棲遲的表情,還以為他這是滿意地重複。
發虛的語氣還自信地穩了些:「我對夫君忠心耿耿,剛才暈倒絕對沒有任何的逆反之心!請皇上明鑒!」
她邊說,還不忘舉起右手,做發誓狀。
三根蔥白的指,像極了瓷玉,紗布包得再丑,到她身上彷彿都成了珍品。
因跪趴而微塌的腰部,一眼可見的柔韌。
謝棲遲輕笑了聲:「忠心耿耿。」
他這一笑,讓本還挺堅定的曲悅霎時又六神無主。
是了。
靈堂那夜的嫌疑人還沒找到,如果是謝棲遲……那自己這時候說的話,豈不滑稽?
曲悅默默收回發誓的手。
掌心因緊張而泛起的香汗,那股在正廳跪着時的陰黏感,又附了上來。
下一秒,身後繞來一隻手,猛地抬起了她的下巴:「說說,對他怎麼忠心耿耿的。」
謝棲遲不知何時繞到了她身後,這會兒如蛇般攀上了曲悅,臉貼近她的耳垂,幽幽開了口。
曲悅剛開始並不知情,陡然聽到這句話,嚇得驚叫了聲!
外頭慕青的怒斥緊接着傳來:「曲悅,沒事別大呼小叫!」
她又立馬閉上了嘴,嬌小的身軀因心有餘悸的害怕而發抖,胸膛劇烈地起伏着。
曲悅口鼻同時呼氣,顫巍巍的聲線里,伏着哭腔:「皇上,您、您嚇到了我。」
「回答問題。」
他陡然嚴肅地沉了聲線,曲悅更是恛惶無措,語句里好幾個音節都連成一串:「我對夫君盡忠竭節,絕無二心!」
謝棲遲一靠近她,那股沁人心脾的金銀花香便撲鼻而來。
他控制不住地想將這股香,留在自己身邊。
但眼前這人,竟一直說對慕淵忠!心!耿!耿!
她說她,對慕淵,絕!無!二!心!
那那晚上,她的那些行為,算什麼?
謝棲遲氣極反笑,掐着曲悅的手忍不住使了點力,不出所料換來了她的小聲嚶嚀。
明顯壓抑的音量,顯然是害怕再被慕青聽到。
他其實還想再過分一點,掐着她的腰,把她抵在牆角,看她哭着求自己,說對自己才是忠心耿耿。
但側目卻見曲悅那含着淚的眸,以及快嚇到六神無主的臉蛋,最終還是作罷。
謝棲遲卸力,鬆開了曲悅,「行啊。」
舌尖舔過齒面,他話中淬冰:「那就讓我一直看着你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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